卫元保路同志军虽然在西南两个方向上击退了巡防军的进攻,五里浩,新店子,界牌方向暂时安全了,但威胁并未消除。
自流井和富菜盐场七营巡防军虎视眈眈于侧,端方带领下的湖北新军又从北面逼近了卫元;三曰前占隆昌前日进内江,昨天下午前锋一部到达银山,距卫元高石场仅三十余里。
这使得刚刚宣布独立的卫元军政府和同志军倍感危机。是按东路南同志军总会的意见集中各县民军会攻端方军,集中力量在北线高石场,纸马铺一线向湖北新军主动进攻,还是避其锋芒严防死守仍将主要力量用于西南方的防御,卫元方面各方意见不一致。在古月山的要求下,军政府决定召开一次会议,就卫元下一步将何去何从的问题作出统一决定。
本来具军政府和民军指挥部都设在县城西街县立高等学堂内(现为第三小学),但董伯端、郭义藩却坚持在县衙门办公和议事。大概是各路民军统领、袍哥舵爷些也想体验一下作官的味道也积极响应,所以今天议事就安排在原县知事议事厅里。
参会的主要民军首领中缺了仍在鸭子滩前线统的杨少东人和驻于坭河,高石的史东山、晏锡山,但他们都派有代表参会。马司法作为荣县民军首领王天杰为首的东路民军总会代表参加了议事。
虽然众人对荣县作为川南民军主力又是四川首义而尊其为上,但大家都明白荣县方面的话语权和影响力自观音滩、马鞍山之战后明显下降,卫元民军始终把战败的原因归结于荣、富方面没能尽全力配合攻击而造成卫元方面功亏一箦并损失惨重。
会上照例是古月山先行介绍情况提出意见,他站在一张他昨夜用毛笔画的示意图前侃侃而谈:“五县独立后川南各县的巡警团练武装己土崩瓦解,赵尔丰的部队只能勉强守在成都和川西几县。东南路巡防军又困守于富,荣,自,贡一隅。对我卫元尚有威胁的也只是这端方的一协九营了。
但自武昌新军起义鄂省光复、随端方来川的湖北新军己是军心动摇,不愿与川人交火,从重庆府起岸后至今快有两个月了,走走停停观望不前走了两百里路。但这几天却在朝廷的严厉催促下却每日四十里行军,前锋己到隆昌距卫元北境不足三十里路。
根据情况分析鄂军应该在内江、资州一带展开。资、内本就是东大道上成、渝之中轴,以此为园心展开而幅射四方。就近可守住富荣盐场税赋根本,上可接应简阳、龙泉.省城清军形成对各路同志军夹击之势,下可与省外援军互通声气。
资、内、富、荣、卫、仁是川中富饶之地,据此可足以筹粮饷养兵。就此看来荣县、卫元是其必取之地而首当其冲。所以我等应响应东路总会之号召及早对其展开攻战迫其退回江津永川。”
经征局长郭义藩持不同看法;:“端方是新授川督当以赴成都解围接印视事为要务,应不会滞停于内、资才对,古先生怕是多虑了吧!”
古月山微笑驳道;“赵尔丰被撤差就是因征剿不力的罪名,端方上折子参他也是这个名头。你想端方怎会将这个征剿不力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现省城经赵尔丰收缩集中兵力后,新军、巡防军己达一万七千多人计三十五个营之多;内江到成都不过百多里,端方要想进成都接印不需三天就可进了总府街了。”
“他在隆昌,资州之间徘徊就是在等十七镇朱庆澜自成都东下来接他!新军中同志己透出消息赵尔丰己派出两营新军由林绍泉统领,己到龙泉土地庙,后续部队应源源而来。所以我们必须集中各县之力乘其合师之前击溃其一路,杀其威,夺其气再回师西上演一出“取成都”杀赵尔丰而定全川!”
此番话引得在座众人议论纷份!但军政长董伯端却半闭双眼不置可否。其实他也看到了大清气数己尽才当了这军政长以求掌权谋利,但更多是乱世以求自保。更不想牺牲卫元人力财力为荣县作嫁人。
况且他不相信袍哥可以打败正规军。富、荣巡防不到三千人,几县袍哥尚且奈何不得,“击溃一路”这古娃儿说得轻巧,捞根灯草!但以他的年龄、身份使他衿持着不先表态。而是看了一眼李福新征求他的看法。
李福新客气的问道;“驭垓(古月山的字)依你之见如何安排为好呢?”古月山点头示礼后用小竹杆比划着示意图上的点、线说:“细的计划等大略定下我再具体讲,先说个大哈数。据我测算东路七县可集中三万人截堵端方于银山镇到白马庙之前,叙、嘉同志军足有两万人攻其后路坚壁清野,前有围堵后有追兵,十日之内端方必败!”
见古月山一味只谈围攻端方鄂军,袁葆金觉得不能不说了。昨晚在董大爷家中他们几人己统一了意见:就是卫元重在自扫门前雪,卫元民军不能到县外出击替人消灾。理由是县军政府第一要务是保境安民,予本县各业以休养生息之机。
瞥见董大爷示意,袁葆金便用烟竿敲着桌子站起身来朗声说道:“诸位:我可是身家地方都在此的卫元人,卫元县军政府的所作所为都应以卫元的利害为重。要主动出击打端方新军我坚决不从;一是上次打富荣盐场,万余人打一千多巡防尚不能取胜,这次凭什么打五千新军反倒能胜?
二是战死、战伤的哪个来给银子安顿后事?三是凭什么说端方非要来打卫元?那荣县川南领头举义,富顺盐税重地、资州水陆枢纽哪个不比卫元金贵?为啥子非得去逗猫惹草惹火烧身呢!归结一句话:自扫自家门前雪,莫问别人瓦上霜!”
这一番话对在座的各位卫元大爷们极具说服力,而且在军事上缺乏胜利信心和对前一阵观音滩、马鞍山之败尚有余悸;经袁葆金一番高论意见自然趋于统一。
本来意欲出兵的杨少东部的代表唐元金也只好作罢不语了。董伯端见已瓜熟蒂落便拍了板;卫元不派兵出县作战,以保境安民为首要任务。但若端方军进入卫元,卫元人必当群起而攻之而保卫桑梓。从防范方面安排,派出少量队伍对资州东大路和贡井方向实行警戒监视。此事由副军政长古月山安排。
古月山见事己如此十分沮丧、失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唇亡齿寒醒之晚矣!”便不再言语。但心里还有一线幻想:也许到端方大兵压境时还会有变数的。
会上又决定了由袁葆金招募一百名团练士兵用于县城治安,驻城内的同志军半月后全部退回原地以免费饷扰民。见各位都没再坚持,董伯端就举起茶盏颌首点头示意会议结束了。
众人正准备离席散去,只见了李福新手下一名三排巡风兄弟急急进来,在李大爷耳边低语着什么。李福新挥手让他出去后对大家说刚才城门口守卫抓住了知县徐昭益。
今早那狗官化装成挑夫想等开城门时混出城去,但他脚上穿的细洋布白袜被守卫的弟兄发现了,扭住盘问验明正身正是卫元县令徐大人。
董伯端想了想便对袁葆金说:“先押在你们团练局号子里头,三思而后行慎重无大错。有些治政之事我们还得找徐大人讨教清楚的。”
正月十六下午徐华封、马司法带着王天杰的意见从荣县回到卫元,仍想游说卫元民军向东大路内资鄂军展开攻击。由于古月山提前通知请来了杨少东、史东山和白水山在西街高等学堂侯着,徐、华一到几人围坐在教师休息室的一盆炭火旁商议起来。
卫元决定不出兵堵截端方鄂军的决定引起荣县、富顺及井研,仁寿等各路民军的不满,也带来一些连锁反应。本来就组织松散的民军队伍更是各自为政不愿参加会攻端方。
重庆知府钮传善向起义军投降后重庆成立了蜀军政府,隆、荣义军返回永川去争蜀军政府中的-席之地,资州民军更主动退出县城;使王天杰等人的三路堵截计划胎死腹中。
昨天端方军大营己到内江,前卫部队己过银山,今明二日内可驻资州。整个行军过程除了在内江稗木镇遇到小股民军骚扰外基本上畅通无阻。
这使全川同志军和同盟会对川南东路民军颇有微言,王天杰、秦载赓等人更是十分恼怒。责令马司法、徐华封再次来卫元会同古月山等人设法鼓动卫元出兵牵制、夹击端方。
其实目前的形势也很微妙,一方面是武昌举义后全国各地群起响应,己有九省宣布独立,满清二百七十年的江山己是风雨飘摇。但从一些局部来看却不容乐观。
武昌起义新军在段珙瑞、冯国璋的北洋军合攻下己退出武昌、汉口,风传南北两方正在上海谈判结果尚不可知;而四川由于十七镇新军稳起不动,川省巡防军猬集于成都周围,四川军政府从军事上无法真正解决政权问题。
全国反清武装起义由四川保路运动而打响第一枪,但成都至今却还飘着黄色龙旗,真使四川同盟会员和民军首领们汗颜不已。因此加强武装力量攻击消灭各地散驻清军,进而会攻成都实现四川独立,己成为四川革命党人迫在眉睫的首要任务。
对如何鼓动卫元出兵几人己探讨多时,但前几天县军政府议事会讨论中董伯端、袁葆金等人的那些言论确实反映了卫元大多数实权人物甚至是草民百姓的心态。
而且随着目前形势的变化董伯端、郭义藩、袁葆金及一部分绅粮袍哥也产生了留后路的想法,表现出鼠首两端的动摇趋势。
更为直接的表现是从昨天起风传官军要对宣布独立造反的县进行报复,要血洗县城,城里居民纷纷举家迁往乡下躲灾。一时间人心慌慌,哪还谈得上组织人马外出打仗哟!
见众人都沉默不语,那外表看似文静若书生的杨少东说话了:“如别无它法就只有仿水浒故事中逼卢俊义上山的法子,把那几爷子的退路断了,把卫元县逼上梁山!”
这句话一下提醒了众人,都催杨少东具体摆一下咋子个逼法,就连以足智多谋而自诩的古月山也一边急转着脑筋想着具体作法,同时真诚的表示自己迫切“愿闻其详”。
杨少东便讲了他的想法:董伯端、李福新、及郭、袁、白等人的妻妾儿女、家产房屋均在县城,实际最怕清军屠城的正是他们。如果能把这几爷子逼到不打端方就要被端方砍头的地步,那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险着。
那具体办法就是借徐昭益的狗头一用,再以今卫元军政府名义出告示,骂赵尔丰骂端方骂皇上,让老董那伙子人没得回头路。逼那端方不打卫元说不起走,卫元不打端方就要杀头灭九族,造成卫元与朝廷你死我活之势,或事尚有可为之机。
听到这儿众人都明白要怎么办了,都齐声叫好,赞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造成既成事实,逼董、郭、李、袁等人就范。此举起码能在名义上做到对外明确卫元出兵打端方,实际上拨出本县税赋钱粮供给由杨少东、李福新、白水三等部组成的卫元民军出县作战。
众人统一意见后就马上开始具体筹划执行步骤。马司法和徐华封因是外县人,自告奋勇承揽了斩杀徐昭益的任务;古月山负责起草杀人告示并强行用印;史东山和杨少东,晏锡山连夜从新场、双王店调两百名武装精悍袍哥进城以防万一。动手时间定在明天二更过后、众人便分头去做准备。
送走大家后古月山走到屋外,一阵寒风吹来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不知为何近来总觉得有一种不祥之兆笼罩在心头。他想了想,决定明早叫妻子领着孩子先回大安娘家去呆一阵子。
这才回到住房里拈纸磨墨,写下“为斩杀满狗贪官徐昭益事”的标题后,沉思片刻便疾书起来,屋内灯光亮到三更后才熄灭。
第二天天刚擦黑,军政府管印的陈道平就被史东山的的大老幺用酒灌得不醒人事睡到签事房的床上,拿出钥匙取了印交古月山在写好的二十张告示上用过了。又由古月山执笔书写了提审徐昭益的文书也用了印,才把印章又放回那陈道平柜子里。
二更一阵梆子响,马司法、徐华封带着杨少东手下六名武装袍哥去到关押徐昭益的团练局牢房。大门口门岗验过文书便放他们进了牢房。
但负责牢房门锁的李歪嘴儿却起了疑心,反复看了文书仍狐疑的问道:“都二更天了还审啥子人嘛,明天天亮再谈要不得呀?”
马司法耐着性子解释说是军政府有急事要问,必须马上带人。这李歪嘴儿本就是袁葆金的亲信且有些小心智,见此就更加觉得不对头,便说:“你们跟袁团总讲过没有?”边说着边向门口移动想溜。
站在门口的徐华封见势便抡起枪托,一声闷响将李歪嘴打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马司法从他身上摸出钥匙便过去打开关人的铁栅门。
那徐昭益此情景便知不妙,一面起床穿衣一边大声喊道:“不要乱来哈,我可是朝廷命官本县父母官徐昭益,这半夜三更你们要干啥子!”
见马司法和徐华封过来拉他更是死拽着铁栅门死活不走,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着要见董伯端、袁葆金说个明白。
徐华封听了火冒三丈,冲上去一手捂住徐的嘴巴,一手抽出身上短刀朝徐昭益胸前嗖的刺入,抽出来朝腹腔又是一刀!只见那殷红的血箭喷射而出标到几米外的墙上,人却软软地倒了下去。
门外抬进两个捆绑得象个棕子般的人,正是刚才在门口站岗的练勇。堵了嘴丢在栅栏内,又将昏倒的李歪嘴如法炮制后锁在牢里。马司法叫兄弟们下了值卫室的门板,抬着徐昭益的尸体回到西街小学堂。
古月山、杨少东和史东山都等在学堂进门的船厅里,过来验明了无误便把事先写好的亡命牌插进徐的衣领内,抬门板在厅里放正才停下歇歇口气又出去贴告示。
第二天大清早,那些早起的卫元居民都看到城里各处都赫然张贴着卫元军政府处斩知县徐昭益的布告。罪名是多次组织团丁练勇围剿同志军,暗中勾结端方阴图卫元等。
而其中最给人印象深刻的几句便是;“吾卫元军政府决与清狗誓不两立,杀知县则恢复一县主权;杀总督赵尔丰则恢复一省主权;杀宣统皇帝则恢复一国主权!”
事也巧了,正是这天端方率领的七个营的新军进了资州城,并派了标统曾可大率两营人马向卫元方向开进,当晚住了楠木寺,第三天上午进占卫元高石场,距县城不足三十里。
对此卫元老百姓闻说是县军政府杀了徐知县惹了祸,朝廷兴师问罪来了,要把卫元作成扬州十日、嘉不明真象的各乡绅粮大户也都认为军政府轻率过激是个黄脚杆给本县招祸引灾。
董伯端几天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里也就荫生出一片杀机,关起门来与郭义藩、袁葆金等人密谋脱祸之计。
在徐昭益被杀的第三天下午,郭义藩正坐在县城三眼井董伯和的客厅里。气极败坏的向董伯端叙述着徐昭益被杀的经过和社会各方面对此事的反应;旁边的袁葆金和头上缠着纱布的李歪嘴儿东一句西一句的添盐加醋作着补充说明。坐在正面太师椅上的董伯端铁青着脸一边听着郭义藩的报告,一边在细细的阅读着家丁从街上揭回来的军政府处斩知县徐昭益的布告。那脸色真是比苦瓜还苦。
“这古月山、马司法估到把我们套起,叫我们死无葬身之地,那我要叫他先死在前头,而且死得难看!”郭义藩咬牙切齿的结束了报告。
董伯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布告,并没有接郭义藩的话而是问袁葆金说;派去楠木寺的人回来没有?”
袁葆金见问便说:“还没回来,但消息是千真万确的了,从资州赶夜路的马队亲眼见着了。肩上都是那齐崭崭的双子快枪,炮架用两匹马拉起,机关枪驮在骡背上。丘八儿们戴的是硬壳壳帽穿两截逗军服,跟那成都十七镇的新军一个打头。”
董伯端点了点头,转头对身边的大儿子董元留吩咐道:“你立马派人去通知各位军政委员今晚饭后在县衙议事!”
董元留答了“声”是便起身向外走,但到门口又停下问道:“喊不喊古月山和杨少东他们呢?”
“为啥子不喊?那古月山是副军政长嘛!我倒想看他娃娃咋子演戏。”
看着董元留出去了董伯端便问袁葆金道:你团练局报的四百人支钱领饷,说实话能拉出来打仗的那到底有多少?”
“三百二十人总是有的,枪有九十多杆,加上老郭经征局的四十人枪在,卫元应算是老大!”袁葆金己经猜到了董大爷更看重的是保护自己身家安全的问题。
“明天立马集中配发弹药加强训练,但不准出县城半步,随时听侯调派。二位贤弟要作应变准备将金银细软收拾一下,但动静要小别影响军心士气为好。”
郭、袁二人点头答应。郭义藩又问道:那古月山几个擅杀命官嫁祸栽脏的又该是咋子说法?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口气我是吞不下去的!”
“你以为这事就是一个古月山、马司法吗?今天上午老袁亲自去看了,城边儿杉树坳、竹角冲都有史东山和杨少东的队伍在扎营不少于三四百人,那几爷子是有备而来的。
拔剑而起乃匹夫之勇,这帐早晚是要算的。但现时我们还要用他们去挡到端方和巡防军,今晚上开会你们要稳得起,把面子敷起。让他们不警觉,等机会一到,就咔嚓!”董伯端说完将手从空中向下一劈,阴阴地冷笑了一声。
当晚的军政府议事大概是由于强敌压境的原因,众人的意见很快达成一致。军政府指派李福新、史山东部一千余人沿纸马铺、花椒坡布置阵地;
杨少东、晏锡山部六百人驻坭河大湾进行防御;白水三部二百人在食丰渡口和鸭子滩监视贡井方向的巡防军;袁葆金部三百人在留城里作预备队备用。军政府调拨税赋六千两按参战人数核实发给。由董伯端、古月山、郭义藩坐镇县城的西街县立学堂司令部统一调配指挥各路民军。
由此看来卫元军政府还是履行了保卫优先桑梓的诺言。由于是保乡卫土,各部民军都士气高昂同仇敌忾;当天午后都按要求进入了预定防守阵地截路筑垒,严阵以待地注视着驻扎在高石场那曾可大的七百名湖北新军的一举一动。
古月山和杨少东、史东山在会议结束后碰了头。一方面对会议的结果也还满意,但对杀了徐昭益之后董伯端等人若无其事的反应平静觉得有些意外。
史东山认为此中有诈,建议古月山不要留在县城,随自己到城外他的纸马铺大营去暂避几天。古月山也觉得史东山此话有理,防人之心不可无嘛。第二天早上古月山便说是要检查防御工事和史东山去了止马铺。
但马上就有杨少东派人来报说贡井方面的巡防军突然在凌晨在界牌场发起进攻,界牌、食丰渡均己失守;请古月山马上到鸭子滩、花园口与他会合组织防线。于是古月山带了史东山派的四个护卫赶忙取道长益店去了鸭子滩。
那里的战斗己经呈现出白热化程度。为报复卫元同志军屡次攻击贡井地区盐场,乘荣、富、井、仁各地同志军兵力集中东北方面去防御端方鄂军而无瑕进攻盐场的机会,驻盐场的巡防军集中了三个营的兵力向卫元方向猛攻。
清军南路统领徐有来希求一举打垮卫元民军以解除对富、荣、贡六大盐场的威胁后,调头配合端方鄂军进剿荣县、富顺、仁寿、五通桥一带的民军。接连两天富荣方面的巡防军在炮火轰击配合下步步进逼,很快进占界牌场进入卫元县境。
由于这次进攻的巡防军是原来在滇南参加过平夷的云南边防军,装备和训练都很好;从家乡苦僻之地初来乍到这富裕之乡馋得流口水,又发了双饷和壮胆银两,因此士气高昂打得很猛。
而卫元民军则是为保卫桑梓和家人老小而战自然是舍死忘生拼了老命似的死战不退。这就是后来被称为四川保路三大战斗之一的“威井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