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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一入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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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援军至阵擒逆党,亲往谢恩解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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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萧止焰! 他此刻已是浑身浴血。 左肩一道伤口深可见骨。 持剑的右手也在微微颤抖,显然到了强弩之末。 但他依旧站得笔直。 眼神冰冷如刀,扫视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敌人。 而那突厥武生,正站在跳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冷笑道:“萧止焰,你已是瓮中之鳖!” “识相的,交出那个丫头和苗女,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萧止焰啐出一口血沫。 声音沙哑却带着嘲讽:“尔等蛮夷,也配谈条件?” “找死!”武生大怒,一挥手,“拿下他!要活的!” 黑衣人们一拥而上! 眼看萧止焰就要被淹没在人潮之中—— 突然! 码头周围的黑暗中,毫无征兆地亮起了无数火把! 将整个码头照得如同白昼! 紧接着,如同神兵天降。 大批身着禁军服饰、甲胄鲜明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出。 弓弩上弦,刀枪出鞘。 瞬间反将那些黑衣人和白袍邪师包围了起来! 为首一员将领,手持长枪,声如洪钟:“奉圣谕!剿灭乱党!放下兵器者免死!” 是朝廷的兵马! 他们终于来了! 上官拨弦心中狂喜! 是李瞻! 一定是李瞻成功面圣,请来了救兵! 码头上的黑衣人和邪师们顿时阵脚大乱,惊恐万分。 那突厥武生又惊又怒。 指着萧止焰吼道:“他是内应!杀了他!” 然而,禁军将领根本不理。 长枪一挥:“放箭!” 嗖嗖嗖—— 箭如飞蝗,瞬间射倒了一大片黑衣人! 混战瞬间爆发! 禁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很快便占据了绝对上风。 上官拨弦的目光,却死死盯在混乱战场中的萧止焰身上。 在禁军出现的那一刻。 他仿佛松了口气,身体晃了晃,用剑拄地才勉强站稳。 几个禁军士兵迅速冲到他身边,将他保护起来。 并似乎要带他离开战场。 他没有反抗,甚至配合地跟着士兵移动。 他……真的是内应? 是朝廷安插在“玄蛇”内部的卧底? 所以他才一次次“巧合”地出现。 一次次在关键时刻帮她? 所以他才会有那特殊的火焰。 才会熟悉突厥高手的路数? 所以他那晚在国公府外发现的差役尸体。 或许真的是灭口。 是为了保护他的身份不被暴露? 所有的疑点,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上官拨弦的心脏砰砰直跳。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是释然? 是愧疚? 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欣喜? 她看到他似乎朝她藏身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眼神疲惫,却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安抚? 然后,他便被禁军士兵簇拥着,消失在混乱的战局之外。 战斗很快结束。 大部分黑衣人和邪师被当场格杀或俘虏。 少数跳河逃生者也被禁军弓弩射杀。 仓库被彻底控制。 那些可怜的孩童终于得救。 被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带出。 上官拨弦看着这一切,心中百感交集。 阴谋似乎被挫败了。 孩子们得救了。 可是……柳氏(三姑娘)和那个孙大人并不在其中。 显然提前逃走了。 而且,“圣露”和“枢机”的秘密,是否已经被转移? 她正思索间,一队禁军士兵朝着她藏身的芦苇丛搜索过来。 上官拨弦犹豫了一下,主动走了出来。 “什么人?!”士兵们立刻警惕地举起兵器。 “民女上官拨弦,是……是岐国公世子李瞻的朋友。” “也是此次揭发阴谋的证人。”上官拨弦朗声道。 士兵们面面相觑,显然接到过相关指令。 一名军官上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态度客气了些:“原来是上官姑娘。” “世子爷有令,若找到姑娘,务必请姑娘随我等回营,有要事相商。” 上官拨弦点点头,回头招呼阿箬出来。 阿箬看到这么多官兵,有些害怕,紧紧挨着上官拨弦。 上官拨弦跟着禁军,离开了这片充满血腥和罪恶的码头。 临走前,她最后望了一眼萧止焰消失的方向。 心中默默道:无论你是萧止焰,还是别的什么人。 这份救命之恩,我记下了。 但愿……你不是另一个骗局。 禁军临时营地设在不远处一座征用的宅院里。 李瞻果然已经在帐中等候。 他看上去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 但精神却十分振奋。 “上官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见到上官拨弦安然无恙,李瞻明显松了口气。 随即又急切地问道:“码头情况如何?萧止焰呢?” 上官拨弦将码头发生的一切,详细说了一遍。 包括萧止焰浴血奋战、最后被禁军接应离开的情形。 但隐去了自己对他身份的猜测。 李瞻听完,长叹一声,眼神复杂:“果然是他……辛苦他了。” “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止焰他……”上官拨弦忍不住问道。 李瞻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了。” “萧止焰,乃是陛下早年秘密安插在突厥王庭的暗桩,代号“孤鹰”。” “他潜伏多年,功勋卓著。” “此次回京,正是为了调查“玄蛇”与突厥勾结一事。” “他的身份乃绝密,连我也只是昨夜面圣时方才知晓。” “之前种种误会,皆因机密所限,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姑娘见谅。” 孤鹰……暗桩…… 真相大白! 上官拨弦只觉得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释然。 原来如此…… 原来他所有的“可疑”。 所有的“巧合”。 背后都藏着如此沉重的使命和牺牲! 自己竟然还一直怀疑他…… 想起之前对他的冷言冷语和戒备疏离。 上官拨弦不禁感到一丝愧疚。 “那他……他的伤严重吗?”她轻声问道。 “军医已经看过了,多是皮外伤,但失血过多,需要静养。”李瞻道。 “陛下已有旨意,待他伤势稍稳,便召他入宫,另有重任。” 上官拨弦点点头,心中稍安。 “上官姑娘,此次你居功至伟!”李瞻正色道。 “若非你冒死送来册子,又牵出悲田院、码头这一连串线索。” “朝廷也无法如此迅速采取行动,粉碎这场惊天阴谋!” “拨弦不敢居功,只为师姐报仇,为国除奸。”上官拨弦谦逊道。 随即想起关键问题,“世子,那些孩童……” “放心吧,孩子们都已妥善安置,太医正在为他们诊治。” “至于首恶孙廷芳(孙大人)和那个“三姑娘”,已然潜逃。” “但陛下已下令海捕文书,全国通缉,他们跑不了多远!”李瞻语气铿锵。 “那……“圣露”和“枢机”……”上官拨弦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李瞻的脸色凝重起来。 “根据萧止焰之前传回的情报和现场搜查来看。” ““圣露”应是某种用以操控“阴兵”的媒介。” “而“枢机”……恐怕与南郊祭坛下的龙脉有关。” “孙廷芳等人虽逃,但核心器物未必能轻易转移。” “陛下已命工部秘密勘察祭坛。” “务必在祭天大典前,排除所有隐患!” 看来朝廷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信息,并开始行动。 上官拨弦稍稍放心。 “上官姑娘,你连日奔波,受惊了。” “先在营中好生歇息,待此间事了,我必奏明陛下,为你请功!”李瞻关切道。 上官拨弦确实感到身心俱疲。 但她还有一事放不下。 “世子,拨弦想……想去看看萧大人,当面道谢。”她鼓起勇气说道。 无论出于何种理由,萧止焰数次救命之恩,她必须亲自感谢。 李瞻似乎早有所料,微微一笑:“应该的。” “他就在隔壁院落静养,我让人带你过去。” “不过,他伤势不轻,需要休息,姑娘莫要打扰太久。” “拨弦明白。” 一名侍卫引领着上官拨弦,来到相邻的一处清净小院。 院内药香弥漫。 一间厢房外有士兵守卫。 侍卫通报后,上官拨弦轻轻推门而入。 房间内点着安神香。 萧止焰半靠在床榻上。 脸色苍白,左肩缠着厚厚的绷带,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 四目相对。 没有了往日的试探、伪装和猜疑。 此刻的目光,坦诚而复杂。 上官拨弦走到床前。 看着他那张因失血而憔悴却依旧俊朗的脸。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最终只化作深深一福: “萧……萧大人,救命之恩,拨弦……没齿难忘。” 萧止焰看着她。 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的弧度。 声音有些虚弱: “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他顿了顿。 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她。 轻声补充了一句,仿佛带着某种如释重负的叹息: “拨弦,你……没事就好。” 萧止焰的声音很轻,带着伤后的虚弱,却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上官拨弦的心尖。 那里面蕴含的担忧和难以言喻的关切,让她鼻尖微微一酸。 所有的猜忌、防备、冰冷的试探,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声的潮水,悄然退去。 留下的是一片被月光洗涤过的沙滩,清晰而柔软。 “我……”上官拨弦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哽咽。 她连忙低下头,掩饰瞬间的失态,“多谢大人挂念。” 萧止焰静静地看着她低垂的眼睫,没有再说什么。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安神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以及彼此间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一种微妙而安宁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 驱散了连日来的血腥和阴谋带来的压抑。 良久,上官拨弦才重新抬起头,目光已恢复清明,带着探询:“大人的伤……军医怎么说?” 她又称呼“大人”? 为什么不称呼“止焰”? “无碍,静养些时日便好。”萧止焰淡淡道。 似乎不愿多谈自己的伤势。 转而问道,“外面情况如何?李世子可曾安排妥当?” 上官拨弦将码头后续的清理、孩童的安置、以及朝廷已下令海捕孙廷芳和柳氏等情况简要说了。 萧止焰仔细听着,微微颔首:“陛下圣明,行动迅捷。” “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起来,“孙廷芳老奸巨猾,柳氏(三姑娘)身份诡秘,恐怕不会轻易就范。” ““圣露”与“枢机”之下落,仍是心腹大患。” 他的担忧与上官拨弦不谋而合。 “大人可知,“枢机”究竟是何物?当真与南郊祭坛下的龙脉有关?”上官拨弦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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