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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大龄通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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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章 “她不配,难道你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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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鸡蛋细细品,第二个鸡蛋大口吃。 晨光微熹,两个热乎乎的鸡蛋下肚。 唐玉连带着一夜的疲惫仿佛都化开了,胃里踏踏实实的。 吃完美味的酱油鸡蛋,唐玉浑身又有劲了。 她手脚利落地打好热水端到正房。 又将毛巾、青盐并一套熨帖的飞鱼服在沐室的架子上归置整齐。 一切停当,内室里依旧悄无声息。 她忍不住朝那垂落的床幔望了一眼。 厚重的帐幔隔绝了视线,只隐约勾勒出一个宽阔的肩背轮廓。 身材真好啊…… 昨夜那些混乱又滚烫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地翻涌上来,她心头一跳,慌忙敛下眼皮。 嗨,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时候还早,她想着趁这空隙自己也洗漱一番,便取了青盐和柳枝,轻手轻脚地退到院中的井台边。 刚汲上来的井水沁凉,激得她精神一振。 唐玉正低头将柳枝嚼出纤维,眼角余光却瞥见专管浆洗的郭婆子,抱着满满一木盆的衣物蹒跚走来。 那最上头,赫然是昨日铺在榻上的那床湖绸床单。 一角晕开的一片暧昧痕迹,在初升的日头下,刺眼得灼人。 妈呀! 唐玉的脸唰地一下就热透了,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几乎是抢步上前,声音发颤: “郭妈妈,这些……这些给我吧,我、我来洗。” 郭婆子先是一愣,待瞧清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又瞅了瞅盆里的床单,满是褶子的脸上顿时绽开一个了然又促狭的笑: “哟——,这才一晚上,就晓得疼惜人了?行行行,老婆子我也乐得轻省,给你给你。” 她爽快地把木盆塞进唐玉怀里,还故意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才晃着身子走了。 唐玉翻着盆里的床单和男子中衣,越看脸越红。 把这些东西给别人洗,那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从井中打出水,唐玉挽起袖子,将皂角在湿衣上搓出细密的泡沫,用力揉搓起来。 井台的青石板上溅着清亮的水花。 冰凉的井水反而让脸上火烧般的热度降下些许。 她心想,搓洗得快,几刻钟也就搓完了。 忙活了一会,唐玉觉得背脊酸痛,便直起腰来缓了缓。 忽觉院门处光影一暗。 她抬头望去,正瞧着小燕正在月洞门那儿,和探亲完回府的添香嘀咕着什么呢。 添香是侯府继夫人孟氏放到二爷身边的大丫鬟。 二八年华,伶俐貌美。 从二爷十五岁伺候起,距今也有三年了。 三年了,没沾到二爷一片衣角也就算了。 如今一时不察,更是让一个没脸的老姑娘爬到头上去了。 这她怎么忍得了? 只见添香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目光如冷电般直射过来。 她看向唐玉身前那盆衣物。 二爷贴身的里衣和那床的床单尤为刺眼。 她的脸色由白转青,胸脯剧烈起伏。 连行李都顾不上放,便踩着脚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好你个玉娥!” 人未到,声先至,那尖利的声音刮得人耳膜生疼, “我才离府几日,你便这般迫不及待地蹬鼻子上脸了?真当自个儿是个人物了?” 唐玉停下手中的动作,默默站起身,水珠顺着指尖滴落。 她还没开口,添香的嘲讽接踵而至: “瞧瞧,瞧瞧!这府里是没人了么? 轮到你个二十好几的老姑娘来碰二爷的贴身衣物?也不知害臊!” 她围着唐玉和木盆转了一圈,眼神鄙夷, “也是,这般年纪才开了脸,可不是得紧抓着这点由头,显摆给全府上下看?” 这话极尽刻薄,直戳痛处。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个粗使丫鬟远远站着,不敢出声。 唐玉攥了攥湿漉漉的衣角,神色自若: “添香妹子,话别说这么难听。我这通房的名分,是老夫人点头、过了明路的。 伺候二爷起居,浆洗这些……是本分。” “少拿大话压我!” 添香声音陡然拔高,猛地一脚踢在木盆边缘。 盆子晃荡,皂沫污水泼洒出来,溅了唐玉一身。 “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也配——” “她不配,难道你配?” 一声冷冽的断喝自身后响起,如同寒冬里泼下的一盆冰水,瞬间冻住了所有声音。 江凌川不知何时已练刀归来,正站在几步开外。 他刚练完刀,玄色劲装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贲张的胸肌上,勾勒出凌厉的线条。 发梢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水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那张俊美却过分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潭,目光扫过之处,空气都仿佛凝滞结冰。 目光如刀,先扫过狼藉的地面和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唐玉。 最终定格在嚣张的添香身上。 “看来这院里,不是由我说了算,是由你说了算。” 他轻轻地将刀鞘定在地上,神色淡漠。 “母亲教的好规矩。” 添香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地: “二爷!奴婢……奴婢是气不过她……” “气不过?气不过就别待在爷的院里了,回母亲院里吧。” 江凌川根本不听她辩解,语气平淡却决绝, “去领十板子再滚。” 江凌川十五岁入锦衣卫,短短三年已经成了锦衣卫镇抚使,可见杀伐果断。 处理完添香,他的目光才重新落回唐玉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温度,只有审视。 他看到她湿透的衣衫,也看到了她面前那盆衣物。 江凌川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在他如今看来,这一切太过巧合。 他每日练刀后必来井台洗漱。 这玉娥偏挑此时此地,用这盆衣物激得添香失态大闹,演了这么一出戏给他看。 实在是没趣。 “至于你,”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 “心思倒是灵巧。” 说完,他不再看她,径直走向井边冲洗。 冲洗完,拿着小厮递来的布巾擦了便走,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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