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还是你脑瓜子好使,要是我自己的话,今天肯定要折在这个山洞里。”
“快别说废话了,你抓紧上去,咱们也抓紧离开这个地方。”
赵铁柱咬了咬牙,双手攥紧绳子,脚蹬着洞壁往上爬。
洞口的石头边缘坑坑洼洼,绳子蹭着石棱,发出刺啦的声响。
爬了半截,他手心冒汗,脚下一滑,身子猛地往下坠了一截。
“娘的!”
赵铁柱低骂一声,赶紧把脚往石缝里蹬,死死扣住,这才稳住身形。
折腾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扒着洞口的土沿,翻到了地面上。
趴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赵铁柱扭头冲洞里喊:“东子,我上来了!你把袋子拴好!”
陈东在下面应了一声,先把装苔藓的蛇皮袋子绑在绳子末端。
赵铁柱拽着绳子往出拉,没拉多远,袋子就被洞口的一块尖石头卡住了。
“咋的了?拽不动啊!”
赵铁柱憋红了脸,使劲往后拽,绳子绷得笔直,却纹丝不动。
陈东在下面挪到洞口边,借着松明子的光一看,袋子角卡进了石头缝里。
他伸手去掰袋子,可空间太窄,手伸不展,只能一点点把袋子往出挪。
折腾了好半天,才把袋子从石缝里薅出来。
“好了!拽吧!”
陈东喊了一嗓子,赵铁柱卯足了劲,拽着绳子往后拖。
袋子沉甸甸的,磨着洞口的土沿,划出一道深痕,总算是被拉了上来。
紧接着是装狗头金的袋子,这袋子更沉,赵铁柱拽得胳膊直打颤。
拉到一半,他脚下一滑,差点被拽得栽进洞里。
他赶紧往后撤,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抵着一棵大树,这才借着树的力道,把袋子一点点拽了上来。
然后是那个红灵芝似的宝贝,陈东特意用衣服裹了裹,绑得结结实实。
“这玩意儿金贵,你慢着点!”
陈东叮嘱道。
赵铁柱应着,小心翼翼地拽绳子,生怕磕着碰着。
好不容易把所有东西都拉上来,最后轮到拉陈东。
陈东把绳子拴在腰上,双手抓着绳子,脚蹬着洞壁往上爬。
爬到离洞口还有一米多的时候,他脚下踩着的一块碎石突然松动,哗啦一声往下掉。
陈东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外坠去。
“东子!”
赵铁柱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攥着绳子,胳膊上青筋暴起。
陈东也惊出一身冷汗,危急关头,他猛地伸出手,扒住了洞口的土沿。
指甲抠进土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赵铁柱趁势使劲往上拽绳子,陈东借力往上一蹿,终于扒着土沿翻了上来。
两个人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半天,赵铁柱才坐起来,拍了拍陈东的肩膀。
“娘的,这一趟,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两个人瘫在地上喘了好半天粗气,才缓过劲来。
陈东先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赵铁柱也跟着爬起来,把拉上来的几个袋子拖到一起。
装苔藓的袋子破了个小口,陈东扯了块衣服下摆,把口子扎紧。
狗头金的袋子沉甸甸的,他特意放在最里面,又用藤蔓缠了两道。
那个红灵芝似的宝贝,陈东找了块干净的布包好,塞进怀里贴身放着。
收拾妥当,两个人扛起袋子,借着天边泛起的微光,往树林外走。
刚走出没多远,陈东突然伸手拽住了赵铁柱。
赵铁柱一愣,顺着陈东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阳面坡上,有三只狍子正低着头,啃食着灌木丛上刚冒头的嫩芽。
狍子耳朵支棱着,时不时抬头警惕地张望。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赵铁柱压低声音说道:“这玩意儿肉紧实,王老板指定稀罕。”
陈东点了点头,冲他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个人放下肩上的袋子,轻手轻脚地从旁边折了两根胳膊粗的棍子。
赵铁柱选了根更沉的,掂了掂,攥在手里。
两人分开行动,陈东从正面慢慢往前挪,赵铁柱则绕到侧面,打算包抄。
脚下的积雪没到脚踝,每走一步,都会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陈东走得极慢,几乎是一步一顿。
离狍子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一只狍子突然抬起头,朝陈东的方向看了过来。
陈东瞬间僵住,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铁柱也停在原地,死死攥着手里的棍子。
那只狍子盯着陈东看了半晌,又低下头继续啃食嫩芽。
陈东松了口气,冲赵铁柱使了个眼色。
赵铁柱会意,猫着腰,继续往侧面绕。
眼看就要绕到狍子身后,他脚下突然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
石头滚动,发出“咕噜”一声响。
三只狍子同时惊了,猛地抬起头。
为首的那只狍子嘶鸣一声,扭头就要往树林深处跑。
“动手!”
陈东低喝一声,猛地往前冲了两步。
他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
狍子受惊,慌不择路,果然朝着赵铁柱的方向窜了过去。
赵铁柱早就蓄势待发,瞅准狍子奔来的方向,憋足了劲,抡起棍子就朝狍子的后腿砸去。
棍子擦着狍子的腿边划过,只打中了一点皮毛。
狍子吃痛,速度更快,眼看就要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赵铁柱急了,扔了棍子就扑了上去。
他整个人压在狍子身上,双手死死抱住狍子的脖子。
狍子使劲挣扎,四蹄乱蹬,雪沫子溅了赵铁柱一脸。
陈东赶紧冲上来,捡起地上的棍子,压住狍子的后腿。
狍子还在拼命扭动,赵铁柱的胳膊被蹬得生疼。
他咬着牙,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死死勒住狍子的脖子。
陈东趁机扯下腰间的藤蔓,快速缠住狍子的四条腿。
藤蔓越缠越紧,狍子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
直到狍子彻底不动弹了,两人才松开手。
赵铁柱瘫坐在雪地里,喘着粗气说道:“娘的,这玩意儿,比抓野猪还费劲。”
陈东也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地上的狍子,咧嘴笑了。
两个人歇了口气,扛起装着狗头金和苔藓的袋子。
又找了根粗藤蔓,拴在狍子的四条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