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走投无路
他环视众人，沉声道：“要知道，对于我们剑修而言，剑胆是“源”，而剑则是“渠”。剑胆修得再强，若没有一把好剑作为载体，狂暴的剑气根本无法宣泄，不仅威力大打折扣，甚至可能炸剑反噬自身！而这把剑，足以让任何炼气修士发挥出十二成的战力，称之为“炼气第一剑”，也不为过！”
成仁死死地盯着那把赤红色的玄阶宝剑，又看了一眼它原本摆放的位置——正南方，离位，火气最盛之地。
他的双眼，在这一刻比那把剑还要亮！
“乾位有灵剑，离位有玄剑……”
离开洗剑池，成仁心中虽然对没能开出好剑有些不甘，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
走到一处无人之地，他停下脚步，决定试一试那新得的“断更剑诀”。
“嗡！”
中丹田内，那枚已经开锋、晶莹剔透的剑胆猛烈震颤！
成仁手握那把刚买来的黑铁剑，心中默念《伏蝉听雷》的口诀，将体内奔涌的灵力尽数灌注其中。
“藏锋！”
他手腕一抖，一剑挥出！
然而，这一剑并没有斩出任何剑气，甚至连风声都没有带起。
但在他挥剑的瞬间，一股磅礴到恐怖的剑气，竟然诡异地从剑尖倒流而回，如同一条冬眠的毒蛇，悄无声息地蛰伏进了那把黑铁剑的剑身深处！
成仁顺势挽了个剑花，将这把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内蕴惊雷的黑铁剑，缓缓收入了腰间的剑鞘之中。
“锵。”
随着剑身归鞘，成仁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呃……”
他捂着小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下丹田内，那枚原本生机勃勃、不断旋转的气元丹，此刻竟然变得黯淡无光，甚至表面还出现了一丝触目惊心的裂纹！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的精华，变成了一颗濒临破碎的废丹。
那种本源被强行抽离的虚弱感，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四肢百骸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嘶……好霸道的剑诀！”成仁咬着牙，强忍着丹田传来的剧痛，“元气丹终究还是太基础了，根本承受不住这《伏蝉听雷》哪怕一次的消耗！仅仅是藏了一道剑气，就被彻底榨干了，差点伤及了根本！”
“幸好我的剑胆已经开锋，能够勉强稳住这股狂暴的力量。否则，刚才那一下，我的气海恐怕都要崩塌，彻底废了！”
他喘息着，心中多了一份紧迫感。
“这气元丹，已经跟不上我的节奏了。”
成仁摸了摸腰牌，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不过还好，我还有个备用的“资粮”。那只影毒虫，吃了我那么多药材和落魄米，已经蜕变，品级肯定已经超过气元虫！”
“哼，狗东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等会儿回去，我就把你给炼了！！”
……
收起黑铁剑，成仁按照身份牌的指引，前往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惊雷峰。
那是他那位从未谋面的“极品双修道侣”居住的地方。
惊雷峰，位于落魄山脉的最边缘，距离主峰极远。就像成仁所在的曲水峰因为“扰民”被隔离一样，惊雷峰也因为其特殊的修炼环境而被迫偏安一隅。
这里是修习“雷鸣道”弟子的聚集地。
此道霸道无比，需常年引九天雷霆入体养剑。因此，惊雷峰上空终年乌云密布，雷蛇狂舞。不仅噪音震天，更是极其危险，经常有修炼不到家的弟子被失控的雷霆劈成焦炭，甚至连路过的倒霉蛋都会遭殃。
成仁走在通往惊雷峰的山路上。
起初，还能遇到不少行色匆匆的弟子。但随着他穿过一片焦黑的枯木林，越往深处走，人烟就越稀少。
天空中乌云压顶，时不时便有沉闷的雷鸣声从远处滚滚而来，震得人耳膜生疼。
“轰隆！”
忽然，一道惊雷在不远处的山头炸响！
成仁眉头一皱，就在这雷声掩盖了一切动静的瞬间，他那经过七世轮回磨砺出的本能，让他猛地向左侧身一闪！
“嗖！”
一道凌厉至极的剑气，几乎是贴着他的右臂飞掠而过！
“咔嚓！”
剑气斩在一棵合抱粗的焦黑古树上，竟直接将其拦腰斩断，切口平滑如镜！
成仁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向身后。
只见之前那个邀请他组队的灰袍弟子——石志明，正手持长剑，从一块巨石后缓缓走出，脸上带着一丝遗憾和狰狞。
“师弟，反应不错。”石志明看着成仁，叹了口气，“本想着和你一起去探那落魄宗旧址，大家和和气气发财。可你是真不给面子啊。”
“你应该就是那个新晋的甲级外门弟子吧？”
成仁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
石志明指了指成仁手中的剑：“就在刚刚，我在远处看到你试剑了。那一招……剑气内敛，藏锋于鞘，霸道无比。若不是拥有顶级功法的甲级弟子，一个新晋的外门弟子，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功法。”
成仁冷眼看着他，右手缓缓握住了剑柄。
石志明苦笑一声，眼中的狰狞逐渐变成了深深的无奈和绝望：
“师弟，别怪我。”
“我魂灯黯淡，悟性平平。在这落魄宗，我熬了整整三十年，才勉强熬到炼气五层。和我同期的师兄弟，有的早已突破炼气后期，成了执事；有的死在了任务里；有的……甚至已经有的成了高高在上的真传弟子。”
“只有我，还在炼气中期打转。他们都不愿意带我玩了，嫌我累赘，嫌我晦气。”
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嘶哑：
“在这外门，我混得太惨了。每个月的洞府租金、丹药消耗、任务抽成……就像是一座座大山。我的“助修贷”还有三个月时间，就真的还不上了，利息已经滚到了一个我这辈子都还不上的数字。”
“若不是迫不得已，我真的不想杀你。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你是甲级弟子，你一定很有钱，杀了你，拿了你的功法，我就能还清债务，还能再试着冲一冲瓶颈。师弟，借你人头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