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雷矛撕裂了天空。
矛尖所指，下方的黑色雄城在天罚之威下，连空气都开始燃烧。
城墙之上，韩林抬头，看着那道贯穿天地的雷光。
他的视野中，雷矛的属性面板清晰展开。
【对象：天罚雷矛】
【类别：法则攻击】
【属性：锁定，破灭，不可闪避】
“不可闪避？”
韩林轻声念出这四个字。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天空虚点。
“修改。”
“指令：Tart。”
“参数：天凤城，更改为，城外三千里无人区。”
指令下达。
那根已经降临到城市上空，即将触碰到城墙的雷矛，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了。
下一瞬。
远在三千里之外的焦土尽头，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
毁灭性的冲击波横扫荒原，将大地又犁了一遍。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天凤城内，连一丝风都没有掀起。
天空之上，三名神仆的动作，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投掷雷矛的那名神仆，还保持着手臂前伸的姿势。
他眼中的神光剧烈闪烁，无法理解自己的攻击为何会落空。
“锁定失效了？”
为首的神仆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探寻。
“不。”
投掷雷矛的神仆收回手臂，摇了摇头。
“我的神念还锁定着他，攻击在最后一刻，被转移了。”
“空间挪移？不对，没有法则波动。”
另一名神仆接口，语气中带着同样的困惑。
“下去看看。”
为首者做出决断。
“一个能窃取世界本源的蝼蚁，总有些诡异的手段。”
“抓起来，带回去审问即可。”
三道神光降下，落在天凤城巨大的城门之前。
他们看着这座拔地而起的黑色巨城，看着城墙上那些从未见过的奇异植物。
“这座城，是刚刚出现的。”
“我能嗅到，世界本源的味道就在里面。”
“还有那个窃贼。”
三人的目光，同时穿透了城墙的阻隔，锁定在了城主府最高处的韩林身上。
韩林抱着骨灰罐，静静地站在那里，也在看着他们。
“区区凡人，窃取天道，当诛。”
其中一名神仆走了出来，他正是刚才投出雷矛之人。
他每向前走一步，身上的银色战甲就明亮一分。
走到城门下时，他的身体表面已经覆盖了一层流动的金色光辉，无数细密的神文在他皮肤上游走。
“吾乃神君座下第三神仆，奉命前来清理此界。”
他声音洪亮，对着韩林宣告。
“你，束手就擒，可留全尸。”
韩林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落在了这名神仆的属性面板上。
【姓名：神仆A】
【状态：不朽金身（激活）】
【属性：坚不可摧，万法不侵】
神仆A见韩林不语，只当他是被自己的神威吓傻了。
他脸上露出一抹属于神祇的傲慢。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也罢，就让你这下界的虫子，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让你明白，你偷来的东西，在你手中和在我手中，有何不同。”
话音落下。
神仆A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他直接跨越了空间的距离，出现在韩林面前。
一只被金色光辉包裹的拳头，带着崩碎虚空的力量，轰向韩林的头颅。
拳风未至，韩林脚下的栏杆，他身后的高塔，都在这股力量的余波下开始分解，化为齑粉。
韩林没有动。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只越来越近的拳头。
他只是在脑海中，下达了一道新的指令。
“修改。”
“目标：神仆A。”
“指令：Modify"Indestructible"to"Fragile"。”
“指令：Value：Tofu。”
神仆A的拳头，终于触碰到了韩林面前的空气。
然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他的拳头，没有轰碎韩林，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它就像一块高速撞向钢铁的豆腐。
“噗。”
一声轻响。
神仆A那只号称“不朽”的拳头，从指骨开始，寸寸崩裂，化作一团细腻的血雾。
“什么？”
神仆A脸上的傲慢，凝固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拳头没了。
那股诡异的崩解之力，没有停止。
它顺着拳头，蔓延上了他的手腕，他的小臂，他的手肘。
他的整条右臂，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捏碎的饼干，不断地炸成更细小的血肉颗粒。
“啊？”
他发出了一个短促而疑惑的音节。
他无法理解。
没有法则对抗，没有能量冲击。
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自己碎掉？
韩林看着他，终于开口了。
“你的防御坚不可摧？”
他抬起手，对着神仆A剩下的半边身子，轻轻一挥。
“不好意思，我刚刚修改了设定。”
随着他挥手的动作。
神仆A整个身体，从上到下，彻底解体。
那副银色的战甲，那具金光流转的神躯，连同他脸上那副惊恐到扭曲的表情，都在一瞬间，变成了一蓬飘散在空中的血色尘埃。
微风吹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城门外，剩下的两名神仆，瞪大了眼睛。
他们脸上的神情，从戒备，到错愕，再到茫然。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
快到他们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一个半步真神，一个开启了“不朽金身”的神仆。
就这么……没了？
被那个凡人，挥了挥手，就没了？
像是在擦掉一块黑板上的字迹。
“刚才……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名神仆，声音干涩地问向同伴。
“我不知道。”
为首的神仆，脸上的神情第一次变得凝重。
“你看清了吗？他用了什么法则？”
“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能量波动，没有法则痕迹，阿三……就自己碎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法掩饰的惊骇。
这种杀人方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这已经不是修仙，不是神通，不是他们所理解的任何一种战斗方式。
韩林收回手，将怀里的骨灰罐又抱紧了一些。
他看向城外的最后两名神仆，平静地开口。
“到你们了。”
“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那名神仆身体一颤，像是被韩林的目光刺痛。
他无法抑制心中的恐惧，指着韩林，失声大叫。
“你那是什么妖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