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辞现在的状态很难能保护好岑羽潇,“这里是仙界的穗华仙池,和神界的华清池相连,主上应该很快就来了。”岑羽潇一脸担忧地看着颜辞,认真地说道:“你是蛟龙,是妖尊之子,对吧?”
这话引起颜辞的兴趣,他抬头看着这个小姑娘,“你一介凡人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岑羽潇:“这些都是我在地牢的时候,仙尊给我讲的。”
仙尊?他在魔界?“你说仙尊?他在魔界地牢?”颜辞的反应激烈,把岑羽潇吓个不轻,后退一步缓缓道:“对,他在魔界地牢。”
颜辞若有所思地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远处传来一丝熟悉的恶臭,随即便是一团乌泱泱的黑东西,来到颜辞跟前时,露出他那可怕的獠牙,颜辞使出浑身解数搭建了一个保护屏障,把岑羽潇紧紧护在里面。
再次化作蛟龙,一条龙和一团黑雾扭打在一起,此时水中有了动静,岑羽潇小声说道:“神女姐姐,是你吗?”云抒白从水中一跃而起,没有使用任何术法,掏出倾岸剑,倾岸剑的剑气足以震慑住眼前的所有怪物,怪物往四处散去,云抒白趁此时机接住化成人形伤痕累累的颜辞,朝着那群怪物吼道:“有我在,你们休想造次!”
倾岸剑一出,电闪雷鸣,一剑刺中领头的怪物,怪物发出哀嚎,声音听着让人极其难受。
领头的一死,小弟不敢造次,纷纷往外逃窜。
云抒白回头看着颜辞,可惜她现在不能使用术法,要不颜辞这点伤她挥挥手的事。岑羽潇仰慕地看着云抒白:“神女姐姐,你刚刚好厉害啊。”云抒白根本就笑不出来,她背着颜辞跃进水中,岑羽潇照做,她的水性是极好的,但是仙界池水根本就不用她水性好,哪怕凡人在下面待上一年半载,也是淹不死的,顶多会被饿死。
云抒白小声道:“别怕,妖魔对这穗华池水害怕的紧,他们不会跳下来的。”背上的颜辞缓缓睁眼道:“主上,我失职了,我没能隐蔽好。”
云抒白笑道:“你做得很好,穗华池水对你的伤口有愈合作用,我们在下面待上几个时辰,等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再走。”
“我刚刚用了倾岸剑,估计会被认出来。”云抒白垂下眼眸,不能使用法术她真的太不适应了,倾岸剑本身的剑气就很明显,即使她没有使用法术,没有显出灵光,凭着那把剑也很容易认出她来,只是和直接使用法术不同的是,那追兵不会那么快到罢了。
但是这消息迟早会传进魔尊的耳朵里,那个时候一切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主上,我的灵力太弱了,你们带着我是一个负担。”
颜辞只有在云抒白身边的时候才会这么放心,这么自卑,岑羽潇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她竟然有点想那个和她一起被送出来的男子了。“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神尊既然选中你,你就一定有用,不要自暴自弃。”
云抒白和颜辞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见过了,上次见他时,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这次再见时,他气质变得沉着了许多。“看来你这一百多年在妖界过得并不好,妖尊又拿你出气了?”
颜辞强憋着那一口气,“我过得好不好不重要,主上没事就行。”云抒白无奈摇摇头,她是知道妖尊脾气的,每次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拿颜辞出气。
穗华池水还是很舒服的,池底不似外界破败,池底依旧梦幻美丽,在这样的环境中,颜辞缓缓睡过去,云抒白看着颜辞,眼里掩饰不住的悲悯。
岑羽潇凑过来问道:“神女姐姐,为什么颜辞是妖,他能碰穗华池水呢?”云抒白平静地说道:“他不全是妖,他的母亲是仙。后来,他的母亲为了仙界离开了妖尊,妖尊性情大变,时常拿颜辞出气,颜辞是他众多儿女中最不受宠的,妖界没有人敢教授他术法,这些都是他自学的。”
原来他还有这等遭遇,“难怪那个妖怪看见蛟龙不害怕。那神女姐姐又是怎样认识颜辞的呢?”岑羽潇虽说只是一个凡间小姑娘,可是她面对妖魔,面对神仙的那股平静是被云抒白所欣赏的,她温柔的说道:“我和颜辞的故事,那得从几百年前说起了。”
人界和冥界位处地面,仙界位于钧天的第五层,神界位于钧天的第九层,妖界位于幽天的第五层,魔界位于朱天的第五层,仙界的邻居就是妖界,两百年前,颜辞自学瞬移术,因无人教导,掌握不当,误入仙界,仙界当时就把他当成妖界的刺客抓起来了。颜辞被仙使五花大绑,奈何他当时掌握的法术实在太少,拿小小一根捆妖索毫无办法。仙尊派仙使告知妖尊,妖尊知晓此事后也没有来赎他,一副任凭处置的姿态,仙尊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慌张的少年,他好像下不了这个手。
恰逢那时神尊携门下弟子,也就是云抒白来仙界办事,云抒白那时是第一次来仙界,她的飞升是直接从凡人飞升成神,可谓史无前例。
大殿上,云抒白看见被五花大绑的颜辞,颜辞也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美丽娇俏的女子,他以前在妖界见到的都是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像云抒白那般纯洁美好的女子。一时间看入迷,云抒白俯身问道:“你是妖?”
颜辞点点头,脸上泛起红晕,云抒白全然没有注意到颜辞的表情,道:“你这是犯了何罪?”颜辞木讷地说道:“我修习瞬移术的时候不小心误闯进了仙界,被他们当成刺客捉起来了。”
“仙界的结界可不是什么妖都能破的,你是?”
“我是蛟龙,妖尊之子。”
颜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做好要被眼前这个蓝衣神女看不起的准备了,谁料她用她那清灵的嗓音道:“你是颜辞?最不受妖尊重视的颜辞?”
“你放心,你既没有做错事,那就不应该受此处罚。”她紧跟一句,然后手一挥,蓝色光点从她手上挥出,捆妖索消失不见,这一举动把仙尊气得不行。
“这位神官,你为何放走我仙界的刺客?”仙尊从来都是瞧不起妖魔的,这一点,神尊比谁都清楚,他朝着云抒白说道:“云涣君,把来龙去脉跟仙尊讲清楚。”
云抒白那时正直果敢,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魄力,她气势足够,严肃地道:“他是妖,可是你们不能以多欺少,一个拿捆妖索都毫无办法的妖会是妖界的刺客吗?”
只可惜那时的仙尊不吃那一套,那些年,妖界蠢蠢欲动,仙尊正好借着这个妖界最不受宠的妖尊之子灭灭妖界的威风,这个道理他又岂会不明白呢,早在颜辞来到仙界大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颜辞不是刺客了。
“云涣君,还望你不要多管闲事,你是神界的神官,不是仙界的仙使,你无权干涉我仙界的政务!”
仙尊气势汹汹,下一秒就被神尊灭了威风,“本尊觉得云涣君说得甚是有理,这孩子本尊刚刚探知了他体内的力量,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小妖岂能被妖尊派来当刺客。”
云抒白有了神尊的撑腰,愈发大胆地说道:“妖也分好坏,不是所有的妖都该杀,您若是想要杀鸡儆猴,也不应该杀颜辞,您杀了他,对妖界是毫无影响的。”
仙尊不敢得罪神尊,本来也是自身有愧,便没有再多说,“那这妖就由云涣君带走吧!”没有道歉,没有解释,有的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还夹杂着满满的讽刺,颜辞自那一刻对仙尊埋下了深深的恶念。
妖就应该被偏见吗?难道所有的妖都要被一视同仁地以为是无恶不作的吗?为何不肯放下偏见来了解一下妖,我们不是卑劣的物种,我们也生活在六界之中,我们也有好妖,我们也会做好事。
云抒白特地把颜辞送到了妖界入口,并教会了他瞬移,“仙界美名其曰为仙境,但是这个仙境并不欢迎妖魔,你以后万万不能再误闯仙界了,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法术,就在心里默念三遍我的名字——云抒白,我一定会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颜辞点点头,跪在地上,双手握拳,“谢谢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主上,臣愿意一直跟随您!”
“妖魔如今在仙界这片净土上胡作非为,肆意践踏,这其中少不了对仙使,对仙尊的仇恨。”云抒白无奈叹气,没有发现岑羽潇偷偷擦眼泪,她双眼泛红地看着颜辞,不由得为他心中的大义凛然发出赞叹。
颜辞即使当初差点在仙界被仙尊杀死,他没有选择践踏仙界,而是选择守护,解救六界于水火之中,哪怕这其中有他的仇人,他也义无反顾选择了这一条路,相信这一条路他走得一定很有成就感。
“神女姐姐,我们真的会成功吗?”岑羽潇问道,云抒白长舒一口气道:“会的,我们一定会的。”
“你们不会是被那蛟龙打败了,怕丢脸才编纂的神官吧!”
“这哪里来的神官,连神官的气味都没有!”
头顶上传来一众妖魔的打闹声,声音尖利让岑羽潇十分不舒服,云抒白将手抵在嘴巴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岑羽潇顿时躲在池底深处,好在仙界被乌云笼罩,从上面根本就看不见池底风光,一众妖魔搜遍仙界,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在穗华池旁集合,叽叽喳喳,争吵不绝。
“他们会不会躲在这穗华池底?”
不知道是哪个妖魔说出这句话,云抒白只想把他嘴巴堵住。
她缓缓将颜辞移到那密道处,又拉着岑羽潇,三人进入了密道,这个密道的存在妖魔都是不知道的,颜辞之所以知道,也是云抒白怕他又不小心进了仙界,告诉他的逃命密道。
池面上围绕着一众妖魔,他们虽然碰不得池水,但是他们的武器能,一根根长矛剑锋扎破水面往池底扎去,岑羽潇这才知道为何云抒白要突然转移阵地,总而言之,密道里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