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杀了我，输了是我无能，我认！”
乔奇被几道金光压在地上，其中既有慕容燕竹的符，也有林默以艮字压在他背上的强横力量，纵使他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挣脱山岳的力量。
天空的颜色太灰暗，否则也能隐隐看见，他的背上压着一座巨大的山，虽是虚影，磅礴的伟力也让人不得不臣服于其下。
被压住的乔奇连手指也被缚住，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他也不再反抗，破罐子破摔起来。
见他这幅模样，跟发怒的狮子一般犟，林默倒也觉得有些好笑。“我跟你有什么仇怨？好像我们也就一面之缘吧？用得着和杀父仇人一样对我？”
“哼，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乔奇怒瞪了他一眼，随后闭上眼睛，仿佛即将英勇就义的烈士。
林默愣神之下，摸了摸自己，然后问慕容燕竹。“我的脸是我自己的脸嘛？他认错人了？”
慕容燕竹捂嘴轻笑道。“没有，林大哥你的脸还是这么英俊帅气。”
“那就奇怪了，我是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林默也不想气氛那么尴尬，笑道。“说老实话，长这么大，天下只有负我林默的人，还真没谁是我负的。”短暂停顿后他又补充道。“至少现在没有。”
林默见乔奇不答，又问道。“你是李公坳的人吧？我记得上次见你时，你还只是个不懂术法的普通人。一两个月的时间，你就有这水平？是拜师了谁？”
“你还知道李公坳？呵，要杀要剐都快些，你以为我会出卖我师父吗？”乔奇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如果不是全身都被束缚的紧，连抬头都做不到，他怕是会吐口唾沫在林默脸上。
这种巨大的敌意，完全是冲着林默来的。林默能察觉出来，但他确实完全不理解。
不过他也不蠢，既然不是他做过什么，上次也不见乔奇和沈家有什么矛盾，他的身份背景又是编造的，乔奇也不可能和楚家有什么端倪，那就只有可能是误会。
误会这种东西很烦，总是会挑一些矛盾出来。最可恨的是，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最喜欢利用误会来离间。
至少从山野里救下向康来说，乔奇也不是个坏人。
“你在山上救下我的手下，我倒是也不会杀你，何况我们无冤无仇，要你命做什么？我只是想搞清楚，你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林默说的平静，他要先缓和乔奇的抗拒心理，麻痹他的抵抗。
然后指着慕容燕竹道。“罢了，你不想跟我说就算了，这位是天师府高足，天师弟子，你应该察觉到她的术法跟脚了。你们都是山术中人，玄门弟子，还是你们来谈的好。”
说完，林默就退到一旁，只是看。
离开时，林默瞥了一眼地下。地上都是火焰焚烧，雷霆霹雳的痕迹，绵远出很远很远。
在这里，人间的术法会被放大太多倍。以至于真就有了神魔一般的威力，如果在人间有这样的术法神力，怕是立马就会引发举世瞩目吧。
乔奇的态度确实略有缓和，可能是看不见林默那张脸，只是嘴仍然很硬。“你不杀我，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杀你。一时技不如人，未必一世技不如人。”
因为被压着，他整个身子和头都是低下去的，刚才的林默，有些居高临下的俯视。慕容燕竹的态度就好了很多，她半蹲下来，和乔奇平对着，问道。“这位道兄，我看你的道术有茅山密宗的影子。道兄可是出自茅山密宗？”
乔奇仍是默然不答，慕容燕竹倒也没什么，自顾自的继续道。“以前听天师提到过，他年轻时下山游历，和茅山一位被逐出门墙的弟子也算有过交情，但那位弟子出身显宗，而密宗的踪迹，已经很多年隐没于世，很少见呐。”
提到天师，乔奇的态度终于好了些，他冷哼一声。“既是天师府弟子，就该除魔卫道，何以与鬼邪妖人混在一起？”
见他终于回答，慕容燕竹轻笑了一下。她平日里喜欢女扮男装，但并不是她不够漂亮，恰恰相反，她的五官精致，放在哪里都是美女的级别。而且与寻常女孩子不同，她的眉眼间更多了几分飒爽英气，不会显得柔弱娇贵，扮男装时，显得也很是帅气惹眼。
这一笑，倒也算得上百媚千回。“乔大哥，我确实是天师弟子，我也一向除魔卫道。所以我不清楚你说的什么鬼邪妖人何在。”
想了想，慕容燕竹继续道。“如果乔大哥你说的是荒野中的那些鬼众，他们确实是鬼众，但他们并不为邪呀。人有善恶好坏，鬼亦有善恶之分，若是人间逗留之鬼，破坏阴阳秩序倒也罢了，这里本就是阴阳渡口，鬼在这里，岂不才是原住民？”
没有接慕容燕竹的话，乔奇沉默之后，才突然道。“这里便是阴阳渡口？冥途之地？果然如此。”
本来心里已经有劝服套路的慕容燕竹也被这一下搞沉默了。“原来，乔大哥你并不知道这里是阴阳渡口？”
“想过，但我更觉得这里像是某个风水幻境。阴阳渡口太过诡秘，世上少有人知。我师父也只是提及，但就连他也没有下阴来过，所以我一直不能确定。”
果然是误会，林默有些扶额。慕容燕竹接着道。“所以乔大哥你是觉得这里是个幻境，那些鬼众便是幻境的幕后黑手？所以一定要诛伐他们？那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出人意表，乔奇道。“不，我确实不确定这里是阴阳渡口。但他们是鬼，是鬼就该诛杀，这没什么误会的！”
气势很强硬，乔奇对鬼类的厌恶溢于言表。
慕容燕竹有些无奈，她对眼前这个乔奇，也有点没有办法。他的脑回路似乎不太正常。想了想，慕容燕竹又问道。“乔大哥，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鬼都该诛杀？是你师父？我认知中的茅山派也不是这样。”
“为什么鬼不该杀？鬼是阴邪，是非人，是霉运的汇集。人和鬼就该泾渭分明。人虽然坏，但也不如鬼能灭村杀人，坏的有限……”
他说这话时，向康回头看了眼周玉清，周玉清避开了他的目光咳嗽了两声道。“那确实也是鬼神之力才毁的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