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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从几十年后杀回来,全府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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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法华寺求空寂,那老和尚,顽固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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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华寺。 丈室正堂。 空寂住持一身赭黄袈裟,如古松盘坐佛前。 殿内光影昏朦,唯有长明灯在他低垂的雪眉与礼佛的左掌上,镀了一层恍惚的柔金光晕。 空寂右手的木鱼槌起落沉笃,每一记都仿若叩开了凝滞的空气,让沉檀的香烟随之簌簌流转。 昭庆长公主跪在蒲团旁三步外,锦缎宫裙在青砖地上铺开成一朵颓败的牡丹。 她背脊绷得笔直,可交叠在腹前的双手却将丝帕绞得死紧。 “小皇叔,二十年间,昭庆及驸马,三个孩儿,遭遇被下毒一百七十八次,暗杀二百一十九次,布局陷害无数......我孩儿明明有状元之才,武状元之根骨,却因担心露其锋芒遭来更无边的暗杀,而隐藏才能,做个庸碌无为之人。” “不是我昭庆对那皇位垂涎,实在是若不反抗夺权,哪里还有活路?!” “阿弥陀佛!”空寂低叹一声,敲击木鱼的手一顿,睁眼无波,不疾不徐道:“老衲乃方外之人,法号空寂,这里没什么小皇叔!出家人不过问世俗之事,恕老衲帮不上贵人,还请昭庆公主......回吧!” 闻言。 昭庆绞着帕子的手一顿,脸色变幻莫定。 她此次来法华寺为求空白圣旨而来,已过去五日之久,说什么,她都不能空手回京!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一片坚定。 紧跟着,双手扶地,磕了三个头。 复挺直脊背,继续道:“我知空寂方丈乃方外之人,这些私怨私仇牵动不了您的心,但放眼看去,这个国家在他的治理下,当真如表面昌荣吗?” “他只因忌惮睿王兄,便试图以粮草军械坑杀十数万镇北大军,更不要说这么多年枉死忠臣无数,这样一个昏庸的帝王,难道昭庆不可以反吗?” “出家之人口口声声把慈悲放在嘴边......只要能善待百姓,为民造福祉,谁当天下之主,又有何区别?更何况,我儿亦有皇家血脉!算不得颠覆皇朝!难道空寂方丈嘴上念着慈悲,实际上也如那些迂腐钻权之人一般,放不下慕容家皇权?” “阿弥陀佛!”空寂又念了声佛号,木鱼声再次响起。 昭庆眼尾微红,目光悬在那起落的木鱼槌上。 一时间,满室只剩木鱼声,无人再开口。 昭庆不愿放弃,就执拗地跪在那里。 从日头当空,一直跪到太阳西斜,暮色降临。 她神色复杂,硬撑着一口气,不愿放弃。 大雪连着下了几日,寺外寺中白茫茫一片。 阴沉的天气也多日未曾放晴了。 依如此时的京城,已经陷入夺嫡恐慌中,十多名大臣被刺身亡,人人自危。 老皇帝轻飘飘一句敷衍,便把最大嫌疑人慕容奕摘的干净。 天上地下心中,阴霾不散。 留在宫中暗哨也来报,陛下龙体每况愈下,已经出现连日咳血症状。届时皇帝驾崩,势必要有新皇登位,而这新旧交替期间,正是她夺位的好时机。 她既来了法华寺一趟,决不能轻言放弃。 身为公主之身,从未吃过什么皮肉之苦,此刻跪得太久,膝盖酸痛到麻木,昭庆脸色苍白,依旧咬牙坚持。 突地,响了半日的木鱼声骤然停歇。 空寂的声音里带了点悲悯和无奈:“当年若是你争一争,宸启未必不能出一个女帝,既然当年放弃,何必今日又要执着!” “施主可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何必执着!” 空寂的劝解响在耳边,昭庆眸色坚决,脆声回击:“对昭庆来说,那些不是虚妄,而是真实血肉性命!” 说着,昭庆忍不住声音提高了几分,又福礼道:“昭庆心意已决,誓要夺了这皇权帝座,求小皇叔成全昭庆!” “求小皇叔成全!” 空寂仿若未闻,起身径直往后堂而去,人影消失在后堂门口那一瞬,低沉而匀长的声音再次传来。 “老衲说过,这里没什么小皇叔,只有空寂!” 昭庆怔愣于原地,心中渐渐浮上希望落空的无力感。 还是没成功! ...... 门外。 宋今瑶怀中揣着手炉立于廊下,抬头望着漫天飘雪,有些失神。 出来多日,京城,也不知现在是个何种光景! 这时,右方一道清冷男声由远及近。 “回寮舍歇息吧,这般站着半日,腿不想要了吗?” 是裴惊蛰从廊下另一头过来,雕梁柱下轻纱笼罩的灯笼透出来的光晕,落在他紧锁的眉头上,显得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越发冷峭。 一步开外,他停下脚步,视线在宋今瑶白色狐裘大氅上扫过一眼,又顿在对方脚面裙摆处。 宋今瑶闻声,侧头睨了眼过去,又叹气收回视线:“昭庆进去半日了,还没出来,我怎么可能有心情回去歇息。” 顿了下又道:“裴大人若是累了冷了,自行回去歇息便可。” “你!”裴惊蛰见劝不动,只得叹气:“还真是倔!” 宋今瑶当没听到,又说:“裴大人公务繁忙,不好离开数日不理政务,明日还是回京吧。” 裴惊蛰:“无碍,值上我已告假。” 说罢,有些无奈的吩咐晏青:“去马车上给宋夫人取套膝衣来。” “是,大人。”晏青立马转身往廊下走。 “不必!”宋今瑶出声阻止,却见晏青已经施展轻功离去。 宋今瑶无奈,但取来她也是不打算穿的。 裴惊蛰的马车里即便有膝衣,也是男款,她若是穿上,岂不笑话又难看。 不消片刻,晏青去而复返,带回来的膝衣竟是女子的款式。 水蓝缎面,边缘用金线绣了密密的海棠纹。 宋今瑶微诧,看向裴惊蛰:“你作何会在自己马车内准备此女子之物?” “宋夫人,这是我家大人来寺里前,特意为您买的,他说山上寒凉,加层膝衣,免得腿部受寒。” 在裴惊蛰未出声之前,晏青语速极快地抢着道。 说罢,又解释:“宋夫人,这个花色您若不喜欢,马车内还有其他花色纹样的,大人总共买了五套!之前您总在寮舍室内,不怎外出,便也没拿出来,今日正好用上。” 宋今瑶:“......” 旁边的白霜抿嘴偷笑,心道:裴大人还怪心细的。 “咳咳......”裴惊蛰尴尬轻咳,朝晏青瞪过去一眼:“多嘴!” 晏青抿嘴,无声看过来:小的要是不说,宋夫人能知道您有多用心吗? 裴惊蛰面色肃正,垂眸看向宋今瑶:“夜深雪重,让丫鬟带你去隔壁房换上吧。” 宋今瑶点了点头,买都买了,没必要跟自己的腿过不去。 今日气温的确寒凉,尤其是半山腰的法华寺,更是张口吐气化白霜,她这个年纪,合该爱惜些自己的身体。 想通后,也不觉得不自在了,她递了个眼神给偷笑的白霜。 白霜上前从晏青手中接过膝衣,道了谢后,跟在宋今瑶身后去了隔壁房。 隔壁是间空房,白霜吹亮火折子,掌了灯。 宋今瑶迅速将膝衣穿戴妥当,又出来。 加层膝衣,的确暖和了不少,就连冰凉的脚面,都觉得有了暖意。 回来不多久,身后吱呀一声。 昭庆一脸失落地从屋内开门出来。 宋今瑶身子一顿,连忙转身,小声询问:“可是成功了?” “欸!”昭庆叹了口气,摇头。 见状,宋今瑶心底也叹了口气,嘴上却安慰道:“没事,咱在寺里再多呆几日,总是能说动空寂住持的。” “难啊!” 昭庆心里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 那老和尚,顽固不化! 裴惊蛰摸着下巴,沉吟一息道:“或许有一人,能说服他。” “谁?” “玄鹤道长!” “玄鹤?”宋今瑶和昭庆眸色皆是染上诧异。 裴惊蛰点头:“他们二人之间交情非比寻常,且皆是俗世之外人,若有玄鹤道长出面,应该能作用大一些。” 说着,他又是一叹,道:“只是玄鹤道长这人不常年在道观,行踪成谜,寻他会有些难度。” “我知道,我能找到他!”昭庆脸上重燃希望,变得神采奕奕。 此时,无人知道,玄鹤正同驸马在一起。 她飞鸽传书一封,三五日玄鹤便能来法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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