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婚书，休书
成仁疼得龇牙咧嘴，大呼冤枉：
“不不不！不是！这是我拼死从一个探子手里专门为你夺来的战利品！我差点就死在那儿了！”
听到成仁说自己“差点死了”，李青萝的怒气瞬间消散，变成了满满的紧张和心疼。她连忙松开手，在他身上上下摸索，焦急地问道：
“哪里伤了？快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成仁看着她这副紧张的模样，心中好笑又感动，他顺势搂住她的腰，凑到她耳边低语道：
“这里不方便……进去说行吗，老婆大人？”
李青萝赶紧拉着成仁进了洞府。
……
几个时辰后。
石床上，一片狼藉。
李青萝慵懒地靠在成仁怀里，脸上带着满足的红晕。经过这番深入浅出的“全身检查”，以及成仁那依旧出色、毫无保留的表现，她终于确信——
这家伙确实没受伤，也没有出去乱搞，算他过关。
“坏蛋，有你这么检查身体的吗？”李青萝在成仁胸口轻轻咬了一口，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脸上红晕未消，“还给我垫了那么高的枕头……都弄脏了。”
成仁坏笑一声，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好尿床要夸你的，对不对？”
李青萝羞得把脸埋进他怀里，半晌才抬起头，眼神突然变得无比认真和深情：
“相公……我们，再成一次婚吧。”
成仁心想：“再成一次？大姐，我压根也没和你成过婚啊。”
但他没敢说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李青萝抚摸着他的脸庞，轻声说道：“不需要十里红妆，不需要宾客满堂，也不需要什么凤冠霞帔。我只要你我二人，对着这天地，对着这明月，再拜一次堂。我想……真真正正地做你的妻子。”
她看着成仁，眼眸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那是一种卑微到尘埃里、却又炽热如火的渴望。
成仁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成婚……看她这架势，要是不答应，怕是分分钟就要剑胆自爆，跟我同归于尽。”
他叹了口气，柔声道：“好。不过这次任务紧急，等我回来，我们就成婚。”
李青萝乖巧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幸福。
成仁拿出了张老三的身份牌，神识一扫，不禁摇了摇头。
“怪不得这老家伙发了疯一样要追杀我。”
张老三的家底简直干净得让人落泪。除了一些低阶符箓和一只用来备用的“气元虫”外，就只剩下可怜巴巴的300落魄米。他把全部身家都赌在了那次洗剑上，结果被成仁截胡，倾家荡产，不疯才怪。
“气元虫虽然是最普通的丹虫，但在万宝阁那种丹虫永远缺货的地方，也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成仁二话不说，直接从万宝阁购买了炼制气元丹所需的药材，然后一口吞下那只气元虫，运转“万道熔炉”，开始在体内再次炼制一枚新的气元丹。
看着成仁吞虫的动作，李青萝突然皱了皱眉，捂着胸口说道：
“我记得……我好像也炼过这种东西，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了。”
成仁心中一动，看向她：“是在青玄剑宗吗？”
“青玄剑宗？”李青萝茫然地摇了摇头，“那是什么地方？我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来落魄山之前，去过什么地方吗？是怎么被卖到这里的？”成仁继续追问。
李青萝抱着脑袋，努力回忆着，片刻后，她痛苦地说道：
“我只记得我是李家的人，为了寻你离开了李家……后来到了哪里记不清了，但我记得……我确实像你刚才那样，吃了一个很大很恶心的肉虫子！恶心死我了！后来……后来……”
她说到这里，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成仁见状，没有再逼问。
“看来她脑袋受伤，确实让她忘了不少关键的东西。”
他回想起之前查看李青萝下丹田时的情景。
那里是一片死寂的灰白迷雾，没有丝毫生机。
“按道理说，下丹田被封，根本无法植入丹虫，更不可能炼丹。可她却说自己吃过丹虫……难道，她也和我一样，有什么特殊的体质？”
成仁心中疑云重重，但眼下时间紧迫，他只能先将这些疑问压在心底。
临走前，他在洞府门口藏了许多符箓，又千叮咛万嘱咐李青萝不要随意出洞府，这才放心地离开，前往洗剑池与石志明汇合。
他离开后，李青萝起身，拿起了那件青色法袍。
她试着穿上，虽然胸口处有些紧绷，只能勉强兜住那惊人的规模，但其他地方倒是挺合身，更衬得她身段婀娜。
就在她整理衣襟时，突然感觉胸口处有个硬物硌得慌。
她伸手一摸，从法袍内衬的一个隐秘暗袋里，摸出了一个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封。
“这是什么？”
她有些好奇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婚书？”
李青萝脸色一红，心中小鹿乱撞：“难道……这是相公给我准备的惊喜？他准备好了婚书带在身上？”
她满怀期待地展开纸张：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订婚人：青州成家之子成仁，青州李家之女李青萝。】
看着这熟悉的婚书，她困惑了，“李青萝是谁？”
然而，当她的目光下移，看到婚书背面的另一张纸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那是一封字迹娟秀、却透着决绝的休书！
【因成仁背信弃义，大婚前夜私奔，令我李家蒙羞。今立此书，休夫成仁，从此恩断义绝，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立书人：李青萝。】
“轰！”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无数被封印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涌入她的脑海！
大红的喜字……空荡荡的新房……宾客的嘲笑……
那个在深夜里立下休书、发誓要找到那个负心汉讨个说法的李青萝……
还有那个在旁边默默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的自己……
“李青萝……”
她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眼神逐渐从迷茫变得清明，又变得极度的惊恐与羞耻。
“李青萝……我不是李青萝……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