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深吸一口气，将盒子轻轻推回助理面前，声音带着几分歉意：“抱歉，还是算了。”
“陆总那边我已经答应了，临时变卦不太好。”
这话一出，连宋枝自己都觉得意外。
明明知道跟着周玉臣去晚宴，能避开做拎包助理的屈辱，甚至可能为母亲的病情找到转机，可她还是选择了拒绝。
周玉臣的态度始终太模糊，他的帮助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不知何时会停。
而陆之洲虽然刁难，却是眼下能抓住的、最确定的工作依靠，她不敢赌。
助理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答案。
他平静地收回盒子，点了点头：“没关系，宋小姐有自己的考虑就好，那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回黑色轿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宋枝站在原地，看着轿车的车窗缓缓升起。
透过深色的玻璃，她隐约看到后座上的周玉臣。
他坐姿端正，侧脸在光影里依旧冷硬，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的邀约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没有不满，没有追问，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下一秒，轿车平稳地启动，朝着路口驶去，很快就汇入车流，消失在宋枝的视线里。
宋枝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心里却空落落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周玉臣平静的表情、助理没有波澜的态度，还有自己那句临时变卦不太”的理由。
她是不是做错了？
这个念头猛地冒出来，让她心口一紧。
如果跟着周玉臣去晚宴，或许能近距离接触到芯片项目的核心人物，甚至能拿到更关键的合作信息。
或许真的能遇到懂母亲病情的专家，解决医疗费之外的治疗难题。
这些都是她迫切需要的，可她却因为怕得罪陆之洲，不确定周玉臣的意图，亲手放弃了这个机会。
宋枝抬手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转身朝着与轿车相反的方向走。
路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护工发来的消息。
“宋小姐，阿姨今天精神不错，还问你什么时候来看她。”
宋枝看着消息，鼻尖一酸，脚步却坚定了几分。
就算这个选择是错的，至少她现在还握着对接项目的工作，还能赚到母亲的医疗费。
周玉臣的帮助再好，也是外人的善意，靠不住。
只有自己手里的工作，才是能实实在在支撑起母亲治疗的依靠。
她走进商场的停车场，远远就看到许静识站在一辆红色跑车旁，正对着电话那头发脾气。
看到宋枝过来，许静识挂了电话，上下打量她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怎么才来？磨磨蹭蹭的，不知道今晚的晚宴很重要吗？”
宋枝没接话，只是默默走到她身边，准备接过她手里的包。
“算了，包我自己拿着。”
许静识却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轻蔑，“你跟在我后面就行，别乱说话，也别乱看，丢了我的脸。”
宋枝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甲掐进掌心。
不管这个选择是否正确，她都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