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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藏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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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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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道自己思绪也有些乱,他真的是有缘人么?如果不是,这无常观的香火传承他能保持下去么?然而杨老道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这趟回来,自己身体上的气血已经开始消散了。 修道之途,不能持续精进,总是有个定数;能长生不灭的那是神仙的事。何况自己是连那门槛也没摸着的货色。 但是这说辞再说回自己身上,却也没有其它选择了。等待有缘人或者传承无常观的香火,是我的~因,而带阿樂回来,只怕这便是我的~果了。虽然是这小子死皮赖脸跟着自己回山。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杨老道终于坚定了目标!便继续跟孔老头说:“阿樂之前虽然神智不太正常,回来后也发过几次病,可是他总是能自行打坐吐纳控制下来,也许是天意;因为我没有选择了。这些年光景不好,人丁没落,有些人更是坚守不住,偷偷的就搬走了;搬走便搬走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孔老头很意外,本来攒好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劝说老道跟大家一起搬到大窝子的,总算有个照应。急忙打断正打算接着说话的老道。问道:“你呢?你跟大伙一起搬么?”生怕杨老道不愿意,感觉大家都负了无常观,违背了祖宗应下要世世代代供养无常观的承诺。 杨老道:“你知道太平街杨家跟我有些渊源。也欠我一个承诺,估计能换三五百石粮食。通过这小半年来的尝试,我对阿樂的病情有了些了解,现在有些把握了;有了你送来的这点粮,这两天我好好给阿樂调理调理。 我就不跟大伙搬了;你跟大伙商量一下,愿意搬走的不必拦着。愿意留下的,半个月后看看能不能,凑一二十个壮力,跟我去太平街要些粮食回来。到时给大家分一些,把眼前的难关度过了。 孔老头听到能弄回粮食来,一下子就有了盼头,有粮食能度过难关,谁也不愿意搬离故乡,即使搬的不算远。因为他知道太平街杨家,自己儿时的伙伴……那可是大户人家;本是松坡老道杨家的一支,当初搬到一万多人太平街镇上后发了家。后来太平街传染瘟疫,死了近一千多人,是杨老道去了太平街,才平了这场瘟疫。也救了搬去太平街的杨家。 所以杨老道在太平街可谓是享誉盛名。盘算了一番,孔老头觉得多少应该能要些粮食回来。这样的话口粮就算是接上来了。 大窝子那边虽然比这里总体上要好。可水源好的好田好地,基本都是有主的了。这搬过去的人一多,又要重新开荒,到时候光是争一下近水利的荒地来开荒,只怕少不得要闹出见血的事来。也不见得把稳。思来想去,暗暗下了决定。 孔老头道:行我去通知大家伙,有你这话,要是有了粮食保障度过难关。我们这三个村子就能安心过日子了;实在不愿意留的,便不拦着就是了。让大家都有条活路;都有盼头。这样子,我这个领头人就不难了。 说完这话,就用手撑着石阶站了起来,拍了拍灰,向着疯小子问道:“阿樂,磨完了没有?”孔老头也怕,老道又问叫人来测试的事。反正现在有这疯小子阿樂顶包。还是赶紧走人。别到时候整出些大家都不愿意不自在的事出来。 “还有一半” 孔老头:“嘿,你小子会说话呀?看来你这病真是好多了”。 杨老道也有些意外,扭过头定定地看着他,这小子平时就算不发病,也难得说一句话。这半年来,也只弄清了他叫阿“樂”,甚至连是不是月亮的月也没搞清楚。 突然想起孔老头进来时说他在吃蛤蟆叶,不由得想蛤蟆叶对他的病是不是有帮助。 孔老头走了过去。“找个背篓,把我地腾了,我得回去了” ~~~~ 孔老头走了后,杨老道走到石磨处挨着旁边的石糟坐了下来。 “阿樂,你这两天除了野菜,你还吃过些什么”? “车前草,蒲公英,马苋菜,嗯车前草就是孔爷爷说的蛤蟆叶” 杨老道有些惊讶。“你识得草药”? “嗯,父亲教过一些” “你之前总是不说话,也没仔细问过你,你父亲是郎中么?你家在哪里呀?姓什么?家里多少人?” 阿樂:“之前一直火太重,气血发胀,在身上浑身冲撞,头疼欲裂,浑浑噩噩的,脑子也不清醒,再加上嘴里尽是口疮,痛得话也讲不清楚,苦不堪言,非是小子不愿说话。直到今天火气像是消了些,口疮才少痛了些,头脑也勉强清醒。” 阿樂看着老道,一身灰麻道袍,束发是个深紫色的木制品,有些粗糙,比中等个子略高,普普通通的国字脸,带着一分严肃,花白的头发胡子,然而这样的一个组合,却让人生出一种亲近感和信任感。沉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家,去年年初,就算是已经没了。” 杨老道等了一会,见阿樂沉默了,却没有体恤阿樂的打算。“仔细说说,你家发生的事,还有你这病是怎么回事?” “我家是军医户,属永昌卫卫所,就我和父亲两人,姓龙,家严名讳上文下铭;是名军医。我唤作龍魂樂;魂魄的魂,乐曲的乐。听父亲说过,本是BJ人士,我三岁时,父亲耗尽家财,使了关系请求调到云南来。 说起来有些奇怪,我懂事后,一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说是为了寻找什么昆仑岗,但有些见识或者找人问问,都能知道昆仑山在西域边疆,可他偏偏来云南寻。” 说完这一段话,裂着嘴吸了吸气,显然是口疮还是疼痛。 杨老道听到昆仑岗时,心神震动!但一瞬间便把心里的滔天巨浪压制住。 昆仑岗这几个字眼即便是在这三个小村子里,也只有无常观的人知道,离赋灵山附近的景颇族和傣族。 也只是把这潞江东西两岸的山脉叫做高黎贡山,甚至严格点分的话只有西面的才算是高黎贡山;据观里不外传之秘说,正真的昆仑岗是和赋灵山一带的山脉,但昆仑岗的范围,是从哪里到哪里?观里的不外传之秘也没有明确的说法。 为了防止昆仑岗境泄密,所以才有了昆仑岗在高黎贡山,或者说昆仑岗是高黎贡山的别称。 至于昆仑岗境有什么秘密,便是连老道也不得而知了。老道一边想着一边听着阿樂说的话,很是期待他说出,他父亲为什么要寻找昆仑岗的原由。等了一会见阿樂还是沉默着,便催促道:“接着说。” 阿樂呼了口浊气,有些自嘲道:“父亲仗着军医的身份每年都会告假月余,过完年,正月初三以后,便开始出门寻找昆仑岗,对外称是去采药;最多一个月左右才回来。我也有些习惯每年这样的日子了,可是今年正月初五出门后,一直没有回来,我在家里也很是着急,却也没什么主意,只好苦等。” “到了父亲应卯的日子,也没回来。三月初一午间,父亲的同僚郑伯伯,来询问怎么不见父亲去应卯,都请托不了了。我说父亲还没有回来。”郑伯伯一听,便问我:“还没回来么?糟了,这么久不回来,他怕是出事了,你知道他今年去哪里采药了?” 我说:“父亲说是去高黎贡山,具体的也没详细说。” 老道明知故问道:“高黎贡山?高黎贡山在哪里?” “父亲临走时说过是,属勐赫潞江安抚司的潞江峡谷一带的高黎贡山,是景颇族、彝族和傣族的聚集地。” “因为郑伯伯有个常年卧病的父亲,所以与父亲私下关系要好一些。我小时候父亲每次外出也承蒙郑伯伯家时常关照。” 郑伯伯说:“我回去禀告上官,可能的话派人去寻,晚上我再来找你。” 我说:“劳烦郑伯伯了。”话也没说几句就走了。 到了晚上,郑伯伯来告诉我,没人愿意去寻我父亲,诺是回不来了,便让我满十六岁,就去卫所服役从军;似是不愿多说。给我留了一袋米,便匆匆走了。“ “郑伯伯走后,我在家又等了十天。后来便决定自己去找,上街问了些商旅,高黎贡山具体的位置,才知道离永昌大约二百里地,但是高黎贡山指的是一群山脉,范围极广。而且多是深山老林,即便有人家处也大多不通汉话。” “虽然很远,但我还是决定去寻父亲,备了些干粮和父亲备下的应急药丸便上路了,一路上磕磕碰碰,倒也还算顺利,走了十天才到了潞江,可根本就没有头绪,遇了些当地人,大多是言语不通。” “我在江边看到最高的山峰有一处断崖,对面的山也极高,两边的山顶还盖着些积雪,积雪和天上的云层连接,甚是壮观,山腰两边树木也密集高大,我便想顺着这大山沟往上寻,也许站在高处能看到,什么痕迹。” 杨老道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暗思,断崖?只怕是过了江的断龙崖,和尾雪峰了。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从东面过江去的西面的?“ “我在江东面的有两口温泉那块大焦石上见到江面上有人在江里打鱼,比划了好半天。他们才载我过江的,我在当地问到说西面的山才是高黎贡山,所以才过的江。” “后来我顺着江一直往上走,又顺着那大山沟的小河,到了山脚下。又见了小河的出水处,说来也奇怪,竟然是两口出泉,一口温泉和一口极凉泉水汇成了一个太极池,当时我想寻些吃的再上山,把附近寻了一圈,也不见有什么可以裹腹。 正准备上山时却看见太极池里有一尾金色的鱼,五六斤那么大跃出水面,然后又隐没了。我弄了些藤条树枝编了个鱼篓,费了好大的劲才抓住这条鱼。” “这条鱼很奇怪,跟我见过所有的鱼都不一样,有些像鲤鱼,但身体很长,身上还有些像龙一样的纹路,后来清理鱼内脏时,它流出来的血竟然是金色的。” “现在想来,我的病怕就是因为吃了这条鱼惹的祸了。” 杨老道很惊讶,问道:“你是说,金色的鱼,龙的纹路,金色的血?真是闻所未闻?你吃了那鱼之后多久发病的?” “大约半柱香吧,我灭了烤鱼的火堆后,觉得全身暖烘烘的,也没在意,便上山了,走了一会,感觉热的不行,全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感觉身上的血横冲直撞,然后又像往头里流,头越来越疼,渐渐的意识就不太清醒了。” “大约记得我跳到了那太极池里,然后拼命的喝水再后来顺着小河到了江边,后面的便记不清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后来怎么回到永昌卫的,好像还回了趟家。 再后来的就只记得,你按住我的眉心,传来了一片冰凉,接着你教我吸气,憋气,吐出,身体里有了一丝丝清凉。我便一直保持着吸气,憋气,再吐气;能让我保持有一丝丝意识,下意识觉得您能帮我。” 杨老道这才知道为什么不让他跟着自己,赶也赶不走的原因。试问谁会愿意跟一个疯子同行呢?还要往“家里带?”有些没好气的道;“所以我赶你走,你也总是跟着我?杨老道心里却暗道:也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吧。 阿樂可是忍着嘴里口疮的疼痛,看在这半年来在观里白吃白住。才和这老道说了这么多的。若是换成别人,光是口疮的疼痛;谁要和自己说几句不相关的话。只怕要暴起,恨不得揍他一顿;方才能缓解,口中口疮的疼痛之苦。 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怕老道见自己好转,又再赶自己走。毕竟这半年来,活没给老道干过什么。又吃了不少粮食。如今断了粮,害得老道可是都饿了两天了。至少得求这老道治治自己的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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