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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我的大脑通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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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归途施妙手,善缘隐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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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苏惟瑾在七叔公和一群苏家族人的簇拥下,行走在官道上。 七叔公苏正廉腰板挺得笔直,逢着相熟的行商或路人, 便忍不住看似随意实则炫耀地念叨两句: “接我家小九回府,府试案首,学政大人亲点的……” 引得周围一片惊叹羡慕。 苏惟瑾跟在旁边,面上带着谦和的笑意,心中却清明如水。 超频大脑并未放松,仍在不断处理着周遭的信息。 日头渐高,一行人走到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官道岔口,道旁有个简陋的茶肆。 七叔公大手一挥: “歇歇脚!喝碗粗茶再走!今日老夫请客!” 族人们一阵欢呼,簇拥过去。 茶肆本就嘈杂,汗味、尘土味和劣质茶叶的苦涩味混杂。 众人刚坐下,忽听得邻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妇人哭声,夹杂着慌乱的劝慰。 “儿啊!我的宝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娘啊!” “哎哟喂!这抽得厉害!快掐人中!” “王老倌呢?他不是懂点草药吗?快去喊!” 苏惟瑾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农妇瘫坐在地,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男童。 那孩子面色潮红如血,双眼上翻,牙关紧咬, 四肢正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嘴角不断溢出白沫,情况十分骇人。 一个干瘦的乡野郎中(王老倌)正围着孩子急得团团转, 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却毫无作用。 “让一让!我看看!” 苏惟瑾霍然起身,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去。 七叔公一愣,下意识想拉住他,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万一沾上手出了差错, 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声可就完了! 苏惟瑾却已蹲到孩子身边,语气沉着: “大娘,别慌,让我看看。” 他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触手滚烫! 超频大脑瞬间启动,现代儿科急诊知识库飞速检索匹配: 高热、抽搐、口吐白沫…符合热性惊厥或中毒性惊厥特征! 必须立刻解除痉挛、降低体温,否则可能损伤大脑! “小哥儿,你…你是郎中?”农妇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旁边的王老倌见苏惟瑾如此年轻, 还是个书生打扮,不由皱起眉头,带着质疑和不悦: “这位小相公,此乃急惊风! 邪热入心包! 非同儿戏! 若无十足把握,还是莫要逞强,免得误了性命!” 他特意强调了“急惊风”和“邪热入心包”, 试图在专业术语上占据上风, 维护自己作为在场唯一“专业人士”的权威。 苏惟瑾头也不抬,语速极快却清晰,直接针对最危急的症状: “孩子烧得太厉害了,抽搐不止更伤身! 必须先降温止痉! 老板,打盆凉水来! 要干净的布!” 他一边指挥,一边用手指迅速而有力地按压孩子的人中穴、合谷穴(虎口), 手法精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这是…” 王老倌还想指责他胡来,却惊愕地发现, 那抽搐不止的孩子,在苏惟瑾的按压下, 痉挛的幅度竟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轻了一丝! 他顿时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瞪大了眼睛。 凉水端来,苏惟瑾扯过相对干净的布,浸湿后拧得半干, 快速擦拭孩子的额头、脖颈、腋窝、腹股沟等大血管丰富的地方进行物理降温, 动作熟练,目的明确,与王老倌之前无头绪的慌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同时,他语速飞快地询问农妇,问题直指核心: “大娘,孩子今天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 尤其是野地里的果子、蘑菇?” 农妇哭着摇头。 旁边一个同行的老汉(孩子爷爷)猛地一拍大腿: “坏了!晌午前在路边歇脚,宝儿好像捡了几个地莓子吃! 红彤彤的…俺也没在意!” 地莓子? 多种野生莓果统称,某些品种可能引起轻微中毒或过敏反应,尤其对幼儿! “可能有点中毒,加上天热赶路,内外交攻,引发急惊风!” 苏惟瑾迅速判断,思路清晰。 “老板,你这可有绿豆? 或者甘草? 哪怕有生鸡蛋也行!” “绿豆有!有!熬绿豆汤的!” 老板连忙道。 “快!抓一把绿豆,再加一小截甘草(没有就只用绿豆), 赶紧捣碎了用开水冲一碗浓汤来!要快!” 绿豆甘草水能清热解毒,是目前情况下能想到的最优解。 苏惟瑾吩咐完,继续手上的物理降温和穴位按压。 茶肆里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年轻书生指挥若定,手法古怪却立竿见影, 那孩子的抽搐果然渐渐平复下来, 虽然依旧昏迷高热,但至少不像刚才那样吓人了。 很快,绿豆甘草水冲好,苏惟瑾小心翼翼地扶起孩子,一点点试图灌下去。 孩子牙关略松,勉强咽下去几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所有人的心都悬着。 终于,孩子的呼吸似乎顺畅了一些, 潮红的脸色也略微褪去一点, 虽然还在发烧,但最危险的惊厥算是暂时控制住了。 “呼……” 苏惟瑾长长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后背也已被汗水浸湿。 超频大脑处理医学信息极其耗神。 “宝儿…宝儿…” 农妇感觉到怀里的孩子身体不再僵硬, 试探着呼唤,见孩子发出细微的呻吟, 虽然虚弱,却不再是那种无意识的抽搐,顿时喜极而泣, 抱着孩子就要给苏惟瑾磕头: “恩公!谢谢恩公! 谢谢小神医救了我儿的命啊!” 那老汉也是老泪纵横,连连作揖。 周围顿时爆发出阵阵惊叹和赞扬! “神了!真神了!这书生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手段!” “瞧见没? 刚才那几下按压,定然是秘传手法! 比王老倌的草药针砭见效快多了!” “小神医!当真是小神医啊!” 先前质疑的王老倌此刻满脸惭愧佩服,上前拱手,语气恭敬了许多: “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小相公医术高明,老夫佩服! 却不知小相公所用之法,出自何典? 这物理降温与穴位按压,竟有如此奇效?” 苏惟瑾连忙扶起农妇,又对王老倌还礼, 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道出,姿态谦逊: “老先生过誉了,晚辈并非郎中, 只是平日杂书看得多些, 偶然从一本残破古籍上看过类似急救之法, 今日情急一试,侥幸奏效,实在谈不上医术。 孩子这只是暂时稳住, 必须尽快送去城里寻良医仔细诊治,查明中毒根源才好。” 他这话既解释了来源, 又撇清了自己“行医”的身份, 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提醒了后续治疗,显得极为稳妥周到。 那农妇一家千恩万谢。 临走前,老汉犹豫了一下, 从怀里摸索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雕刻粗糙却打磨得光亮的桃木符, 塞到苏惟瑾手里,诚恳道: “小恩公,俺们是南京城外白石驿的农户,姓韩。 俺家闺女在南京城里魏国公府上做些浆洗的活计。 俺们穷家小户,没啥能报答的, 这桃木符是家里婆娘去栖霞寺求的, 据说能辟邪保平安…您千万别嫌弃! 您将来若是有机会到南京, 有啥粗苯活儿需要帮忙, 尽管到白石驿找俺韩老四, 或者托人捎个信到魏国公府后门找韩大娘也行! 俺们一定尽力!” 魏国公府?南京? 苏惟瑾心中微微一动,这可是意外的收获, 一条或许将来能通往更高平台的人脉细线。 他没有推辞,接过那尚带着体温的桃木符,郑重收起: “韩老伯言重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这桃木符我收了,祝孩子早日康复。”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韩家一行人,茶肆里的议论焦点彻底变成了苏惟瑾。 “府试案首苏小九途中妙手救幼童”的事迹, 随着这些南来北往的行商脚夫,迅速传播开来, 为其“天才”之名又增添了一抹“仁心妙手”的神秘色彩。 苏家族人更是看得心潮澎湃,与有荣焉! 七叔公激动地拍着苏惟瑾的肩膀: “好!好小子! 不光书读得好,还有这等菩萨心肠和本事! 文武双全,仁心仁术!真是天佑我苏家!” 苏惟瑾只是谦逊地笑了笑。 名声、人脉、声望,正是在这一点一滴的“举手之劳”中,悄然积累。 他重新坐回桌前,端起那碗早已凉透的粗茶,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官道远方。 前方,沭阳城已遥遥在望。 带着案首的荣耀与周大人的期许, 也带着与张家不死不休的仇怨, 更带着这新结下的、或许于未来有用的善缘,他,苏惟瑾,回来了。 而沭阳这潭水,必将因他的归来,掀起更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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