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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藏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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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道传授无常道 阿樂初闻混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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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樂有些紧张地说:“道长,非是小子恶意纠缠,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惹道长生气,实在是小子的不是,恳请道长大发慈悲,治治小子的病。” 说罢,深深地作了一揖,似乎觉得诚意不够,便直接跪了下去直磕头,头如捣蒜,咚咚直响。地上都磕起一小阵灰尘来。 在这小阵,不过膝的灰尘。却引起杨老道心里的涟漪,就像是身处一阵迷雾,摸辩不清要寻找的方向。 杨老道心里刹那间,似乎有一股劲在疯狂呼喊:这小子就是有缘人,就是有缘人!可又有一丝纠结的理智在想~要是传了衣钵,他不愿意坚守观里的遗志。又如之奈何?两份心思相互纠缠吞噬……罢了、罢了。不算师父以前的,光是自己守了近百年尚且无可奈何。 如今寿之将近,又何苦难为这小子呢?一切听凭天意吧,有缘人也好,又或者……嗯,还是有缘人的好。这样也算是完成了我无常观的使命。 心里这样想,可嘴里并没有那么直接。缓缓地说道:“行了行了,就算你把头磕破了,我也没有必定治好你的把握。况且,你说是吃了那条金色的鱼才生的怪病。我听也没听说过吃鱼能把人吃疯的。更何况,若要帮你治疗。我唯一的办法,是把观里的传承功法教与你……” “小子愿意拜道长为师,像父亲一样侍奉。” “你先别着急,听我说过后,好好想想再决定。你虽说愿意拜我为师,可我无常观也不是随便收徒的。” “首先,想成为无常观的弟子,必须是有大毅力者,且能坚守无常观的意志。守护无常观和赋灵山三个村子的村民;还有不能随意离山。再者是修行观里的功法到入门,才能算是观里的正式传人。” “我倒也不怀疑你的资质和毅力。可你最大的问题是,你父亲怎么办?还要去寻么?按说我不该拦着你去寻你父亲,教你不当人子。可作为无常观正式的弟子。必须条件便是修习混元诀到入门,这也是我治好你的主要方法。” “修习混元诀到入门,却又必须借助观里三处灵眼修炼,中途根本无法离开,否则经脉穴位没灵气的滋养,十天之内必会全身枯萎而亡。根据观里的历代传人记录,最快的也用了十年之久;而我也是修炼了十二年才达到入门的。” “即使我有时间等你,许你先去寻你父亲,可你这么小的年纪,根本无法自保,再者你的病情,更是随时有可能发作。坦诚地说:我无法陪你去寻找。 近年来我感觉自身气血消散,寿数将近,只怕是这两三年之间了。所以我根本无法保证,能引导你真正能入门,最多能指导你两三年,后面只能靠你自己努力。收下你,我也是在赌,赌你能入门,你能继承无常观的遗志。” 断了断,又接着道:“话说回来,以你父亲的经验,阅历与你相比,应该更有自保的能力。若真有什么意外,你也是无从寻找。高黎贡山东西两岸有上千里地。更何况,你甚至不能确定你父亲有没有来到高黎贡山来。” 阿樂跪在那里,听着老道说的话,表面沉默,心里却无法抉择,若是现在拜老道为师,至少短期是无法离开,去寻找父亲了。十年、甚至更久。 体内气血翻转的病,虽然暂时压制住了,可总感觉蕴藏着的后劲随时冲破压制,甚至有种感觉,若是让这后劲冲破压制,只怕光靠自己,就再也清醒不过来了。 满脑子里都是~父亲,父亲,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难道我们父子只能到黄泉相见了么?阿樂,摇头晃脑的,嘴里呢喃着:“不要……不要、不要……” 阿樂,气血燥动,眼神呆滞,双眼渐渐充血,眼看就要发作! 老道发现阿樂异常,猛地站起,两步跨做一步,一脚擦踢到盛麦面的簸箕,簸箕顺着力道滑移了一截,扬起面尘。老道却没空管这差点踢翻了的口粮。 大喝一声:“阿樂”却见阿樂没什么反应,便使了一分力道,一巴掌拍在阿樂脸上,又顺速地拍了两下,“阿樂,阿樂,醒醒,不要魔症了。” 说着,右手捏起剑指,悬指在阿樂眉心印堂穴距离一寸处,缓缓地传了一分肉眼微见的气机,强行帮阿樂定了定神,接着便双手按在阿樂额头,双手母指按在眉心,缓缓向外,反复推拿,嘴上却不停,喝道:“盘腿坐下,深吸气,缓缓吐纳。” 福至心灵,阿樂终于在老道外力协助下缓过神来,闻言即盘坐起来运气吐纳。 老道,推拿了一会,见阿樂回神,便松开了手,站在一旁警惕的观察着。阿樂默默地吐纳着,过了一炷香时间,终于平息了下来。站了起来,向着老道,深深地作了一揖,身无长物,千言万语,无法表达,也不足言谢!也只能作揖了。 老道很无奈,本想留下阿樂,是不是有缘人,也无所谓,至少传个衣钵;这是无常观的传承大事,也是老道的执念。至少阿樂是有毅力的人,何谓毅力测试?即是有耐心,有恒心,有毅力,有资质者。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可是老天跟老道开了个玩笑,在老道行将就木之际,给了希望,却又破了希望;老道脸上挂着如井中捞月,惝恍迷离的表情。 想着阿樂如今的情形,对父亲的牵挂执念,如此强烈,这病情说来就来,强行或着引诱其留下,只怕是祸非福;他父亲更是为了寻找昆仑岗而失踪,只怕会给山里埋下不安定的种子。无常观即便断了传承,只要不泄露昆仑岗境的秘闻,山里也还能在自己咽气之前保持平静。 至于自己死后的事,就也就没办法了。若要留他,须得他自己心甘情愿,自行抉择。自己万万不能勉强。 老道心里还在打退堂鼓。却听见阿樂问道:“请道长教我,该怎么办?” 老道心里直呲牙!自己的难题,尚且纠结的无法解决,让我怎么教你。嘴上却打起了机锋,像个神棍似的道:“贫道不能教你不当人子,不去寻你父亲;也不能无视你的生死祸福。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所以你的路需你自己选择。” 阿樂虽然自认,往常一直是规规矩矩的,一派少年老成的表象。但本质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听了老道言语,表情呆了呆,根本没有半分绝世天才顿悟样子。还心里暗自诽腹:这老神棍竟然像孩童一样耍赖皮?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又好像说,哦,你那么聪明,怎么选都对!甚至连天意那么大的虎皮都扯在身上裹着!真是道貌岸然啊!深有所托非人之感。 心里另一边却又盘算着:如果我没遇见老道?只怕就算侥幸活着,也是如同行尸走肉,疯疯颠颠的,谈何寻找父亲。又或者我现在就走,接着去寻找父亲……只怕要不了多久我就压制不住体内气血翻滚……到时我又如何寻找父亲? 行不通,行不通……又有一丝边缘的理智在想,老道是吃准了我无从选择?只是在道德理子上不好强求? 老道看着阿樂表情变幻,似是心灵感应地说道:“若是我帮你选择,无论如何,便会在你心里种下心魔,无益于你的将来。你自己的因果,如何取舍,还需你自己抉择。” 阿樂有些激动,张口就大声说道:“可是十年,十年太久了,也许我父亲正等着我去寻他救他呢。” 杨老道看了看他,又看向天空:似是跟自己说,又似是跟阿樂说:“是呀,我也没有十年了,每个人又有几个十年呢?” 阿樂又沉默的想着,十年,十年,空有一身力气,为之奈何!十年?若我现在就去寻父亲,只怕不用多久,我就没了理智的疯子一般了。父亲却情况不明。他到底在哪儿呢? 高黎贡山,上千里地!压在阿樂的心头上!让阿樂丝毫动弹不了。若我留下修行十年?或许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也不知道是欺骗自己还是安慰自己。 低声呢喃:“爹爹……哎……乞求老天爷让我们还有团聚之日吧!”鼻子眼睛一酸,就流出了泪水!心里无奈的抉择,便站了起来。转向西面,眼中泛着的泪光很是坚定果毅。郑重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面粉,跪了下去行了三叩首。 老道仰头看着天空,一直等着,脖子都有些酸了,终于听见动静,以为阿樂要拜师,年老体衰,加激动,没控制好一个剧烈的急转身,差点扭伤了脖子。却看见,阿樂正在叩首,却是屁股对着自己! 阿樂还在那里郑重地念到:“爹爹,非是孩儿不孝!您等着孩儿!等孩儿的病治好一定来寻您!”阿樂并没有看见,自己的屁股正对着激动后尴尬失态的老道。端端正正地站起,转回身来对着老道,又拍了拍膝上的灰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老道迫不及待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示意拜师。 阿樂很疑惑的也看着老道眨了眨眼,以眼还眼!还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此时此刻,此番情景,实在有些狗血!不堪描述。 杨老道看着这榆木疙瘩,实在是大大地生气,自己厚着脸皮费了这么大一番功夫,他就跟自己眨了眨眼?却也只好耐着性子问道:“你这是怎么打算的?” 阿樂闻言,一本正经的回道:“先把麦子磨完,然后今晚煮面片猫耳朵吃。” 这什么跟什么嘛呀,杨老道一脸懵逼地问:“煮面片猫耳朵吃?” 活了一百多岁的杨老道很怀疑,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饿不得,耳朵也不好使了。掏了掏耳朵,确信自己没听错。心想怎么好好地收徒计划,竟然像是幻听到这小子说要煮面片猫耳朵吃一般?不对不对,被这小子绕晕了。 只好按耐下急燥的心情。平心静气的接着问道:“你除了磨麦子,和今晚煮面片猫耳朵吃?就没有更重要的事了?”话才说完,老道的肚子叽叽咕咕一阵响。 阿樂,似是认真地想了想。:“嗯,吃完饭涮碗,然后打坐吐纳,嗯然后早点睡,明天早点起。” 杨老道,终于回过神来,明白了这小子心里憋着坏呢。便顺着阿樂的话淡定的道:“嗯,这样也好。明天早点起,早点走,早点找到你父亲。” 不服输的阿樂还以为胜券在握,没想成转眼就输得“灰飞烟灭”。 只好接过话来,把话圆回来。陪笑道:“早点起来,沐浴更衣,隆重的请求道长收我为徒,传我真经,教我修行。” 杨老道终于心愿得偿。微笑道道:“孺子可教。先和面煮猫耳朵吃吧。晚一点再把剩下的磨完。” 阿樂:“好叻,听师父您的。” 老道这才连忙上前,把踢洒飞出的几小片零星的面粉,用指头捏着捡回簸箕里。 阿樂一看连忙上前搭手,看着这没洒出多少在地面的的面粉,心头紧了紧;真心生出了可惜念头。这念头一生出,捡回的面粉,便粘带了些许泥土灰尘。 老道眼看这簸箕里白生生的面粉,渐渐的被灰土掺杂得越来越多了。才有心不甘的道:“行了行了,算了吧,再捡就全是灰土味了。” 这一老一少,才端着簸箕回灶房,和面生火。协力操弄猫耳朵面粉起来。 灶房很宽敞,却也很简陋,因为四面通风。 一把不知用了几辈子的菜刀,一看便是无常观的祖传之物,若不是刀把太旧了,阿樂还会以为这是把菜刀式的小刀。和面的青石板到是很合用,光滑得若是打湿了,便能当镜子用了。唯一珍贵的却是一口陶制的大水缸了。 阿樂在永昌府时也曾逛过道观寺庙,却从未见过如此贫困的道观。 心里想着,等以后师父教些祈福超度的经文,操办起法事来,得多要些香火功德钱,来度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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