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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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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大雷音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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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蛇!蛇!” 被马儿掀在地上的少年发出惊呼, 一旁,另一个单手擒着缰绳的青年一挽,轻而易举的便将被惊的发狂的马儿给镇了下去, 他眺望,看见一头雪白的大蛇破土,纵横上百米长,仅仅翻滚,让大地龟裂,四方震动! “刘邦兄弟,你先退!” 青年沉呵,目光瞥见侧边的两人,一个貌若天仙的少女牵着墨色的牛, 牛背上还骑着个四五岁模样的瓷娃娃。 他再高声: “那两人,走,走,走!” 连喝三声"走"字,青年跳下骏马,挽起袖子,直面那头百丈白蛇! 蛇嘶,竟如龙吟,周遭风尘翻又滚。 “义父,是极为罕见的独角白蛇,虽是1级星兽,但其血肉价值比3级乃至4级的星兽都不遑多让。” 阮玉兔低声道: “而且我观这条独角白蛇,似乎非同一般,颅上竟似有双角,声也并非单纯的蛇嘶.” 张福生面无表情: “走。” “是,义父。” 虽然可惜这头珍稀至极的星兽,但阮玉兔并未有半点犹豫,牵着墨色大牛,转身就走。 张福生回眸,还能看见那个摔在地上的少年站起,连滚带爬的逃着, 一边逃,一边回头大喊: “项羽兄弟,撑住,撑住啊!我这就去村里找帮手!” 喊叫间, 那个叫做项羽的青年已在和白蛇角力,双手按着白蛇硕大的头颅,竟将大蛇压入泥尘中! 阮玉兔看直了眼睛: “这青年分明是肉体凡胎,最多也就是武者层面,连五脏大秘都不曾挖掘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张福生也挑眉,他是能感知出来,那大蛇绝不只是1级星兽那么简单, 恐怕相当于先天层面的生灵,且肉身的坚固程度,或许媲美天人了! 但就这样,却被一个武者硬生生给按擒了住。 “力拔山兮气盖世” 张福生呢喃,目光凛冽: “走快些。” “是,义父。” 阮玉兔不明所以,却不敢怠慢,牵着同样心惊不已的墨牛就疾行,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已走出十里。 回望眼,身后烟尘冲天,还能听见如似龙吟之声,可以看见渺小的青年抓着百丈的大蛇,来回抡砸。 大地震动。 继续走。 走到百里之外,身后龙吟声忽而嘹亮,张福生回眸,可以看见烟尘中的白蛇震怒,有洞天沉浮, 它明显动用了神通,白色匹练划破天际,而后一口将那个神武青年给吞下了肚,再朝着还没逃远的刘邦一口吞杀了下去! 一切陷入宁静。 吃下了两人的白色大蛇满足,重新钻回了地下。 结束了么? 张福生洞悉因果,窥见那两个叫做刘邦、项羽之人的因果已然都暗淡了—— 这代表着死亡。 他们的确已经死了。 就这样落幕? 张福生有些不可思议,两个明显和两尊旧世神佛有关之人,明显是神佛后手的小家伙, 就这么没了? 会不会太草率了一些? “转道,去应天城,买来地图我们就离开。”他沉稳开口,声音脆朗。 “是。” 阮玉兔从善如流,虽然此时心头疑惑重重,但去噤声,一个字也不去问, 就连浑身墨色的赤牛也都老实的闭着嘴。 经过几天前的那次【道德经】事件后,赤牛彻底老实了——它并不傻,察觉到背上的小家伙,恐怕并不是小家伙。 道传寰宇啊. 一炷香的功夫后。 应天城已在望。 张福生眺望着这座明显处于戒严中的城市,天上有很多空天舰在盘旋, 甚至可以看到两艘巨大的鲸鹏舰。 他若有所思: “应天城并未随应天行省一起叛乱?” “没错。” 阮玉兔显然对如今联邦的局势无比了解,此刻简短道: “应天城是应天行省通往世上高原的唯一路径。” “联邦在这里重兵把守,直接将应天行省的起义军给困死在行省之中。” 说话间,他们已经进入了这座繁华的、处于高度戒严中的城市。 天上的鲸鹏舰发出似鲸似鹏的鸣声。 瞥了眼路上随处可见的军士,张福生咂舌,这些军士,最弱也都是十二炼的水准! 十二炼,若是放在重阳的军部,再怎么也是一位军官了, 但在这儿,却只是最普通的士兵。 巡逻的队伍中,甚至不乏武道大家,领头队长的气息更是接近宗师层面。 “这些是联邦最精锐的部队。”阮玉兔轻声开口。 一路穿过长街,巡逻的队伍只是张望了两眼,倒是不曾上前来盘问, 阮玉兔显然没少在世上高原游荡,牵着牛,轻车熟路的抵达城市的中心。 “世上高原的完整地图,在任何地方都极为珍贵。” 阮玉兔轻声道: “因为常年环绕着特殊大雾的缘故,只有附着神性标点的地图,才能够指路。” “这种地图,价值都是按万魂来计算,且不是随便哪里就能买的到的.” 说话间, 她牵着牛,走到一栋看上去古色古香的建筑前。 张福生抬眼打量,建筑只有四五层,与旁边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 大门是闭着的,有两个穿着黑衣的侍者静静站在门户两旁。 见有人靠近,两位侍者同时开口: “欢迎来到黄金拍卖行,不知两位需要什么?” 黄金拍卖行? 张福生愣了一愣,对于这个词显然不陌生,当初老释买的无畏狮子肉,便来自黄金拍卖行。 他之前一直以为黄金拍卖行是黄金行省独有的势力,但现在看来 “我们要一份高原地图,带神性标点的高原地图。”阮玉兔声音清冽。 侍者微微欠身: “高原地图是1级管制品,小姐如果要进行购买的话,需要进行问询.请进。” 他们拉开了木质大门,伸手做请, 张福生从牛背上翻身跳下,将墨色大牛留在了外面。 阮玉兔神色自如的伸出手,轻轻牵着瓷娃娃走进了门: “让你们的上司来见我,就说"阮玉兔"三个字。” 两个侍者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恭敬点头离去,另一个侍者将两人请到了某个宽阔的房间中。 一句也不曾多问。 片刻。 外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有穿着黑色长袍,挺着个大肚皮的中年胖子小跑进来, 他目光从那个晶莹剔透的瓷娃娃身上一扫而过,落在了如似谪仙般的少女身上。 “阮小姐?” 圆滚滚的中年人摘下礼帽,小心问道。 “是我。” 中年人斟酌了一下,笨拙的做了个礼,而后才发问: “您从哪里来?” “清幽竹林,再到金城,经过风车村,而后便是应天城。” 在听到清幽竹林时,胖子的眉眼已经舒展开来,显然确定了阮玉兔的身份, 他点头哈腰,笑容挤满了脸庞: “哎哟!真是您呐,您怎么亲自来了” 胖子脸色忽而一凝,声音压低: “阮小姐,是要.动手了吗?” “不急,等通知。” 阮玉兔随口道: “我只是顺道走过,来取一份世上高原的地图,仅此而已。” 胖子点头,连忙吩咐侍者去取来地图。 等待时,他忍不住问道: “您刚才说,您是从风车村走来的?” 张福生抬了抬眼睑,风车村,就是不久前路过的那个村子。 “是啊。” 阮玉兔诧异: “那村子有什么问题吗?” 胖子擦了擦汗水,脸上浮现出犹疑之色: “或许不是同一个风车村” 他看到那个晶莹剔透的小孩儿忽的抬起头,声音脆朗: “说下去。” 胖子愣了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阮小姐,见对方颔首,这才担着笑脸解释道: “附近是有一个风车村,但在半年前就被一只白蛇给摧毁,满村人死的一个不剩,只剩下废墟,且那废墟还古怪的紧.” 张福生和阮玉兔对视了一眼。 废墟? 前者跳了跳眉头,指节在桌上一敲: “说说看,怎么个古怪法?” 胖子看了眼这瓷娃娃般的小男孩,心头生奇,这跟在阮小姐身边的小孩儿,什么来头? 莫非是苏总督的. 他目光闪烁,轻声解释道: “那座废墟,进去过的人就再也没曾出来——曾有天人入内,最终同样音讯全无。” “而神灵都曾瞩目此事,但那位神灵最终却不曾入内。” “有消息说,是那位神祇的灵觉疯狂预警,祂便最终选择了放弃,久而久之,那里也成了生命禁区.” 阮玉兔色变,张福生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凝重。 大胖眼珠子一转,欠了欠身: “去取地图的还不曾来,我便去看看,是个怎么事。” 说着,他挺着臃肿的身躯,从木门中挤出。 脚步声逐渐远去。 “黄金拍卖行,遍布天南地北,是师尊落下的一粒粒棋,每个行省、每个高原城市中的拍卖行,都是为了起义、独立那一天而准备的。” 张福生平和点头,微微眯眼: “我在想,那个风车村啊.” 阮玉兔脸上同样浮现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摇摇头,张福生并未干等着,念头沉入神境。 神境中,在人间层的最西方,安放着一座古老的佛寺——"雷音寺"。 张福生走入虚假的雷音寺中,四尊罗汉三十六尊金刚,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经幡在他们的头顶飘荡,庄严,肃穆。 至于那座佛像。 此刻依旧盘踞在原地,佛像庄严,其中的黄鼠狼早已死去。 那黄鼠狼早在【黄眉】意志降临的瞬间,精神和灵魂便已彻底崩塌死亡, 如今黄眉已遁入古老星空中自封, 留下的,自然便知是一具空壳。 此时此刻,十万僧骨围绕着"雷音寺",诵了数天的经文, 总算是将这里残存的黄皮子的佛韵,给彻底清空。 “让我看看.” 张福生一步一顿,走到功德箱前,伸手一捉。 功德箱摇曳,骤化作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布袋子,袋子上有【人种】两字。 “传说中的人种袋么.” 张福生对这玩意相当忌惮,黄眉的一点微弱真灵就是沉睡、躲藏在其中,直至今时今日。 “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真灵啊。” 他呢喃,想到那日黄眉的恐怖,蕴含在一点微弱真灵中的恐怖意志,就让大神通级的神祇都束手。 “锚定。” 张福生沉声开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三百六十五图卷在眼前显现而出, 他看也不看,直接指向第一幅图卷,神境震动,有一座平平无奇的高山浮现而出。 张福生微笑,轻轻叩动过去之门,改变了自己的选择——第二幅。 神境中那座突兀多出的高山,骤然变化成了一条大河。 然后,再改。 张福生敲击过去之门,告诉曾经的自己——选择第三幅。 大河变成了一座山岭。 继续。 山岭化成了一座神山,透着十万丈仙雾,伴随阵阵不世之霞光, 张福生是看了又看,却也没认出这神山的来头——但远远不如万寿山。 于是,继续换。 第四幅,第五幅. 一座座不同的大景,在神境中快速变换。 此时此刻,外界。 全身都是肥肉的大胖,此刻却显得极为灵活,钻入顶楼的房间里的密室中。 “大人,阮玉兔来了。” 胖子扭着肥硕的屁股,一脸讨好的笑容: “苏千算那老王八,最迟半年内一定会独立,阮玉兔是他最为疼爱的徒弟,您看?” 端坐着,浑身是伤的黑衣青年抬起眼眸,冷漠问道: “就她一个人?” “也不是,还有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屁孩,我怀疑是苏千算的儿子。” “喔?” 黑衣青年来了些兴趣,却又剧烈呛咳, 他咳出一点乌血,喘了口气: “那风车村的确有些太过恐怖了一条染血的白蛇盘踞在那,龙角一点,便是能诛神的雷霆。” 缓了缓,黑衣青年眯眼,继续道: “通知驻军,来抓捕阮玉兔吧,我就不露面了,如此你还能继续潜伏下去。” “是,大人。” 胖子谄媚笑着,却又道: “我在想,要不要多安排一些,让应天行省里的一些间谍牺牲掉,扮做是要和阮玉兔接头。” “这样,可以将阮玉兔的到来栽赃成私通叛军.” 黑衣青年若有所思: “可以,倒是个不错的路子,这样首都有理由提前对黄金行省发难,不给苏千算更多的准备时间。” 胖子点头,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半晌,他挂断电话,低声下气: “一切都安排好了,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来安排供词,我去拖住阮玉兔。” “去吧。” 黑衣青年疲惫点头,又忍不住,咳出一大口乌黑血液。 他的伤势实在太重太重。 胖子临走前,忽似想起什么,犹疑道: “阮玉兔说,他们是穿过风车村走来的.” “不可能。” 青年断然摆手: “白蛇盘踞在那,就算是一位尊者过境,都要如我一般遭到重创。” 末了,他又有些遗憾开口: “只是可惜了风车村里的那两具特殊骸骨” 胖子眼珠子一转: “大人,您说的是?” 黑衣青年瞥了他一眼,倒也不隐瞒——反正风车村无人可以入内,就算如自己一般的神灵去了,也绝讨不得好。 他便道: “白蛇缠着两具很特殊的尸骸,一个少年和一个青年,少年尸骸身上有很浓郁的运势,青年尸骸的眼睛是传说中的重瞳” 说着,黑衣青年眯眼: “可惜,去年我去风车村探秘之时,手慢了一步,不曾抢走两具尸骸,否则.” 他再是一叹,摆了摆手。 胖子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 神境。 “继续。” 张福生第一百次改变过去,神境中锚定而来的异景也随之再度变化。 这一次,变化而出的,是一条死寂的大河,河水清澈见底,却又透着一种诡异的寂静感, 张福生研究了片刻,伸手掷出一粒石子,石子飞过,在大河上空骤坠,沉入河底。 “弱水?” 张福生摇头,再换。 是不知名的仙宫,是沾染着神光的大殿,是佛光氤氲的云海 不满意,不满意,还是不满意。 人种袋,跟着弥勒佛祖无数年,它所出现过的地方也极多, 是天庭,是灵山,甚至或许是一些无上者的道宫! 一幅又一幅景被锚定,剩下的画卷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每一次改变过去后,之前选择过的画卷就会直接消失,甚至不给自己再一次改变过去、再一次选择的机会。 原因未知,似乎这种"锚定",在时空之上具备唯一性,选择之后,便彻底消失,甚至从【过去】也一并消失。 张福生开始变得有一些犹豫起来——剩余的机会不多了。 “不能再贪心了。” 他发出轻叹,毕竟不知道究竟哪一幅画卷中的景,是这些之中最好的—— 甚至有可能,最好的已经被自己忽略、改变过。 第三百幅。 第三百幅浮现而出的,是一座并不如何恢弘、也并不如何雄伟的宫寺。 张福生扫了一眼,习惯性的就要叩动过去之门,选择第三百零一幅景。 他生生止住动作。 “那是.” 张福生发出呢喃,死死盯着那座宫寺上的匾额。 【大雷音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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