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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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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信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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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死天团的年轻人出身高贵,哪怕是来操练,身边都带着一堆跟屁虫。 上百仆役乌压压站在宫门斜对面,马洪得意洋洋的道:“是谁说我家大公子会低头?” 先前有仆役讽刺唐氏,说哪怕是赢了石茂,唐青也不敢得罪石家过甚。 可唐青却当众再度打脸石茂。 “特么的!马洪,你家公子就不怕得罪石家?” “是啊!石亨可是陛下看重的大明第一名将,落魄唐氏不堪一击。” 马洪冷笑,“我家大公子闻鸡起舞,只需些时日,定然能纵横沙场。” “你以为将才就是在家里练出来的?你家公子可杀过人?” “鸡都没杀过吧?哈哈哈哈!” “你家的杀过?”马洪反击。 嘲笑的那些仆役默然。 马洪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快活的气氛中,陈雄若有所思的看着唐青的背影,低声道:“这厮真的不怕石家?” 所谓人前显圣,既然石家不会放过自己,得了机会唐青就狠抽石家的脸。 至于后果,若是他无法抗拒,被迫跟着英宗大军北上,不是死就是被俘。 被俘和死没区别,不,做蒙元人的俘虏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我特么在死之前过把瘾不行? 唐青哼着歌,耳朵一动,听到了小跑而来的脚步声。 陈雄! “唐兄!” “陈兄。” 陈兄亲切的拱手,“唐兄方才给了石茂好大的没脸,解气之极。不过小弟有些好奇,唐兄真不怕石家报复?” “我怕了石家就不报复?” “啧!是这个理。” 陈雄觉得这位唐兄果真是个妙人,“小弟听闻此次操练是要真刀真枪。石茂和那些人会寻机动手。唐兄小心。”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唐兄豁达!” 陈雄竖起大拇指,第一次觉得这位排名在自己之前的京师纨绔果然不俗。 校场就在前方,陈雄悄然止步,好友林现上来,“陈兄,你和他聊了什么?” “吃喝玩乐。” “陈兄何必玩笑。”林现揉揉肚子,“唐青那厮竟不怕石家报复,变本加厉羞辱石茂,陈兄小心些,莫要和他走的太近。” “我怕个卵!”陈雄不屑的道:“我爹在五军都督府,石家敢冲着我出手,就是没事找事。” 五军都督府节制中外军事,石亨是红的发紫,可也不能平白为自己树敌。 “那唐青为何敢?”林现摩挲着下巴,“莫非是失心疯了?” “你觉着,我会和一个失心疯的人结交?” “那是为何?” “挨最毒的打,喝最好的酒,玩最美的女人!” “说人话。” “死囚临刑前都能吃顿好的。” 王钟已经到了。 三十五人集结。 “操练起来。” 校场上,三十五人持刀列阵,跟随大旗而动。 这是演练阵型。 “杀!” 还有长枪操练。 一个时辰下来,大多年轻人叫苦不迭。 石茂站着,看着很是轻松,挑衅的看着坐下的唐青。 唐青在深呼吸。 “怎么,唐兄不成了?”林现问道。 “是啊!” 唐青竟然自承不行了……石茂有些诧异。 这人,他竟然不较劲了。 为何? 石茂回去,和几个好友猜测了一番,都猜不到结果。 “石兄何须猜测此人如何,等大军开拔到了大同一线,就凭石兄叔父石参将的威望,要弄唐青和玩儿似的。” “这阵子操练机会也不少。” 石茂点头,回头看了唐青一眼。 从操练开始,唐青表现的很平庸。 陈雄过来坐在他的身侧,说:“看那几个,连一刻钟都撑不住。若非是武勋子弟,早就被赶出去了。” 若非是武勋子弟,早就被赶出去了。 轰! 唐青只觉得五雷轰顶。 这是英宗拉拢权贵们的手段,哪怕你是烂泥,他也愿意带着这滩烂泥北上。 送死天团只是个象征性的存在。 不管你能力如何,都只是存在。 也就是说,我表现的再差,也逃不过被也先一刀剁了的命运。 艹! 唐青拍了一下脑门,觉得自己表错情了。 如此,该怎么办? 土木堡三个字,让唐青如芒在背。 当日操练结束,回到家后,康信竟然在侯着他。 “可是祖父有事?”唐青问。 康信笑道:“今日是大公子第一次操练,伯爷特地去祠堂上香,请列祖列宗护佑大公子。” 唐青跟着去了书房。 “见过祖父。” 唐继祖正在整理兵书,见他来了,便问了今日的操练情况。 “就是演练阵型,刀枪也操练了一番。” “没用。”唐继祖摇头,“上了沙场,最先死的便是新卒。死剩下的才是精锐。” 用战死来完成优胜劣汰,这便是战争的残酷。 “是。” 唐继祖看着长孙,叹息,“宫中遣人来告知,几日之后,便要让你等去京城之外剿匪。” “剿匪?” 唐青看到了躲在门外偷偷往里看的唐幺幺,唐幺幺见到他看过来,就把眉皱成了蚕宝宝,紧张兮兮的摇头,示意他保密。 “不见血,如何上沙场?各家长辈也不放心。”唐继祖看着有些讥诮之意,“可谁都知晓,你等会跟在陛下身边,何来厮杀的机会。” “那这是……”唐青真猜不到剿匪的目的。至于跟着英宗没有厮杀的机会,呵呵。 “这是让武勋重振旗鼓,为陛下羽翼之意。” 唐继祖看了门外一眼,唐幺幺缩头闭眼,嘀咕,“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 “不能杀敌的武勋,如何能为陛下羽翼?” 宫中,王振负手站在殿外,身边是锦衣卫同知马顺。马顺佝着腰,“翁父说的是。” “太祖皇帝与太宗皇帝能镇压群臣,靠的是威望。威望何来?赫赫战功。战功何人而立?武勋!” 王爸爸负手道:“那些文官得意洋洋,自以为能压制住陛下,而武勋,便是咱给他们寻的对手!” “翁父英明。” 在外面令百官丧胆的马顺,此刻就像是一条温顺的狗。 王振回头看着他,“天下文人无数,大多是文官的同党,你可畏惧?” “不曾。”马顺信誓旦旦的说。 “这些人在咱的眼中都是狗,而你。”王振指指马顺,“在咱的眼中也是狗。” 马顺楞了一下,“是,下官是翁父养的狗。” “错。” “请翁父示下。” “你是陛下养的狗。” 王振身后的内侍盯着马顺,只见此人一怔,脸上的谄笑越发浓郁了几分,很是认真的道:“是,下官便是陛下养的一条狗。” …… “在出发剿匪之前,你需要见血。”唐继祖说。 “祖父!”唐青一怔。 “石家此次灰头土脸,石亨性子残暴,睚眦必报,但凡等他腾出手来,必然会对你,对咱们家出手。在此之前,我能做的便是让你多几分保命的手段。” 石家! 石亨! “祖父,去哪见血?” 难道去寻谁单挑? “你跟我来。” 祖孙二人出门,直至京城之外。 京城外的一个庄子,老迈的管事热情的在等候。 “见过伯爷,见过大公子。” 唐继祖下马,“让你准备的人,可准备了吗?” “小人这数十年何曾误过府中的事儿,伯爷放心,那人昨夜就拉来了。” 拉来? 唐青有些懵。 “带路!” 管事带着二人到了庄子里的牲畜大棚中。 里面养了些牛,不时哞哞叫唤。 就在棚子角落里,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 唐继祖指着男子,对唐青说:“杀了他!” 这就是你说的见血?唐青:“……” 唐继祖说完就走出去。 年迈的管事陪在一旁,二人默然。 杀人! 这对于现代社会的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杀人偿命,在后世不是玩笑。 唐青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男子穿着布衣,身形廋削,脸颊凹陷,看着颇为可怜。他的嘴被布团堵着,发出呜咽声。 唐青再退一步,男子眼中多了喜色,呜呜哀鸣。 外面,管事轻声道:“伯爷,如今各家子弟见过血的少之又少。大公子才十六,是不是太急切了些?” “形势比人强。”唐继祖说:“我担心石家会借着剿匪的时机对子昭下手。” “要不,让小人跟着大公子去?”管事舔舐了一下嘴唇,说:“小人当年好歹在边塞杀过鞑子,跟着大公子也能照应一番。” “护得住他一时,难道还能护得了一世?” 唐继祖说:“我也想借此看看子昭的心性。” 呜呜呜! 里面传来了男子惶然的声音,接着是身体和干草摩擦的声音。 子昭,莫要让我失望……唐继祖的眉心一跳,双手握拳。 长刀出鞘声。 劈砍声。 鲜血飞溅声…… 管事愣住了,“不是吧!” 他已经想好了各种可能,大公子在里面干耗半个时辰,然后出来说不敢下手。或是等一刻钟,大公子出刀砍杀半天,结果没砍死人。 大公子的长刀被骨头卡住了,拔不出来…… 脚步声传来。 有些沉重。 唐青走到棚子外,对唐继祖笑道:“祖父,咱们回家吧!” 大公子很是镇定啊!管事进去。 唐继祖仔细看着长孙,从头到脚。 面色微白,脸上和身上都有血迹。 “那人,死了吗?”唐继祖准备让管事补刀。 “应该死了。”唐青说。 管事走出来,看着唐继祖,用力点头。再看向唐青,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回家!”唐继祖眸中多了些欣慰之色。 管事站在村口,晚些婆娘来寻他,“夫君怎地很是震惊的样子?” “你若是看到那一幕,也会震惊。”管事叹道:“娘的!但凡看过那个该死的畜生的死样,谁敢说大公子是纨绔?” “咦!什么味儿?好腥臭?” “人血的味儿。” 回到伯府,唐青陪唐继祖吃了晚饭,这才回到自己的住所。 “大公子。” 鸳鸯相迎。 “赏!”唐青一脸遮奢,随意指指鸳鸯。 “谢大公子。” 可这赏赐得有个名头吧? 鸳鸯还在纳闷,唐青一步三摇晃的进了卧室,“都别跟着。” 呕! 唐青在狂呕。 把刚吃的晚饭全数吐了出来。 一刻钟后,他出了卧室。 唐贺竟然在等他。 还带来了一壶酒。 “你祖父给的,喝吧!” 老头子竟知晓我会吐……唐青下意识的想吐。 “你祖父让我问你,为何不问那人是否无辜。”唐贺不知他们祖孙在玩什么,被瞒着的感觉让他很不安逸。 稍后,唐贺去见唐继祖。 “子昭说,他信您。” 唐贺看到老爹的眼中多了几分满意,便赔笑,“爹,有几个好友约我今夜去做文章,您看……” 唐继祖前日让家人晚上没事儿别出门。 唐继祖看着他,“文章?” “是。” “喝酒玩女人的文章?” “爹……”唐贺有些心虚。 “你这逆子,若非你做了坏榜样,子昭何至于此,来人,家法何在?” 一声惨叫,惊动了正和花花在溜达的唐幺幺,看到自家老爹狼狈从书房出来,接着书房里飞出一本书,不禁瞪大眼睛,“花花,爹挨打了。” 唐贺看到女儿,马上恢复了姿态,干咳一声,“为父和你祖父在商讨文章。” “哦!” 唐幺幺很是乖巧的应了。 “爹。” 走在前方的唐贺没回头,“何事?” “爹,你屁股上……有脚印。” …… 求票,求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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