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欠债一个亿?游戏捡漏成首富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8章 一锅废药
保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列表
同一时刻,地下。 十三盏青铜灯嵌在石壁凹处,烛火摇曳。 石室正中,一口巨大的铜锅架在石台上,锅中暗色浆液徐徐翻涌,鼓起拳头大小、彼此粘连的气泡。 锅旁,一身灰袍,身形干瘦的默爷正手持一柄近人高的铜勺,缓缓搅动。 他不像佛爷那般富态圆滑,也不似刀爷那样精悍外露,默爷周身笼着一层死气。 他身侧静立一道白影。 那人也穿着宽大白袍,脸上覆着纯白面具,光滑如瓷。 面具边缘与颈部的皮肤接得严密,乍看仿佛天生。 白影脚边横躺另一具白袍身躯——正是被佛爷匆忙派来报信的“笑脸”。 此时笑脸面具已被揭下丢在一旁,露出叫人心底发寒的脸:整张面庞没有眉、眼、鼻、口,只留几个维持呼吸的小孔与一对空洞的眼窝。 白面的语调毫无起伏:“去迟了。乌骨子与佛爷已死。基地被毁,外层“肥料”全数救走。” “无妨,大局已定。”默爷缓缓道,“本就是废子,死便死了。那批货物呢?” 无面白袍沉默了一刹:“……已被清空。现场只剩空盒。不知何时、如何运走。” “竟是如此?”默爷也有些意外,“看来与外乡人脱不了干系。” “要除掉么?” “罢了。这些人突然出现,行事古怪,不循常理,不必在此浪费气力。日后再细细探查一番。” “是。” 默爷继续搅动铜勺,仿佛锅里之物重于一切,“之前准备的“胚子”,都已转移妥当了?” “是。皆已按计划,移至“归处”。填补也进行完毕,此处,只余药渣与空壳。” “那边的料也别浪费,收起来一并带走。” “已派人去办,约需半个时辰。方才摸进来的老鼠,也已处置干净。” “很好。”默爷停下动作,提起铜勺。 粘稠浆液拉出细丝,滴滴答答落回锅中。 无面白袍又道:“另,收到消息……那人竟还活着……定是他走漏风声。否则按原计划,此地绝不会如此快暴露。” “半年都未寻到他,答案已明。”默爷语气平平,“可惜了这块宝地,不过目的已达,便已足够。待这炉药成,我便回去复命。此地由你收尾,做得干净些。” “是。” 默爷不再开口,只专注熬煮。 无面白袍静立少许,身形一滑,没入暗影。 时间在诡谲中缓慢流淌。 默爷极有耐心,不紧不慢调节火候,不时从旁侧石台的瓶罐中拈起些或黑或红或白的粉末、块茎与枯花,投入锅中。 每投一味,锅内浆液的颜色或气味便细微变动。 他紧盯着这些变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不知过了多久,锅中沸腾骤然加剧! 暗色浆液剧烈翻腾,中心甚至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一截惨白之物猛地浮起。 默爷眼中一亮,铜勺疾探,捞起那截指骨,就着昏黄油灯细看,指骨已被熬至酥软,表面布满细孔,吸饱了精华。 他摩挲几下骨节,随手掷在地上。 “咔嚓。”指骨脆声断成数截。 他看也不看,转而舀起小半勺浆液,滤去残渣,凑到唇边浅抿一口。 浆液含在口中。 默爷闭目,喉头微动,似以全部感官品析滋味。 几息后,他猛然睁眼! 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清晰的情绪——困惑、恼怒与不解阴沉交织。 “不对……”他低声自语,“果然这味道…也不对……” 他扑到一旁石案前,抓起手札,凑到最近烛火下急急翻阅,嘴唇无声开合,仿佛逐字比对。 “……以纯阴纯阳之人为“药引”,辅以梦花髓、金线菇粉、离人泪三味主材,佐地心阴火,慢熬四九之数,滤尽渣滓,得其清液,色如琥珀,气若幽兰,饮之可窥长生门径……” 他念得越来越快,越发焦躁。 “分明……分明每一步皆依古方!分量、时辰、火候、“材料”成色……无一差错!为何熬出的药基如此浑浊?其味先腥后腻,腻中带酸,暖意未生,反有阴寒滞涩之感?!” 他反复默念,比对这半年来的每次尝试与记录。 不知过了多久。 他猛地直起身,动作之大,带得烛火一阵乱摇,满室鬼影狂舞。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错了……从一开始便会错了意……不是“血肉为引,精气为柴”……是“灵慧为引,怨念为柴”!” “要的是活生生的“灵”与“怨”!而非死物的“肉”与“气”!那些方士……那些蠢货!连他们自己都未参透!白白耗费陛下那么多上好“材料”!可恨!” “可惜了……可惜了这半年上好的“药引”,数百斤精心培育的辅材……这一锅……终究只是失败的药渣罢了。”他摇摇头,语气恢复平缓,不再留恋,从石案旁拿起早备好的灰布包,收好手札挎上肩头。 “也罢,下一次……下一次,定能成功。” 脚步声渐远,终至消失。 石室内,十三盏青铜灯的火苗同时剧烈一颤,齐齐熄灭。 最后的光明消散。 只剩那口兀自沸腾的铜锅,锅内翻滚着,不时浮起难以辨认的碎块。 炭火将熄未熄,挣扎着投下最后一点昏黄的光,照亮石板上那截孤零零的孩童指骨,以及满地层层叠叠的污秽血渍。 浓烈到近乎凝固的腥甜药气,无声弥漫,充塞每一寸空间,仿佛无数枉死者的叹息,永远沉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 …… 刘德庸生得一副鼠相,细眉细眼,蓄着几缕稀疏胡须,此刻正搂着新纳不久的第三房小妾,鼾声如雷。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哎呀,吵死了……”小妾先被惊醒,不满嘟囔,往刘德庸怀里钻了钻。 刘德庸被吵醒,满心不悦,先拍了拍小妾的脊背,这才披衣起身,趿鞋拉开房门,对着门外惶急的师爷劈头就骂:“大半夜的,吵吵吵吵什么!天塌了?!” 师爷缩了缩脖子,也顾不得礼数,凑到他耳边飞快禀报。 刘德庸先皱起眉,继而疑惑:“程二?请我明日午时去揽月楼用饭?” 他与程二爷交往不浅,收礼办事,喝酒听曲,算是老交情。 只是今晚那巨响,那涌入揽月楼的人群……他都晓得,但跟他有什么关系? 程二这厮不在家躲风头,反倒急着设宴? 师爷一脸为难地等着回复。 刘德庸捻着那几根稀胡须,眼珠在细长眼眶里转了几转。 去,还是不去? 程二此人,虽然是个商人,但在河绵县根基不浅,手眼也算灵通。 他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请自己,或许……是真有要事? 何况那“仙方”也是经程二搭上佛爷才弄到的,效果确乎神奇,让他精神焕发,如回壮年,离了还真难熬。 眼下也快用完了。 罢了,不过吃顿饭而已,在自己地头上,还能翻出天去? 那位近来也没传什么书信,应是无碍。 正好探探程二的口风,瞧瞧佛爷那边究竟如何,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思忖片刻,刘德庸道:“行了,知道了。去回话,就说本官明日晌午准到。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大人。”师爷松了口气,连忙躬身退下。 刘德庸关上门,重新钻进暖被,搂过嘤咛靠来的小妾。 “老爷,出什么事啦……”小妾娇声问。 “没什么,一点小事。”刘德庸打个哈欠,闭上眼睛,“睡吧睡吧,天大的事,也等老爷睡醒再说。”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