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在手,刘循的气势顿时一变,缓缓对于禁说道:“一旦交手,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求之不得!”
于禁冷笑一声,突然加速,猛冲了过来,两人刚一接近,于禁便一枪狠狠的刺向刘循的腰腹。
一出手,于禁便全神贯注,毫不留情。
在麦城憋了这么久,于禁现在就像一头凶兽,急于发泄出来。
枪挂风声,带着一抹寒光眨眼便到了刘循的身前,连周围的空气,都骤然变的危险起来。
刘循脚步猛然后退了一步,于禁的长枪几乎擦着他的甲衣,划过!
一枪落空,于禁反手横扫,速度更快。
刘循也不示弱,舞动长枪,封住了于禁的攻势。
见招拆招,你来我往,两人身影交错,斗在了一处。
魏延这边,严加戒备,生怕有个闪失。
曹兵这边,大家干脆看起了热闹,心宽胆大的依然继续吃喝,反正这种热闹可是难得一见啊,正好让大家一饱眼福。
前十个回合,两人不分高下。
可是十几个回合之后,于禁却暗暗吃惊。
刘循枪法刚猛迅疾,又快又狠,力量强,速度快,让于禁大为头疼。
几次兵刃碰撞在一起,于禁脸色一阵惊变,身子不受控制的跟着颤栗。
嘡!再一次,刘循飞身腾空,一枪砸落,于禁想要挡住,却震的连退数步。
身子还没等站稳,刘循落地的一瞬间,长枪在地上借力一撑,再次腾空迅速逼近。
十几米的距离,刘循轻松借力,直接又到了于禁的头顶上空。
这一次,刘循腾空枪头急速抖动,闪出一阵幻影,又快又密,真真假假,虚实难料。
于禁咬牙抵挡,却还是落空了,被刘循一枪挑在了头盔上。
头盔登时飞了出去,发髻也跟着乱了,于禁慌乱之际,刘循已经双脚稳稳的落地了。
唰!
下一刻,枪头一闪,于禁便觉得面门吹过一阵冷风,定睛再看,脖颈处已经多了一个冷冷的枪头!
刘循笑了笑,收住招式,迈步走向侯三,笑着把枪递还了过去。
并再次道谢。
于禁仿佛身上的力气,一下子都被抽空了一样,无力的长叹了一声。
“我输了,在下愿意归降!”
刘循笑着走过来,拉住于禁的手,“文则,你也不用介怀,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并不会因为你切磋输给我,就会轻视于你。文则善于治军,建安二年,曹操攻伐宛城张绣的时候,张绣反叛,整个曹军上下是一片混乱,唯独文则严厉约束部下,即使有人说你谋反了,文则也没有急于找曹操分辩,而是先稳住队伍,事后,曹操对你极力称赞。”
“除精通治军之外,文则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经常担任攻防要任,为曹操称雄北方立下赫赫战功。文则,我希望日后你能尽力辅佐我,凭你的能力,若真心助我,何愁天下不定,汉室不兴呢?”
于禁没想到,刘循不仅没有羞辱自己,反而对自己过往的战绩,如数家珍,如此牢记于心。
于禁当即拱手抱拳,“末将惭愧,蒙主公招纳,日后愿为驱使。”
刘循笑的很开心,再次看向满宠,满宠倒也坦然,没等刘循开口,便主动表态了,“卑职愿意归顺。”
刘循开怀大笑,看了看身边的曹兵,对他们说道:“你们继续吃喝,吃饱喝足,随我一同回去。”
这边事情刚刚结束,马谡便来了,他一路打马如飞,非常的着急。
见到刘循后,马谡太过匆忙,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使君,出事了,军师让我来告诉你,孙权出兵了!”
刘循上前把马谡从地上扶了起来,笑了笑,“这么快,孙权就来了,怎么?他已经准备要攻打江陵了吗?”
刘循并没有觉得太意外。
“那倒还没有,使君,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孙权现在屯兵公安城,正虎视眈眈呢,恐怕来者不善啊。”
刘循点点头,“好,正好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马谡指了指麦城,“是吗?我看曹兵不是还驻守在麦城呢吗?”
马谡话音刚落,就发现,麦城上面的曹军大旗,已经缓缓的放倒了,重新竖起了辅汉将军的大旗。
“这么快?”马谡有些惊愕。
明明麦城还有不少曹兵,马谡暗暗佩服,不用打,麦城就全部投降了,这刘循真不简单。
刘循带着魏延于禁等人,和马谡一同赶往江陵。
一路无话,很快,众人便进城和诸葛亮汇合了。
诸葛亮先恭喜了一番,然后便步入了正题,“孙权在对岸摆下阵势,这两天一直在增兵,看起来,不仅仅是要威慑我们,恐怕他是真想动手啊。”
自从南四郡被孙权夺走后,诸葛亮早就不对孙权抱有任何的幻想了,一直都在戒备着。
刘循不在意的笑了笑,“这江陵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如果暗着来,或许还有成算,孙权要是明着来,那就得吃点苦头了。不过,咱们先礼后兵,我还是先和他见一面吧。”
刘循马上派人过江,给孙权传话,要约他会面。
孙权一听,当即冷笑一声,“刘循不是想见面吗?就让他过江来吧,我在南岸等他。”
孙权在江陵对岸,立下营帐,也派人给刘循传话。
“吴候邀请使君过江,不知使君可有胆量?”
孙权派来的是丁奉,虽然还很年轻,但面容坚毅,气势沉稳,大大小小的阵仗已经经历了很多,是孙权身边非常骁勇的一员悍将。
丁奉长方脸,尖下巴,粗重的眉毛,眼角还有一道伤疤,平添了几分威严。
“吴候约我过江?”刘循噗嗤笑了。
孙权既是试探自己,也是想趁机羞辱自己。
丁奉傲然冷笑,“吴候诚意满满,使君若是怕了,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吴候。”
刘循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丁奉,“你回去告诉吴候,我马上就过江。”
想不到,单刀赴会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丁奉又看了刘循一眼,“好,那我就在南岸,恭候使君大驾!”
刘循点点头,先把丁奉送了回去。
然后对诸葛亮说:“看到了吗?孙权这是在向往我示威啊,如果不赴约,就会被他轻视,而且他还能坐实我背叛了盟约,如果过江,主动权也完全在他的手中,是杀是留,还是他说了算。”
“使君,还是要慎重,你最近的表现,已经引起了孙权的敌意,其实,这次大可拒绝过江,反正他也奈何不了你,就算他领兵来攻打江陵,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诸葛亮胸有成竹的笑道:“当初曹仁在江陵,足足挡了周瑜一年多,现在因为襄阳被使君所占,我们这边暂时没有曹兵的压力,可以专心对付孙权,使君大可放心。”
“我没有怀疑你们,孙权现在是想羞辱我,想抖一抖大舅哥的威风,我当然要配合他一下了。”
不去赴约,孙权一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好好的羞辱自己一把。
诸葛亮劝道:“使君当以大局为重,切莫逞匹夫之勇,更何况,你如今已是一方诸侯,一举一动,都关系重大!”
而丁奉回去后,见到孙权,孙权忙问道:“怎么样?他敢来赴约吗?”
丁奉如实相告。
孙权不屑的笑了,表情很是得意,“他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杀刘备,败曹操,取汉中,夺襄阳,我就不信他敢过江来见我。”
吕蒙也称赞道:“主公,你这个办法非常高明,不管刘循来还是不来,优势都在我们这一边,如果他率大军前来,主公就可以狠狠的羞辱他,说他背叛同盟,意图挑衅。如果他带的人比较少,若是他乖乖听主公的号令,还则罢了,若是他敢挑衅,主公大可直接把他——”
说着,吕蒙猛然举起右手,手作刀状,狠狠劈落,眼中也骤然闪过一道寒光。
实在不行,就干掉他,永绝后患!
吕蒙是江东这边典型的鹰派人物,主张进攻,他只想着要不断的替孙权开疆扩土,成就霸业。
而老成持重的鲁肃,是为数不多的鸽派代表,只可惜,渐渐失势,不被孙权所器重。
但是鲁肃还是不忘自己的职责,提醒道:“不可,万万不可,我们和刘循才刚刚结盟不到一年,绝不可妄动刀兵,两家一旦产生裂痕,日后恐再难和睦。”
“眼下曹贼依然势大,一旦失去刘循这个盟友,指望我们单独面对曹操,后果不堪设想。”
孙权冷哼了一声,“那就先看看刘循,究竟这一次是什么态度。”
这个时候,孙权有足够强大的底气,自信能够让刘循服软。
鲁肃不住的摇头叹气,孙权盛气凌人,明显没把刘循看在眼里。
刘循先是守住益州,又拿下汉中,现在更是轻而易举的夺取了襄阳,就凭这些,还不足以引起孙权的重视吗?
孙权对待身边的部下,有胸襟有气度,知人善用,可鲁肃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但是除了江东,他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对曹操,他敢叫板,对刘备,他也总是摆出强势的一面,对刘循,现在也是没当回事。
“报!船来了,刘循过江了!”
忽然,一个吴兵急匆匆的跑进了中军帐,孙权几人全是一愣。
“他还真的敢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