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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爱上起点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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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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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风声压过一切,奇异的失重感飞速降临又迅速消失。 最后一刻,冰柱的粉碎,空间的坍塌,域的闭合……莺时在极致的恐惧下紧闭起双眼。 但无比有始有终的,曾揽住她下落的人,这一次也自风暴的中心赶到她的身边,单手虚虚拢住她的腰身,触碰似有若无。 他的靠近带来一股凛冽的凉意,与洗髓泉的冰冷同源,就如同他的名字,像一层寒霜……莺时有些出神地想。 也许再睁开眼的时候,他们就会回到“初始的地方”,那个囚牢中央的平台。 那时可能要面对的则是被他们搞出的破坏吸引而来,却没能第一时间抓到他们的弥若天。 但冥冥中她已经感知到了些许不对,比如闭着眼也能感受到的亮光,实打实的暖阳正打在她的肌肤上,周遭的空气无比流通,虽然隐隐带着些烟尘的土气,却绝不来自于一个近似洞穴的闭塞空间中…… 双脚重新踩实在地面上,身边的人最后扶了她的手臂一下后也和她拉开了距离,霜见古怪的沉默让莺时心头不妙的预感越发加重,她忐忑地张开眼睛——骤然脱离黑暗环境,她的瞳孔感受到猛烈的刺痛,但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令人震惊,使得她顶着强光的刺激也要睁大眼睛和不远处的一行人等对视…… “……” 两相对望,彼此都在过度的惊愕下闭口难言! 没错,就在离莺时二人不到十米的位置,居然站了一排神情复杂的中老年修士。 其中站在最中央的那个目瞪口呆、惊疑之余又隐含担忧和怒意的长胡子男人,正是莺时那位便宜老爹,云水宗宗主,许名承! 至于其他人,也没有一个陌生的,都是宗门里还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好几个都是教过莺时的老师,比如她常常逃课的玄真师父也位列其中。 莺时这下又怎么会不知道,一定是他们无意中造出的动静惊动了整个宗门,这才叫一众仙师都汇聚于此,抓了他们一个正着! ……不过弥若天好像不在这里? 令人窒息的沉默被一道沉哑的男声打破:“宗主。” 是霜见形色如常地行了一个弟子礼。 这一下也叫许名承的目光稍稍从莺时身上转移,他万分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脸色继而更加阴沉。 “爹……”莺时也赶紧照猫画虎,可她喊到一半便被许名承含怒打断。 他猛一拂袖,在众人的目光下,终究是属于宗主的责任心居于了上风,必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果断厉声斥道:“你这逆子,竟顽劣至此!还不随我回去细细交代,你都做了些什么?!” “爹!你先听我解释……”莺时试图为自己正名,却又被许名承高声吼着打断:“够了!还不住嘴,是嫌不够丢人?!若非若天仙师及时提醒,只怕不只是思过崖,就连整个云水宗也要被你爆破了去吧?!许莺时,你当真是反了天了!” 什么若天仙师提醒啊?难不成说的是弥若天? 弥若天对许名承说了什么?不会是纯栽赃吧! 这一切和她预想中的发展一点也不一样,莺时完全懵了,而许名承越说越是气急,许是发觉女儿身体无恙,那点担忧散去,此刻的怒意便没了阻拦。 他对身旁的其他人点了点头,冷声道:“还请诸位善后,是我教女无方,这便带她回去好生教训!” 说罢就瞬步而来,一把揪住莺时的衣领,要强行带她远走。 莺时急了,怎么修真界这些人都喜欢像抓小猫后颈肉一样对她! 她一边挣扎一边看向霜见,口中喊着:“等等,爹,还有我的同伴呢,要带也带我们一起走,我们真的是无辜的!” 可许名承完全枉顾她的意愿,甚至施术封住了她的咽喉,叫她的话语都归为无声。 “……” 莺时被带动着飞离现场,眼睁睁看着自己和霜见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少年的表情也晦暗难明,她的心中简直要哽出一口老血! 该死!这都是些什么展开啊?? 但愿、但愿霜见能处理他那边的情况…… 弥若天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怎么会让许名承变成这种态度?!刚一看到他们俩就要治罪? 被带至高空,俯视那片区域,莺时这才意识到他们刚才是站在哪里。 本以为洗髓泉之域关闭入口后,他们被传送到了其他地方,其实不然,他们还是落在原地的,只不过“原地”本身的形态发生了改变——思过崖已经化成了一片废墟。 她曾经料想过,霜见身上封印的松动有可能引起一个“大地震”,却没想过威力会是如此巨大,竟将一座幽深到难以攀越的洞穴连带着它依凭的半个山崖都夷为平地! 也难怪许名承等人都齐聚于此,面白如纸、如临大敌。 她尚且如此震撼,这些闲杂人员会怀疑人生也是理所当然…… 但莺时依然不理解,许名承怎么能把如此“恐怖”的变化和她与霜见这两个“小弟子”挂起钩来? 说的好像是他们主动爆破的思过崖似的。 且不论真相到底如何,在许名承眼中他们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实力? 所以绝对是弥若天做了什么…… 莺时被带到内门主殿的中央,许名承气得胡子都在跟着颤抖,目光却在她周身飞快扫过一瞬,确认她真的毫发无伤后,才降下威压让她跪下。 感受到自己终于能说话了,莺时不等他怒气冲冲地提问,便抢占先机道:“爹,弥若天是个魔修,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他把我抓走还倒打一耙,你可别被他给蒙蔽了!” 被抓来的一路上莺时已经理顺了思路,有些细节可以模糊处理,比如洗髓泉之域相关的经历,而有些事她则不得不提了,比如弥若天的真实身份。 原以为许名承听到“魔修”这个劲爆的词汇,能多少怔愣一会儿,但没想到他只是顿了一下,便怒极反笑,口中说着:“仙师的话竟是真的,你一门心思污蔑旁人!许莺时,怪我平日太过纵容你,竟将你养成了个混世魔童!” “不是?!到底是谁污蔑谁啊!”莺时杏眼圆瞪,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气急败坏道,“爹,你就告诉我,你们见面后他到底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现在人在哪里?!” 她的模样瞧着也像个点燃了的炮仗,那副嫉恶如仇、急火攻心、糟了天大的冤情的神态也当真唬住了许名承那么一秒,他眉头紧蹙,默了一瞬,才冷笑道:“好,那我便同你讲清楚,省得你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 一天前,云水宗主殿。 许名承与远道而来的云游仙师对坐。 他静饮了一口茶,默默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此人名唤弥若天,正是他斥巨资为他那对儿女请来的“外援”,有他指点,就算两个逆子难以在天罡会武中小有收获,也不至于会栽了什么跟头、遭遇什么危险。 只不过,他正欲向仙师介绍那兄妹二人的性情时,对方却开始心不在焉。 “仙师,可是有什么顾虑?” 许名承心中涌起一二分不满,不过并未表现在面上,他轻轻叩了叩二人之间的桌案,这回弥若天终于回过神来。 只见这位仙风道骨的真人歉然一笑,悠悠道:“非也,是在下方才倏而忆起了一样功法的关键,须得趁机悟透……” 说罢不等许名承应声,他已经自顾自地站起了身,迅速向外走去。 许名承挽留的话还在喉咙口,他当真有些不可置信,莫非这些云游散仙就是如此自在散漫、不顾礼法?! 这样的人,可堪为人师焉? 亦或是,此人是故意拂他的面子,给他一个下马威? 瞧着却也不像…… 难不成是莺时与萧然的情况实在棘手,他不愿施教,这才寻个借口远走? 许名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想起莺时的罚抄竟也不曾呈交,如今时间早已过了,可见是她根本没有完成。 原以为她比她哥哥争气,没想到临近天罡会武,她的心却野了! 许名承当即便要去斥责莺时一顿,熟料找遍几处地方都未寻得这丫头的踪影,连带他曾交给她的玉石吊坠也难以驱动。 这下他反倒有些担忧了,寻来钟妈妈仔细盘问莺时的行踪时,便见那妇人疯狂摆手,慌里慌张地说着什么“小姐绝没有去后山”、“小姐最近刻苦修炼根本没时间想别的小郎君”、“小姐从不曾给谁熬过药”之类的话。 许名承哪还有什么听不懂的? 原来莺时不仅起了玩心,还动了芳心! 他的怒气值已经到了一个临界,待追至后山寻人时,却又遇到了先前仓促离开的弥若天。 这位我行我素的仙师竟露出一副罕见的凝重表情,躬身上前对他道:“宗主还请恕某直言,恐有大难降临云水宗,祸根在于令爱!” “仙师这话什么意思?!” 弥若天抬手,神色愈加复杂:“方才在下所悟功法,需以心神绘制灵符为引,贯通天地,故某一时失了防备,竟叫令爱将灵符夺了去。” “你说的是莺时?!绝不可能!仙师莫要开玩笑了……” 弥若天苦笑着摇了摇头,截过话音道:“令爱自然不是此等目无尊长之人,却不知她从何处认定,将某视为魔修,将这后山的思过崖视作魔修侵入之地,想来或许是接触了什么有心之人……” “简直是胡言乱语!”许名承勃然变色,“我云水宗怎会同魔修有所牵扯?!” “宗主不必动怒,在下亦无揣测之意,却不知令爱如何生出这样的误会,看轻了在下尚不要紧,只是她夺取了灵符后竟兀自跳下了思过崖!内门禁地,在下不便擅闯,却不得不将来龙去脉禀告宗主。”弥若天语速加快,焦急之意溢于言表,“在下听闻思过崖下禁制未销,唯恐灵符与结界相触就此引爆,波及宗门上下!” 许名承脸色霎时惨白:“你是说……莺时她跳下了思过崖?!” 弥若天点头。 许名承身体一颤,险些软倒在地。 思过崖是云水宗内最神秘的一处地方,身为一宗之主,他都不曾亲身涉足其中。 哪怕这座几百年前的囚牢已经几代不曾投入使用,它自身的危险性也未打折扣。 莺时酿出大祸了,她自己丢了命事小,祸及宗门事大! 纵然心中千般惶恐伤痛,许名承也不得不担起一宗之主的责任,率众布施结界,严阵以待,誓将震荡,降于最小…… …… “太扯了,太扯了!”莺时气得跳脚,“这么离谱的说辞怎么能相信?!荒谬至极!” 很明显弥若天当时已经被他们斩断锁链的动静惊动,结果寻回来时他二人已经进入域中,叫他扑了个空。 但这魔头显然知道点什么,加上他的计划被打乱留在云水宗也没什么必要了,干脆倒打一耙再溜之大吉……真就如此卑鄙啊? “……” 许名承没有言语,眉心锁得死紧。 这番讲述下来,辅以莺时真情流露的反应,他心中多少也已回味出一些不对。 “弥若天就是魔修!女儿是被他给抓去思过崖的!他现在人在哪里?!干脆联合几个长老把他抓了!” “休得胡言!”许名承一拍桌子瞪了一眼莺时。 他的修为摆在那里,还不至于看不出魔修的伪装,弥若天虽然表现古怪,可他的确是正道仙师,此前还参与过天罡会武的出题,这些都出不得差错。 “仙师与你气场相斥,又遭了你的污蔑,如何还肯留下来授业?早便走了!”他说,“反倒是你,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毛病,怎么屡次提及魔修?!可是接触了什么心思不干净之人?” “有啊!正是弥若天!”莺时咬牙切齿道,“你若不信,便去后山的路上、思过崖的废墟边寻上一寻,只怕鬼雾残留的阴气都还未消!” “鬼雾”一词绝不该由莺时的口说出来,许名承这下真的被震慑住了,沉默了半天才道:“若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莺时,你能安然无恙地归来,为父已经敬谢苍天。” “……” 莺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有点委屈又有点无奈。 “如果真是我说的那样,你还要向我道歉,因为你冤枉了我,宁愿信一个路数不明的外人也不信你的亲女儿!”她说,“而且,你没发现我变强了一点吗,爹?” “……经历大事本就会有所顿悟,莫非你还要因这点进步要我夸你不成?”许名承不自然地背过了身去,“你且先退回房中细细反思,没有我的准许不得擅自外出……宗门上下因为你的事乱作一团,加之思过崖被毁,你可知晓你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至于鬼雾之事,若是当真存在,我自会查清,你就不要掺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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