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
西北老王看着李冬水也有些眼熟，但他却没说出来，问道，“小兄弟是哪里人啊？”
“老家川渝。”
李冬水想了想，似乎还是没想起来在哪见过眼前这个中年人。
“你不是要买东西吗？你自己看看要买什么。”
既然蓝毛不在，许戈也不想浪费时间，看向西北老王，“老王，你这有84消毒液没有？”
“当然有！泡床单用的是吧？”
西北老王立即从后备箱里拿了两瓶消毒液出来，“你们一个班用两瓶就够了，50一瓶。”
反正杜虎报销，许戈也懒得讲价，接过之后就跟李冬水一起挑选别的东西。
许戈买的东西不多，主要是洗漱日用品，他已经发现了，西北老王这里的东西都是真的，虽然贵但是质量有保证。
李冬水就不一样，完全就跟逛超市一样，从不问价格，只管让老王往袋子里装。
老王也看出来这个新兵是富家子弟，眉开眼笑地服务着。
买完东西的许戈要走，却被李冬水给拉住：“东西太多了，你帮我提一袋。”
“你当我是。。。”
“你袋子里的东西我请了！”李冬水轻飘飘一句话，许戈立即停下脚步。
“李少爷爽快！”
啪啪啪！
一阵大风吹过，石子打在普拉多的车门上噼啪作响。
这种情况在西北这边属于正常现象，众人都没当回事。
但是渐渐地，风越来越大，远处山脚下黄沙弥漫，竟已掀起了一道淡黄色的尘幕。
正在往袋子里装着东西的西北老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脸色一变：“要下雪了！”
下雪？
许戈和李冬水都愣住了，许戈开口：“老王，现在是九月，下哪门子雪？”
“你们刚来不知道，这边一年四季都有可能下雪，咱们抓紧时间，我要赶在下雪之前回去！”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许戈抬头看去，发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已经黑云密布。
西北老王加快动作，胡乱将最后几包零食塞进袋子递过来：“一共1560，给个整1500得了！”
李冬水拿出手机扫码付款，随后低头在袋子里翻找着什么。
风越来越大了，吹得人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那些三轮车大部分都已经收拾东西准备撤了，西北老王也关上后备箱钻进了驾驶室。
“走啊，还愣着干嘛？”许戈一手提了一个袋子催促道。
“刚才那个老板好像拿错东西了。”李冬水回了一句，继续在袋子里翻找。
“错了就错了呗，下次来。。。”
“找到了！”
李冬水拿出了一包干脆面，“我没要这个。”
说完，他就冲着已经起步的普拉多喊了起来：“老板，你多给了一包面！”
风声呼啸中，普拉多并没停下，副驾驶的玻璃却降了下来。
“算我送的！”西北老王喊了一嗓子，说罢就准备升上车窗。
“我又不爱吃这个。”
李冬水嘟囔了一句，朝着普拉多前面扬起的沙尘看了一眼，扬手将那包干脆面丢了出去。
干脆面在空中被风吹得不停打转，最终在车窗关上的前一秒进到了普拉多的副驾室。
正在开车的西北老王看着飘进来的那包干脆面先是一愣，随即脑海中出现了一段回忆，无声笑了：“原来是你这个小娃娃！”
。。。
。。。
“阿水，你刚才扔那包面，是碰运气还是瞄好了的？”回去的路上，许戈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现在的投掷技能已经是高级，但是自问绝对做不到。
“肯定是瞄好了的啊，我都说了我从小扔东西就准！”李冬水一脸得意。
“可是那么大的风你是怎么判断落点的？”
“根据东西的重量和风速一算不就出来了？”
“怎么算的？”
李冬水看向许戈：“你不是高考600吗？文科理科？”
“621，不是600！”
许戈强调了一遍，“我学的理科啊，怎么了？”
“理科就更不应该了啊，这不看一眼就能算出来的吗？”李冬水一脸的理所当然。
许戈：？？？
“我问的是科学，你在跟我讲玄学是吧？”
“没有啊，我小学的时候就知道风速和物体重量。。。”
李冬水说到一半突然站住了，“许戈，我想起来在哪见过那个老王了！”
“你还真见过他？”许戈有些惊讶，“在哪？”
“他是我舅舅的战友，来找我舅舅的时候我还在他面前表演过，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李冬水回忆道。
“你舅舅也是狼旅的人？”许戈问道。
凯优木告诉过他，凡是在这边卖东西的都是从狼旅出去的退伍老兵，李冬水的舅舅既然能开靶场，肯定是有军方的关系的。
李冬水摇摇头：“那我不知道，舅舅对他以前的事情从来不讲。”
许戈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蓝毛的身影。
他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这个西北老王有什么特别，并且凯优木和杜虎都对他比较熟，想来在这一片也做了不少年头的生意。
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蓝毛在西北老王面前服服贴贴的模样，许戈心里对西北老王又不由好奇起来。
。。。
。。。
这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风虽然停了，但是天色却一直阴沉着。
杜虎之所以让许戈买84消毒液，原本是打算中午带着大家把床单泡一泡洗一洗的，可是看眼下这个天气只能取消了计划。
不出所料，晚饭之前天空中就飘起了雪花，这让一些从来没见过雪的新兵兴奋不已。
就连许戈都有了一种快要过年的错觉。
一顿饭的功夫，雪越下越大，竟然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各个连长排长不停地开始在各个宿舍巡视，强调保暖的事项。
仓库开放，新兵们都把军大衣和保暖衣拿了出来。
之前只是听说，许戈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四季在一天之内如此快速的转换。
既然下大雪了，那户外活动自然就没法进行，众人全都在班里面呆着，要么打扑克要么玩手机打游戏。
雪越下越大，一直到熄灯之前都没停。
营区里面的锅炉房重新启动，开始供暖。
杜虎督促新兵们全都用热水泡了脚，将手机收回来之后所有人上床睡觉，就连每天都要加练体能的凯优木也早早进了被窝。
雪天适合睡觉，许戈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全体起床！”
深夜，一声大喝突然将所有人惊醒。
杜虎猛地从床上坐起，一脚就蹬在了许戈的腿上：“你是不是想死啊你！”
这种天气部队是不可能拉紧急集合的，并且他也没有听到哨音，因此杜虎第一反应就是许戈这家伙又搞恶作剧了。
被踹了一脚的许戈一脸懵逼：“班长，真不是我！”
啪！
灯光亮起，光线刺的大家眯起了眼睛。
许戈这时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人影。
“是我喊的起床！”
罗山严肃的声音响起，“有命令！一连立即集合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