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罚阿樂狠狠的练了几天武艺。说是小娃娃不知轻重,出手就要了人命,长大了这心性还了得?想当杀人大魔头么?
阿樂心里有很多事,以为完事了。却又接着罚他在无常观正殿,面“道”反省,让阿樂问问自己的心,问问自己的道?
阿樂坐在“道”字前,却压根就没有自我反省的觉悟。
父亲你是我亲爹么?不过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相依为命却不会改变。甚至在阿樂心里变得越发沉重了。
至于那两名丧命的锦衣卫,是他们先动手的,再说了我也没想杀他们,谁知道他们这么不济打。我总不能不动,由他们用刀砍我。
有心念经超度一番,可我虽然跟着师父当了道士,却也没有教我这本事。
阿樂虽然在永昌卫长大,户属军籍。或许是受了山里和太平街的人物影响,心里也根本没有半分奉公守法,忠君爱国的想法。心里非常明确,只有自己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心无畏惧,勇往直前,做自己想做的事。坚定了自己。
阿樂的丹田气海、经脉、穴位开始隐隐发热,阿樂知道自己压不住了。
阿樂站起身来,喊道:“师父,我压制不住了,要去突破。”拔腿就往大青树那边跑。
老道闻言,也是跟着就跑。别看老道已经一百多岁,可这腿脚的麻利灵活跟二三十岁的壮汉相比没有丝毫不同。
当阿樂跑到三棵青树下的中间草地上,感觉到灵气的清凉,立马运功修炼突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灵气特别郁浓,才使得这三颗大青树如此粗大和怪异。
南面这颗,得有两三人才抱得过来的粗度,枝叶茂盛盘地而起,地面一抱粗的一根枝根,与西面的一颗根部相连在一起。
根本分不清楚算是哪一颗的根;西面这一颗地面的根部也是极其怪异,仿佛天生是孩童捉迷藏游乐场;盘盘绕绕,粗粗细细的穿叉,形成大小小的树根洞。光地面就占了一丈方圆。长高的主枝也得四五抱,才抱得过来。
长到两丈多高的却分出一枝一抱这么粗的,与东面的这一颗的主枝隔空相连,也分不清楚是东面的这颗长到西面,还是西面的长到东面的。就像是一小座十二三丈的桥一样。东面的这一颗也有三四抱这么粗。
三颗大青树相互隔着十二三丈,中间地面全是五六寸高的密集草地。而上空又被三颗大青树的枝叶覆盖。
正午时,阳光撒落更是增加神秘光斑。真是一块练功的好宝地。当初阿樂第一次来时也是惊奇万分,围着转了好几圈。言称此乃赋灵山第一奇景。
落在后面的老道也到了。提醒:“顺其自然,不要冲击,更不要压制。”
说完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盯着阿樂。
由于灵气充足,阿樂很快,天罡三十六穴位就运了一圈,感觉就像一小道枷锁已解开了。
丹田气海、经脉、穴位还有灵识迅速激涨了一圈。没想到的是,还没来得及享受修炼的畅快,混元诀就自然而然的到了第二层。阿樂还来不及审视感受修为的增涨的情况,却感到体内的躁动,丹田气海、经脉、穴位甚至连灵识,更加滚烫了。
老道清楚的感受到阿樂才刚开始修炼,就冲到了混元诀第二重。一层灵气波在阿樂身上淡淡的散开。
这也太快了,超出了自己的认知。然而却接着感受到,阿樂吸收灵气比第一圈的速度增加了三倍左右。接连超出自己的经验和认知,老道心里产生一种未知的疑惑和恐惧,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静看着和等待。
阿樂只得继续修炼,而且加快吸收灵气。连续三圈之后,久违了修炼时清凉的畅快,再次感受到。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连续去太平街运粮,这段时间没有修炼的缘故,虽然间隔着歇脚了几天。自己也来打坐,维持丹田气海的灵气充足。
但始终没有正式修炼,滋润经脉和穴位,再加上之前一直压着修为不突破。阿樂终于意识到,以前师父说过离开外出受限制。这是历代前辈宝贵的经验,丝毫大意马虎不得。虽然自己的情况不大一样,但自己终究逃不过,以实践检验出来的真理。
阿樂摸清原因,不敢再分心,立刻驱出杂念。保持空灵,心无杂念,一心一意的修炼。渐渐的又沟通了天地。
感受到了自己无穷无际的变大,变大时阿樂细心感受山川树木,渐渐的似乎听到山川树木在轻声诉说……还未来得及仔细倾听诉说。又在极速变小,一直感到自己渺小得像蚂蚁口中嚼食的微尘细粒。蚂蚁就像是个庞然大物的巨兽。阿樂修炼不知时间有没流逝……
老道一会盘腿坐下,一会又站起身来……一会又围着阿樂转圈圈。草坪都被老道脚步的印迹,踏成明显的一个大圈圈围着阿樂。日落……月出,斗转星移…月落日出……老道像个顽童一般,给阿樂踏了三个圈圈。
就是不知道老道心里有没有诅咒和祝福。
阿樂体表又渗出了黑色一样的汗液,传出淡淡的恶臭之味。正午时分,阿樂感觉到了禁锢着丹田气海、经脉、穴位、灵识还有力气的枷锁又挣脱了一把。随即犹如盘旋在体内的一条蛟龙。终于随着挣脱了部分禁锢的枷锁;获得了一丝可以活动的自由。畅快与喜悦充满身心。
阿樂内视自身情况,舒爽自由的感觉,油然而生。盘坐着的阿樂微闭着眼,面带微笑,轻轻地放开灵识,审视四周,师父正在踏第四个圏圏,一边踏,一边打量自己。阿樂全力放开灵识感受,粗略的估计得有方圆三十余丈。
阿樂再感受自己的力气增幅,感觉有些怪异,怎么会有十倍的力气增涨呢?不像是人能不熬炼出的力量呀?
再次仔细重新感受计算,八千斤的力气?这不正常呀,虽然已经反复感受自身的情况,可这是真实的情,阿樂开始怀疑人生。
老道感受到阿樂修炼的灵气渐渐平息,又看着阿樂有表情古怪变化。
便道:“阿樂你要是修炼结束了。就赶紧去水井头,好好的,洗洗干净,你实在是臭的不行了。洗好就赶快回观里,到正殿道墙感悟七十二地煞经脉穴位的修炼法决。洗得越干净越好,速度越快越好。”
阿樂起身以箭步般的速度窜了出去。对师父的话执行得没有一丝不妥。
老道:“为师………”看着阿樂非人的速度窜出,瞬间就看不见踪迹了。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然后自言自语地道:“实在是饿的不行了,为师得回去做饭吃。臭小子跑得这么快,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尊师重道。”
老道只得自己一个人回观做饭。老道煮了两碗米,取下一块挂着的腊猪肉,切片,刀法娴熟。菜刀背厚薄的三线五花腊肉,切得如尺量般的均匀。切了满满的一大碗。
又取了一块一指长的姜切成长片和切了一把一指长的香葱。取了一勺乳白的猪油,姜葱并炒,香气弥漫。老道觉得更饿了。老道连忙把切好的腊猪肉汇炒。味道越来越香。老道这饭做得越来越饿。
老道回来时看见灶房外的茴香长得正是鲜嫩。本想要做一道茴香鸡蛋汤的。
可昨天早上到今天晌午,在是太饿了。揭开煮饭的罗锅,刚刚好,长粒晶莹剔透的米饭,煮得软硬适中。老道拿了个大碗装了大半碗,又去把锅里炒好的姜葱炒腊肉铲了两铲;取了双筷,直接干饭。可又连忙吐回了碗里,连忙用唾液和吸气给口舌降温。
老道皱了皱眉头,暗想自己真是饿昏了头。左手端着碗,右手捏着筷去正殿。得去看看阿樂的情况。
老道一边走,一边想,待会得让阿樂多磨些麦子。到了正殿看见阿樂头发,衣服全身湿漉漉的,身上的水都阴到了地上。正在感悟。
心想,也不知道他怎么洗的,莫不是直接跳进了水里?左手感觉到大碗不怎么烫了,右手就用筷子,挑了一小坨米饭,尝尝,还烫不烫……老道开始大口扒饭……米饭的清香甘甜还不及下咽,又扒了两片腊肉还裹着几根香葱和一片姜…这味道…。
老道心想这人的嘴,嚼食的速度实在是应该要有这方面的功夫练,自己肯定会好好练一番。
阿樂正在感悟,明明用灵识也探擦不到一丝有何异样。可是偏偏阿樂感觉自己,被这面道墙不知用什么气息,压缩着自己的灵魂变成了一束灵气一样的光束。
从丹田气海开始,先是按着自己之前修炼的天罡三十六穴,飞快地走了一圈。然后牵动了全身上下,体里所有的经脉穴位。密密麻麻,似乎被激活一般。
整个身体像是夜里的星空,密密麻麻的穴位,闪闪发光。已经练通的三十六天罡穴却如三十六个圆月,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各置一方,遥相呼应,相互之间的经脉,如一条条的银河与穴位互相连接。
被压缩的灵魂光束,被牵引着向尚未修炼打通的经脉穴位游走。同时阿樂心中响起一道声音向阿樂讲述混元诀。
每一字,一词,一句随着声音,变化成阿樂在这之前根本不认识篆体字缓缓向阿樂的脑海里游去。落在阿樂脑海里。阿樂就像看到杀猪破头取出的猪脑子一样看见自己的脑子。
阿樂不由得想到原来人脑子的样子,和猪的是一样。看着乳白色脑仁中又有丝丝血线。感觉真的很像猪脑子。阿樂这一分神之际,当的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震得阿樂脑仁痛得带着灵魂光束瑟瑟发抖。似是惩罚阿樂分神。
一道青牛虚影竟在阿樂和老道察觉不到的情形下,从道墙的道字遁出,本欲直接遁出无常观,从此逍遥自在。
可刚至观门口却被一道气墙弹了回来,对着这道气墙:“哞…”在心里叫吼了几声。无奈的又返回正殿,四处打量,发现只有道墙和一幅画像有香火气运。
竟连一个神像也没有。这大道墙是不能回去了,虽然不知道怎么被这傻小子勾动了规则序链放了出来。只得先遁到这画像上了…
老道正吃得香,却突然看见他全身瑟瑟发抖。不由得大急,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心里又很疑惑。
观里历代口口相传的经验,没有说过在此感悟混元诀有何异样和不妥呀。暗暗回想…要求练至第三重后尽快沐浴干净来此感悟。老道想来想去,却只有这么一句提醒。
并无其它相关的信息。突然感觉观里,这口口相传的传承经验,实在太不靠谱了。顿时,碗里还剩两口饭和几根姜葱炒腊肉片都不香了。只得端着碗筷,紧紧地盯着阿樂。
阿樂感觉到东面祖师爷的画像,似乎动了动。一道虚影出现在阿樂似满天星星的穴位虚空,暴喝道:“竖子,汝喜食彘脑么?需吾助汝,取尔之脑,当彘脑食呼?”
阿樂还在颤抖的灵魂光束,闻言大急,想张口解释,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
虚影祖师爷混元子:“心间默想,吾可知之。”
颤抖的阿樂,下意思识的以为是祖师爷显灵。连忙在心里默想:“启禀祖师爷,不是我喜欢吃猪脑子,是刚刚看到那脑子觉得像,这才分神。”
“虚影祖师爷混元子“:“哼,竖子,不学无术,言词苍白,尔等尽是如此言语么?”
终于平静下来不再疼痛颤抖的阿樂,心想说话不就是这么说的么?这祖师爷,怎么尽是文绉绉的之乎者也,莫非生前是个秀才?也亏得是和我讲,要是和山里的村民,岂不是鸡同鸭讲?正暗自觉得好玩好,好笑…
啪的一声响,阿樂的这灵魂光束体,被拍了一巴掌。阿樂又浑身若重击,痛得浑身颤抖……
虚影祖师爷混元子:“好玩么?好笑么?我可以和你讲白话,听不懂就直说,自己不学无术,还暗自得意。”
阿樂终于意识到自己心里默想祖师爷能一清二楚,颤抖着恭恭敬敬想道祖师爷息怒息怒……若是可以阿樂愿意伏地而拜。又想祖师爷显灵得好好把握机会。
老道又见阿樂一阵颤抖,不由得也跟着一阵心慌。
虚影祖师爷混元子:“哼,还算机灵。不过得让你知道,什么生前,本座还没死,活得好好的在三界之外逍遥自在呢。而且也不会死。再者,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秀才具体是什么意思,不过既是秀与才相合,想来也不差。
还有我这不是什么显灵,而是本来寄附在传承道统的一缕神念留与有缘之人留话的。”
阿樂不由得想到我是有缘人?
虚影祖师爷混元子:“不要高兴的太早,本来以你自身的资质来说,是不够资格的,但是你机缘不错竟然服食了这一方世界天地规则演化的灵物。得以洗髓经脉神魂。”此时在感受到了他体内浓厚的规则气息,已有明断。
阿樂不由得想灵物?莫非是那条金色血液的怪鱼?
虚影祖师爷混元子:“金色血液?嘿嘿你小子的机缘还真是够大。血液已变成金色,代表随时突破渡劫化身成真灵。也亏得当初封神隔界,使得这一方世界规则齐全。压制住了这条龙灵鱼不得通灵。不然你小子不要说捉住了服食,你这小小的身板,还不够牠塞牙缝呢。
阿樂想祖师爷您是说若是没有天地齐全的规则压制,那只有五六斤大的龙灵鱼很凶猛么?封神隔界又是什么意思?
老道看着又平静下来的阿樂,提起的心又渐渐放下。暗想真是怪哉。
虚影祖师爷混元子:“嘿嘿,五六斤?若不是天地规则齐全的压制牠没开灵,嗯,封神之后到现在至少得有两千四百年左右了。
那么按照时间规则伸张开来的本体得有两千四五百来斤。至于封神隔界,隔的自然就是这一方世界,用于人类的凡间演化。归玉皇大帝的道意天地规则管辖,却不得以法干涉的净土。也是三教签押最终目的。
封神么就是截教和阐教争斗时被斩肉身后;元婴修为以上子弟元神的封敕果位。归划到天庭为官。助玉帝治理三界六道。这些事,若你修为到了自然会了解。不说也罢。”
阿樂越听脑子越乱,一来阿樂对祖师爷讲的这些事,根本不知道一星半点。二来勉强听懂的几个词,玉帝,天庭什么的。却也因为对道教之事根本不懂。可怜他还做了道士,师父对这些根本就没教过。还好祖师爷好像也不太愿意说了。
阿樂想还是正事要紧,连忙想到,祖师爷,我如今感悟被钟声打断,如何是好,是否还能重新感悟?
祖师爷有些阴沉地道:“不着急,不着急,你被打断才过了六息。不过你最好不要不耐烦,你能惊醒本座,是你的福分。不然本座定将你的猪脑子打出来。再煮给你吃了。”
阿樂听得有些害怕,还好本性不差。又想到才过了六息,咱们讲了这么多,怎么才过了六息?需要多久才能重新感悟?
祖师爷道:“需三十六息后才能重新感悟。你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你与我是神念沟通,自然极快。”
阿樂想祖师爷说还活得好好的在三界之外逍遥,不知祖师爷是哪位神仙?三界是哪三界?之外又是哪里?
祖师爷道:“自然是随掌教大老爷、道德天尊在太清境逍遥。不过我只是他之前留在混元真经道统的一缕神魂。哼,你小子不要探询上古秘闻,小心天遣。不对不对,待会得把要紧的秘闻给你封印了。不然以后只怕要惹事。”
阿樂无语,怎么就变成自己探寻上古秘闻了?还会被天遣?暗自害怕,毕竟,自己的修为和祖师爷这缕神念,已经超出了以往的认知,还有什么神仙的。一下子也不敢有什么想知道的。发起呆来。
祖师爷道:“小子,愣着干嘛?怎么不说话?”
阿樂想,祖师爷我怕天遣呀,不敢问。
祖师爷道:笨蛋,我刚刚不是说了么,可以封印了你只知道相关的记忆。再说了,你可以问些修炼的事呀,哎,真是笨死了。
阿樂想到,祖师爷为什么我师父说以前观里最快修炼到混元诀第三重的是十年,而我这么快?还有为什么离开观里对修为有限制?
祖师爷不屑道:“因为你们资质太差,也因为天地规则,你快是因为你小子吃了天地规则演化的龙灵鱼。离开有限制是因为外面难寻有灵气福地。就好比妇人怀孕时婴儿在她肚子里不用吃喝,由脐带与母体相连吸取营养。而生下来之后就需要吃喝了。
修为就像是婴儿慢慢长大。所以修为越高受的限制越少。就像孩子长大了就需要自己谋生。
阿樂道,那修炼之后我与师父的经脉穴位和力气有差异也是因为龙灵鱼了?
祖师爷道:“这是当然了。不然你还以为自己天赋异禀了?不过你小子是真的笨,潜力才发掘一二成左右,还沾沾自喜。真是朽木,哦,用你的话说:应该叫废柴。“
阿樂想道:祖师爷那我应该怎么发掘自身的潜力呢?
祖师爷:“你是不是猪脑子吃多了,把自己吃成猪脑子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我么?当然是狠狠的练了……“还讲了一些具体的修炼窍门。
阿樂忽然想到自己确实修炼进展太顺利了,以致于根本没有苦练过,狠狠的发掘潜力。
当下阿樂终于把握到了机会,在修炼上的问题上,详细的请教了一番。可谓满载而归。
阿樂看见祖师爷挥了挥手,自己愣了一下,然后感觉有些很重要的事,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什么重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