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而下的赵天明很快失去生息。
李先收回拳，看着他……
点了点头。
而后，转身，大步流星，再朝白玉盘追去。
……
相较于对决洛阳十三鹰，这场大战就爆发在城门口。
城门口处来来往往，行人众多，目击者不知凡几。
亲眼见得一人被生生打死，哪怕这个世界居民对江湖争锋多有听闻，甚时常目睹，这一刻，仍是不可避免引发骚乱。
尤其是……
“杀人了！死人了！”
“这是……这是砺火武馆的赵馆长啊！赵馆长的武馆可是有上百学生，出入之际弟子拥簇，黑白两道，手眼通天，威风八面，居然会被打死在这里！？”
“何止是手眼通天！赵馆长在江湖上都威名赫赫，纵观江州，敢说能稳胜他一筹者两只手都数得过来！眼下，竟然丧命于此！？要出大事了！”
议论、骚乱，迅速扩散。
但这些未曾影响李先。
更不被夺命狂奔的白玉盘所知。
不过……
当他看到原本追赵天明而去的李先，居然重新出现在他身后视野时，他也已猜到，赵天明必然凶多吉少。
一时间，这位换血洗髓境武师一颗心沉了下去。
尤其是周天无漏相较于换血洗髓最大的优势在于体内气血生生不息。
眼下他气血爆发，奔行之间快逾骏马，可这种状态必然难以持久。
一旦气力不济再被李先追上，后果……
“嗯！？”
就在白玉盘惶惶不安，满心惊恐时，视野尽头，却有一行数人快速而来。
而在看清几人中为首的男子时，这位王府武师眼中涌现出遏制不住的惊喜：“章统领！”
新来的男子不是别人。
正是王府郡马、护卫统领，周身无漏的一流高手，章书恒。
他身旁携带的五人尽管并非换血洗髓，却也无一例外，都是内练肺腑的好手。
“嗯？白供奉？”
章书恒听得白玉盘的招呼，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和洛阳十三鹰的人在一起吗？他们人呢？”
“他们……”
白玉盘尚未来得及回答，章书恒身侧一位内练肺腑的高手目光却猛然落到了远处：“章统领，是李先！”
“李先？”
章书恒目光越过白玉盘，迅速落到了紧追章书恒而来的那道身影身上：“他在这里，洛阳十三鹰呢？在围杀周绝尘？”
可他转念一想，却又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洛阳十三鹰能被侯府请动的最大原因不是那位大夫人许诺的三万两白银，而是李先修炼的血玉功，对他们来说，李先比周绝尘更重要，怎么会允许李先脱身？难不成他们叛变了？李先献出了血玉功，换得他们出手对付我们！？”
这位周身无漏境的统领思绪急转。
目光更是越过李先，极目瞭望。
想看清他身后是否还有洛阳十三鹰的高手。
不过……
有没有都不重要。
李先折损王府颜面，杀他小姨子是事实。
“先拿下再说！”
章书恒一点也不瞻前顾后，极其果决的纵身而出，直奔李先冲去。
这一幕，让白玉盘忍不住一声惊呼：“统领小心，李先很强！”
提醒了，但提醒不全。
他自身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和章书恒交错而过，退至众人身后。
“统领？”
追击而至的李先听得白玉盘对眼前之人的称呼，顿时眼前一亮：“章书恒？”
“死来！”
章书恒气血运转，宝刀出鞘，犹如一道撕裂虚空的匹练，悍然斩向李先！
“好！”
李先痛快应声：“血鹰未曾拿捏气血，已被我一拳打死，希望你已无漏大成，实力比血鹰更强！”
此话一出，刀如匹练的章书恒眼瞳一缩。
血鹰是谁！？
洛阳十三鹰老大！
和他一样，周身无漏，成名多年！
尽管他并未和血鹰交手，可观其名气，横行洛阳，就能猜出他一身修为在周身无漏境中也绝非弱者。
这样一尊威名赫赫的一流高手，被李先打死了！？
怎么可能！？
他心中本能的想要否认。
可联想到明显处于被“追杀”状态的白玉盘……
“咻！”
在他心神震荡之际，却见扑杀向前的李先已经闪电切入，劲力汹涌，五指紧箍，竟妄图以血肉之躯，扣住他的手腕，卸掉他手中玄铁宝刀！
偏偏他刚才被那个消息撼动心神，招式稍慢，他的右手已然刺至刀锋之前。
心慢！
刀自然就慢了！
意识到状态不对的章书恒心念一决。
下一刻，体内气血全面爆发，俨然运转秘术，引爆气血，竟是摆出狮子搏兔将其当成毕生大敌。
“管你真假，宝刀在手，神鬼辟易，杀！”
章书恒刀锋骤变，锋刃倾斜，直往李先紧扣而至的五指削去。
势必要将他整个手掌尽数斩下。
但……
他的匆忙变招终究慢了一分。
尤其是此刻的李先将他视为拿捏气血，无漏大成的强者，直接进入了超限态，心神感知灵敏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几乎在他劲力迸发，转变刀锋之际，这种超然状态下的他已经心有所觉，瞬间洞悉了他的刀法意图。
紧扣而下的五指微微一变，竟是巧妙绝伦的紧跟着他刀锋的变化，长驱直入，精准的扣住了他紧握宝刀的手腕。
一轮交锋……
李先的招式变化、搏杀经验，俨然对章书恒呈现碾压姿态！
这一刻，两者的年龄仿佛调转过来。
似乎年过三十的一方不是王府统领章书恒，而是三个月前还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李先！
“危险！”
持刀手腕被扣住的刹那，章书恒脸色大变。
下一刻，他手腕一转，劲力勃发。
竟是打算自李先紧箍的五指挣脱出去的同时，以暗劲将他指骨震裂。
但……
李先五指如钢，仿佛焊死在他手腕上。
他手腕扭转之际不止未能从李先五指中挣脱，劲力碰撞之际，豌豆骨、韧带、尺神经，同时震荡、压迫，乃至绷断！
尤其是食指、中指紧扣的尺骨处，更是被钢铁般的指力生生扣裂！
“啊！”
就这么一点点疼痛，章书恒竟是发出了遏制不住的惨叫。
尺神经重创带来的无力感，使得他手中宝刀竟是再拿捏不住，掉落而下。
一个照面，这位王府统领已被卸掉兵器。
这种表现力……
竟是比洛阳十三鹰为首的血鹰来还要逊色一筹！
“你的气血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