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门口心急如焚的沈知澜立即走了进来,紧紧握住女儿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疏疏!你真的要吓死妈妈了!刚刚怎么喊你你都听不到……”
沈知澜哽咽着说不下去,刚才女儿那副丢了魂似的模样,真的是把她的心都给掏空了。
林见疏看着母亲焦急的神色,心里涌上一阵愧疚。
她将脸颊贴在母亲手背上,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软软的撒娇:
“妈妈,对不起,是我错了,刚刚真的是意外。”
“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发誓。”
她拉着沈知澜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母女俩谁也没再提那个孩子的事。
聊了一会儿,沈知澜见林见疏的脸色红润了一些,才稍微放了心。
她突然站起身,看了眼一直沉默守在床尾的嵇寒谏。
然后,她拉起林见疏的手,交到了嵇寒谏的大手里。
“行了,我就不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我去厨房准备晚餐,让厨师多炖点补汤。”
她拍了拍两人交握的手,“疏疏,跟你老公好好聊聊。”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吧。”
说完,沈知澜便转身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卧室里顿时很安静。
他们非但没有聊天,还都愈发的沉默。
气氛也有些微妙。
林见疏靠在床头,手指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有些心虚。
本来这次偷偷跑回来,是想给嵇寒谏一个大惊喜。
可结果呢?
惊喜有没有给到她不知道。
但惊吓,绝对是给到了。
刚刚那一场兵荒马乱,把所有人都吓得够呛,尤其是嵇寒谏。
她偷偷抬眼,瞄了一眼站在床边的男人。
他依旧站得笔直,浑身肌肉紧绷,气场无比强大。
林见疏不敢看他的表情,默默把手缩了回来。
手里空了。
嵇寒谏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但他没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秒。
终究还是嵇寒谏先败下阵来。
他转身走到桌边,端起刚倒的温水,递到她嘴边。
“喝口水。”
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动作却极其轻柔。
林见疏赶紧双手接过,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
嵇寒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苍白的嘴唇终于有了点血色,才沉声开口:
“以后回来,提前说一声,别搞这种突袭。”
要是再来一次刚才那种情况,他心脏都要停跳了。
林见疏从杯沿上方露出一双眼睛,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
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点委屈。
嵇寒谏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最后那点脾气也化成了无奈。
他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他坐到床边,去抓她的手。
林见疏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那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毕竟刚刚那只手被扎得够呛。
嵇寒谏手顿了下,还是握住了她的手,指腹落在她的手腕内侧。
那里有好几个细小的针眼,周围还有些泛红。
“还疼吗?”
他低着头,神色心疼。
刚刚沈砚冰为了唤醒她的意识,在那几个痛穴上下了狠手。
那是真的很疼。
林见疏当时就是被那股钻心的疼给拽回现实的。
即便拔了针,那股酸胀刺痛的感觉也一直萦绕在腕间。
但此刻。
男人指腹带着薄茧,熟练地按揉着穴位。
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缓解那股酸胀,又不至于弄疼她。
被他这么揉着,那股刺痛感竟然奇迹般地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安心的舒适。
林见疏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她笑着摇了摇头:“不疼了,很舒服。”
嵇寒谏没说话,也没抬头,依旧执着地给她揉着手腕。
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她皓白手腕的那道旧疤上。
淡淡的粉色,横亘在血管之上,哪怕后来涂了这么久的祛疤药,也依旧没能完全抹去。
不知道她当时割下去的时候,下了多狠的心,才会留下这样去不掉的印记。
嵇寒谏的动作顿了顿,指腹在那道疤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那种触感,让他心脏猛地缩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