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道藏秘传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章 老道明乡愿 赤子寻亲路
保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列表
位于云南怒江大峡谷的高黎贡山古称昆仑岗。然而高黎贡山之名在华夏大地也并不属于天下闻名的名川大山。并不能与世人所熟知且众口传说的名山大川相比。 即便是在大明身份优越的秀才,也不一定会知道高黎贡山之名。 而昆仑岗的古称,更是渐渐随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化作尘埃,淹没在世人的记忆中。或有零星地志也只是一笔带过了。 至于古称为什么叫昆仑岗?与传说中的万山之祖昆仑仙山是否有什么瓜葛……就更是无从得知了。 在高黎贡山脉隔着怒江的东岸,倚附在横断山脉的赋灵山有个甘浩村。甘浩村中有个破落的无常观。道场倒也算是宽敞,就只是才有五间房屋,整个道观院子显得有些空旷。 盖得也有些奇怪,不似常见宫观道院。中间的大殿三面通门,若定要说个坐向的话勉强算是坐东吧。三面门头也无甚牌坊名称。左边不远处是三间稍小的道舍,右边是间四面通风的灶房。 唯大门的石柱架大门框还算有几分样子。最顶上是无常观三个篆字,左右两条石柱也刻着:混元初判道为先,常有常无得自然。的篆字。只是因为石柱上的苔痕,几乎将这一对联字迹都遮住了。若不仔细看的话是会忽视的。 无常观由甘浩村还有临近的清水沟和松坡,三个小村子供养。如今三个小村子加起来才一百零八户,香火供养严重不足。赋灵山破落的无常观,虽是化外之境,如今只有一老一少;却是断粮两天了。 若是往年,只有老道一人,靠着香火供养和平日里给三个小村村民看个头疼脑热,跌打正骨等等倒也还能度日。可自去年,老道外出云游,半年后却带回一个十四五岁的疯小子,所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而老道又是个百余岁的年纪,虽然看上去跟五六十岁的老人也看不出多大区别。但终归是老了,吃的也少。观中存粮自然也不会太多。所以这日子就过的开始越发拮据艰难了……艰难的挨了小半年,终于还是断粮了。 孔老头~背着个竹背篓,里面有半篓脱好壳的小麦。 迈过早已无门,仅有门框的大石门槛,就看见那个疯小子坐在殿前石阶上,嘴角溢出一丝绿色的汁,还正嚼着,看见石阶上有揪断的痕迹,估摸着应该是石阶缝里长的蛤蟆叶(车前草)。 心里暗道:这不是药么?这是疯的?还是饿的?咋敢乱吃呀;这老道也不管管,不要吃死求了。 却也不与他说话,径直往里边走边叫喊:“杨师傅,杨师傅,你快来瞧瞧,这小子在这吃蛤蟆叶呢,怕会闹着。” 里边传来声音:“不烦事,这两天没了吃食,他饿伤了(饿极了)。附近有点嫩绿的芽草都叫他揪了吃了。” 孔老头听了却心里有了计较;连忙问:“这蛤蟆叶能吃得?平时不是见你采了作药么?” 老道:“年轻力壮的,吃几颗不烦事,年老体虚的不要乱吃。搞不好要拉稀呢。匀得麦子了?” 孔老头回头看了看还有两棵没揪的蛤蟆叶,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就看见从大殿转出来的老道。 说是大殿,其实也就是用土坯打墙的土木结构,顶上是粗糙的大片青瓦,盖的香火殿;里面连神像也没有,却立了一道土基墙在正中间,墙上大大的凸写着个篆体的道字。东面供着幅画像。就是这么一间简陋大殿。 这位老道是孔老头自己从小就看着有点花白须发的样子,一直到孔老头渐渐衰老。也没多大变化。 看上去比自己也不像是大出多少岁。也是近十年,老道的头发也渐渐的转白了。不然孔老头真的会怀疑这老道是否已成仙。这趟云游外出回来后便白的更快了。 孔老头回道:“今年光景越发不好了,趁得,清水沟还多打得点麦子,匀到这里也才得半篓。“一边说一边就取下了背篓。 杨老道点了点头,接过背篓,就往外走。孔老头也转了过来站在栏前,一脸无奈的接着抱怨道:“祖祖辈辈的都说要在这守着,都不知道到底要守个啥;这人都活不下去了,除了有几块好地的,大多数人都搬走了。” 杨老道说道:“祖师爷传下的话说是等有缘人啊,你不是知道么?”又对着那疯小子道:“阿樂~把麦子磨了去。”顺手就把背篓放在了石阶上。 这疯小子阿樂,也不说话,默默地提起背篓就往大殿外,角落上的青石磨处;磨麦子去了。 杨老道又回过头来对着孔老头开始了忽悠大法道:“当初你们祖辈不堪战乱和贪官污吏的盘剥,求祖师爷庇护,祖师爷才寻了这深山老林,把你们安置在这甘浩、清水沟和松坡。 这里没有贪官盘剥,没有战乱,更不用交皇粮;在这,祖祖辈辈不都平平安安的么?这不好了么?再说了,即便哪家不愿留下,我也只是好言相劝,并不强留。”说到最后,仿佛老道自己也没多少自信了。 孔老头:“嘿嘿,好是好,可自打我记事以来,小龙洞,清水沟出的水一年比一年小,老天爷下的雨总是不够长庄稼,种的吃的越来越少,今年有话的人多呀。这些年你总说等什么有缘人,你活了多少岁了?有外人来过么?” 问完,暗自心里还想着,反正我活了五十多了,我们这儿就没来过外人;还有什么求的有缘人。哦,这磨麦子的疯小子可不、不算数。 孔老头虽然在这片深山老林里附近的村子里算是有德的高寿了,可面对这活了一百多岁的老道面前,实在是也不敢太放肆;就算是他死了近二十年的老爹活过来在老道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 仿佛回来神来对着老道问:“哦对了,你这回带来的这小子!”孔老头话问半截,似是发现了什么。皱了下眉头接问道:“他是有缘人?……有缘人?”说着说着却连自己也不相信了。 闷了一会,又叹着气道:“哎,有什么缘也没用了,还是个疯的,这清水沟的廖家,松坡的杨家,都暗地里商量着,打算搬家到洗马塘垭口对面的大窝子。那边的水利要好得多。” 孔老头暗自己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话里话外的试探着…… 杨老道和孔老头都各自缓缓的在石阶上坐了下来,似是打算要好好唠叨唠叨。 杨老道看着这小自己近一甲子左右的孔老头,须发之间已少有黑丝。年轻时在这三个小村子里也算一表人才;这才五十多岁,头发胡子白的都比过自己了。 有点黑的脸上,斑痕像是有些脱皮。当初他要是能通过毅力测试,或许就是有缘人了;就算不是,这无常观也能有个人守着继续等有缘人。 杨师傅,杨师傅?孔老头用手在老道脸前晃了晃手。“咋了,盯着我看啥呢?” 杨老道回过神来就说:“他通过毅力测试了。” 孔老头:“啊!什么?”显然有些意外。扭头看了在磨麦子的阿樂一眼,又转过来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杨老道,满脸疑问。 杨老道正在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孔老头一番,叹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我在永昌城外的一破窑洞里过夜,半夜时,他很颠狂的抱着头的跑进来,在我面前吚吚啊啊地叫嚷着,我也不知道他正在发病;只是看出来他似乎头很疼。 我当时,很是戒备,看了一会后,估摸着是在发病,左右也没什么办法,便大喝了一声,趁他有些愣神,度了一分气劲到他眉心,帮他理顺了些血气;似是很有效,便接试着叫他深吸气,憋九息,再呼出浊气。 本只是想让他放松放松,再和他说话问问看。没想到他却自己竟然自顾自地运气吐息了。 我看他完全安静下来了,问他话也不理,索性就坐到一旁,一边防备着一边打坐。他看见我打坐便照着打起坐了下来。这一打坐就一直到天亮;期间我注意过他还是一直在运气吐息。 这孩子如此有灵性。想想这些年十二岁到十八岁的,光是打坐测试了多少人?能坚持三柱香的人有几个?然后还能同时运气吐息保持一百零八次的根本就没有。” 孔老头听到这里时,眼神中带着些躲闪。似是有什么难言不便。也不接老道的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沉默着。 这便是无常观用来测试村里孩子的办法,能通过的就算毅力关,便留在观里跟老道做徒弟,来学习观里的两项主要传承混元诀和大周天经络图。以保无常观的香火传承。 可自从九十多年前,少年时家在松坡的杨老道通过测试之后,便没有后来者了。 孔老头尴尬地笑了笑却又低下了头,孔老头他自己便这是三个村子里四十多年来最优秀的了,最接近毅力测试的人;想当初他便是在运气吐息中的最后关头睡着了。 如果当初通过了测试,即便不是传说中的有缘人,跟着杨老道学习吐纳的功夫,不敢说跟杨老道一样能活,但想着活个八九十岁还是稳稳的。 常年四季也不见杨老道生过什么病,光是这点在孔老头心里还是很羡慕的。 如今自己这身子骨已经不行了,一年不如一年了。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三个村子里的人,大多活到四十八九,活过满五十以上,再过六十的,已经很少很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在杨老道前面。看向杨老道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老道见孔老头,一味的装傻装憨充愣,都有些想赶人了。毕竟事关传承一事。老道自己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曾说破罢了。 若不是这次带回来了阿樂这小子。说不定老道都要用强逮几个顺眼的小子来观里了。 以前自己一人在观里孤苦,倒也还能理解。可近两年了,心里渐渐多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来。暗暗感觉,若是这无常观的传承真的断在自己手里。 到时候别说自己,只怕这三个小村子所有的人,也会被外来的,未知不明的危险牵连。 看了看正磨麦子的阿樂,忽然想起,孔老头这才送了点麦子救急。倒是也不好做那吃饱了饭,放下筷子就打骂厨子的举动来。这才忍住心里的不忿,沉默了下来,继续想着些,东一点,西一点的杂事...... 附录——引子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昔秦皇觅长生死;汉武下罪己诏等,终是意难平。 自古以来如此,纵是皇帝又或是王侯将相、宴有舞乐、推杯换盏、钟鸣鼎食又如何?遑论富贵士族之辈、虽,府有奴仆、出有车马、食有鲜鱼宴。终究逃不过、难超脱…… 更不用说生存在人间食物链低层百姓了。 就算是有人能看破红尘,出家为道、为僧;也是要寻求长生超脱的。 所以,人生百态,活得一世到死,到底还是意难平… 话说大明朝,自朱重八(朱元璋)从记事起,给人放过牛,出过家做过和尚,讨过饭。从开局一只碗,权势全靠抢!一举创下大明朝基业后。 因太子朱标薨逝。定下立嫡立长的祖法。册立了长孙朱允炆。朱元璋驾崩后。传位朱允炆;是为正统。 朱允炆即位后,改元建文。依着黄子澄、齐泰、方孝孺三名大臣的建议,大力实行削藩政策。先后以罪论,相继废黜周王、代王、齐王、岷王。湘王恐惧,锁宫焚家而死。 建文元年七月,藩地北平,燕王朱棣以奉天靖难清君侧为名,发动了靖难之役。起兵攻打建文帝。历时三年有余,建文四年攻破南京,朱棣即皇帝位,改元永乐。 然而攻破南京皇城后,皇宫大火,建文帝及长子和皇后马氏疑似葬生于大火之中。 实查后发现并未能核实到与建文帝、长子朱文奎七岁孩童相符的遗骸。能确认的只有一具戴有皇后头饰的遗骸。朱棣当机立断,便以天子驾崩,天下不可无主的名义,自己登基即了皇帝位。 朝论后,又以天子礼匆匆安葬了建文帝(实际上却只有那具戴有皇后头饰的遗骸)。 另外关于建文帝次子,两岁的朱文圭,也在宫中上演了一出鱼目混珠的把戏。后经太监宫女指认,锦衣卫反复核查确认;永乐帝下令,将两岁的朱文圭贬为庶人,幽禁在凤阳广安宫内。 可见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直接断了建文这一支血脉的皇位继承权。自己迫不及待的登基即了皇帝位。 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永乐帝,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时常担忧建文这个正统又兴兵回来抢夺江山。 这一桩事便成了心病,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如愁边动寒角,夜久意难平。雷厉风行的下了密旨给主管巡查缉捕、掌诏狱的,新上任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密查建文帝下落之案。又召北平佥事陈瑛,升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署院事……即便是要给自己的名声留些余地,但这些人必须要实实在在的捏在手心里捂住风声,方才保险。 纪纲另一边授命胞弟纪常,负责密查建文下落之案。 一边又私下鼓惑新任都御史陈瑛,以捉拿逆臣的名义,让旧臣之间相互告讦。企图从中混水摸鱼。 陈瑛正愁无以报效皇恩。闻之大喜。 随后陈瑛上奏永乐帝:“陛下应天顺人,万姓率服,而廷臣有不顺命、效死建文者,如侍郎黄观、少卿廖升、修撰王叔英、纪善周是修、按察使王良、知县颜伯玮等,其心与叛逆无异,请追戮之。”帝曰:“朕诛奸臣,不过齐、黄数辈,后二十九人中如张紞王钝、郑赐、黄福、尹昌隆,皆宥而用之。况汝所言,有不与此数者,勿问。” 时因都御史陈瑛诛杀数十族。亲属受株连被杀者,达数万人;其事多由陈瑛亲行,纪纲暗中操纵,没少中饱私囊。 旧臣、降臣,一时之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终日。 因都御史陈瑛,旧臣案株连越来越广,严重的影响时政。永乐帝据情报,察觉其中有锦衣卫参与其中的影子。永乐帝便另外下令给负责情报和暗杀的仪鸾司(掌班皇帝仪仗的仪鸾司,也属于锦衣卫,是由皇帝直辖的亲卫)。清除一切影响时政因素的人事。又面训纪纲,责其行事不密…… 然而皇帝这边才训诉完纪纲,纪纲的胞弟纪常,却又因建文案之事,被翰林侍读解缙提供的一条线索,去追踪一个叫龙文铭的武当记名弟子。在云南失踪了。使得纪纲对解缙怀恨在心。 至于纪常失踪的事,纪纲虽知是皇帝干预的原因,却也只能捡软柿子来捏了。心思深沉敏锐的纪纲,却没有马上打击报复。一直在等待一个完美的机会。这一等,便等了十余年…… 人生在世,这古往今来,尽是因为意难平,数也数不清,说也说不完。每每又惹出多少风波,多少风流。 日复日来月复月、春秋寒暑、年复年;岁月不计年华历、往日种因、来日必偿果;欲得超脱,还须顺从天道大势。如若不然,便会种下无穷无尽的因果循环。 各位看官,且往后看,这一档子事引出的人物故事来。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