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唇瓣微微动了动，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周玉臣放下厨具，转身时围裙带子在腰后打了个规整的结。
他回头看她，眉眼间没什么情绪，只淡淡吐出两个字：“吃饭。”
宋枝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饭菜的香气，混杂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让她有些局促。
“时间不多，简单做了些。”
周玉臣解下围裙搭在椅背上，声音依旧平淡。
宋枝哪儿敢挑刺，她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低声道：“谢谢。”
话出口，才觉得这两个字轻飘飘的，衬得此刻的氛围越发怪异。
突然发展到这一步，宋枝脑子有点懵。
她低头扒拉着米饭，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对面的周玉臣。
他吃饭的动作很斯文，咀嚼时几乎没有声音，阳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浅金，竟让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话。
宋枝心里揣着事，食不知味，满脑子都在琢磨着怎么开口打听芯片项目的事。
那项目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也关系到她能不能尽快凑齐母亲的医疗费，由不得她不上心。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饭，宋枝刚放下碗筷，正准备组织语言，周玉臣却已经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要停留的意思。
宋枝急忙开口：“周总，关于芯片项目……”
话没说完，就被周玉臣打断。“公事在公司谈。”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疏离。
话音落，他已经走到门口，换鞋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
宋枝看着他推门离去的背影，到了嘴边的话堵在喉咙里，心里又急又无奈。
他这是摆明了不打算私下透露半个字，看来想从他这儿找突破口，难了。
周玉臣离开后，宋枝收拾好餐桌，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沉甸甸的。
她掏出手机，翻看着展览会的照片，照片里人头攒动，可她跑了一整天，除了收集到一堆没用的宣传册，什么有用的讯息都没得到。
芯片项目的竞争太激烈，各家公司都藏着掖着，根本打听不到实质性的内容。
正烦着，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医院的缴费提醒短信，看着上面的数字，宋枝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母亲的医疗费还等着她交，若是再拿不下芯片项目，公司资金链断裂，别说医疗费，就连员工的工资都成了问题。
她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来，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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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周家老宅里，周母拿着一叠照片，脸色沉沉地坐在沙发上。
照片上，周玉臣和宋枝站在展览会的角落里，他微微侧身替她挡开拥挤的人群，两人距离极近，从角度看，竟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
周母拨通周玉臣的电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玉臣，周末把照片上的女人带回来看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周玉臣依旧平淡的声音：“妈，不急。”
“怎么不急？”周母拔高了音量，“你都多大年纪了，好不容易有个看得上眼的，赶紧带回来让家里人看看！”
周玉臣没再多说，只以“还有事要忙”匆匆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