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名小护士走出来，所有人急忙迎了上去。
夏长海问，“我父亲怎么样了？”
“幸亏送来的及时，已经洗胃了，而且患者有多处严重胃穿孔，已经做部分切除手术，术后三到五天都不能吃东西，切记哈！”
兴发好奇，“不吃东西不饿死了吗？”
“怎么可能让病人饿死？”护士瞪了他一眼，“我们给患者打营养液，足以维持生命，你们谁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我去。”夏长海接过护士手里的单子，转身往窗口那边跑。
他边跑边流泪，心里有激动，有委屈，还有父亲劫后余生的喜悦。
转移到病房后，顾春梅吩咐老三，“小川，你骑摩托回家一趟，拿点生活用品过来。等天亮了，再让你二哥二嫂去店里挑几件衣裳拿来！”
“妈，我去吧！”兴发主动说道。
“不用，你回去休息吧！”老大办事她一百个不放心。
病房内飘着浓浓的酒味儿，熏得顾春梅阵阵恶心。
她把窗户欠开一条缝，可胃里依然很难受。
“呕！呕！”
“春梅，你怎么了？”
见媳妇捂着嘴跑出病房，夏长海连忙追上去。
来到卫生间，他差点追到女厕所去。
“我没事，这几天胃里不舒服，缓缓就好了。”顾春梅说道。
夏长海愣了愣神，随口说了句，“不会是......怀上了吧？”
这倒是提醒了顾春梅。
她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而且最近特别能吃酸甜的东西。
“应该不是吧？”顾春梅也不太确定。
夏长海欣喜万分，“是不是等天亮后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如果春梅真有喜了，他们就有自己的娃了。
虽然兴发也是他们的亲儿子，但最近兴发做出来一系列让人失望的事情。
搞得全家人都不好受。
家里这边，关美玲把饭菜热了好几遍也没人吃。
老爷子困得直迷糊，还在沙发上守着呢。
招娣今天感冒了，一直在屋里昏睡着，午饭都没吃。
“兴国，你让爷进屋睡吧，爸妈还不知啥时候回来呢！”关美玲道。
柳兴国点点头，正要把老爷子叫醒，大哥和三弟推门走了进来。
“咋样咋样？爸妈呢？”兴国追着问。
小川把大致情况讲了一遍。
末了，他叹口气说，“真是老天保佑啊，但凡晚去一分钟，爷爷就没命了。”
“哎哟，吓死人了。”关美玲拍了拍胸口，“意思是，人已经抢救过来了？”
“是啊，听护士说，胃被切除掉一块，三五天都不能吃东西呢。”小川回道。
柳兴国无奈地叹气，“遭老罪了，你说这是何苦呢，人死了就啥都没了！”
高满堂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人没事就好，再熬一会儿天都亮了，你们都去睡吧。”
“爷，我回来取点东西，你们睡！”
小川带上暖壶、毛巾、洗脸盆、拖鞋和牙膏牙刷等东西，装在兜子里便走了。
顾春梅和夏长海在医院守了一夜，二人都没咋睡。
前天晚上他们在公安局听审就没合眼。
连轴转两个晚上，谁也挺不住了。
好在春节期间住院的人少，病房内还有两张空床铺。
两口子一人占一张床，睡得昏天黑地，顾春梅甚至打起了呼噜。
“妈，妈......”小川轻轻推了推顾春梅，“醒醒，我给你带饭了。”
顾春梅翻了个身，睁开眼，“亮天了？”
“这都快到中午了，妈，你真能睡。”小川忍俊不禁，招呼妹妹，“招娣，快把饭盒拿出来。”
招娣脸上蒙得严严实实，怕把病气过给爸妈。
顾春梅坐起身，见夏卫国还在睡着，便穿鞋下床，把长海叫醒。
“吃点东西吧。”
“不饿，走，咱们做化验去，正好空腹！”夏长海还惦记着怀孕的事情，拉着顾春梅就要走。
“瞧你猴急的。”顾春梅憋不住笑，“我不吃倒行，你总得吃一点。”
就大年三十中午长海吃了点东西，一直忙到现在还米水未进呢。
招娣眨眨眼，“干爸，干妈，你们检查什么？”
“你妈好像怀上了。”夏长海笑容满面。
“真的？”招娣喜上眉梢，抓住干妈的手，“妈，恭喜你啊，你要生小宝宝了！”
小川插了句，“这就叫否极泰来，最近家里事事不顺，总算遇到一件喜事了。”
“怀没怀上还两说呢，半路开香槟是不是太早了？”顾春梅摸摸肚子。
万一没怀上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招娣也不难受了，主动拽着顾春梅，“妈，我陪你去化验，走！”
顾春梅哭笑不得，只好跟着丫头走了。
夏长海守在病房，坐立难安，心里急得像长了草。
“咳！”夏卫国已经醒半天了。
一听说春梅怀上了，他忍不住咳了一声。
“爸！”
“爷爷！”
夏长海和小川赶紧凑到床边。
“爸，胃还疼不？”夏长海问。
夏卫国虚弱地摇摇头，“不疼，不疼，长海啊，你媳妇真是好样的！”
夏长海苦笑道：“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说吧。”
“爷，您昨晚都快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能再寻短见了。”小川劝他。
夏卫国笑了笑，“让大伙儿担心了，是我不好，长海，你抓紧办出院吧，我回家去住！”
这地方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屋里暖气太热，他闷得慌。
“爸，你胃被切除掉一块，得连续住一个星期院，等出院时我再来接你。”
“啥？我胃被切除了？”夏卫国猛地坐起身，感觉自己不完整了。
小川用手比划，“爷，就手指盖那么大一块地方，不是整个胃被切了。”
“那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啊，太可惜了。”夏卫国长吁短叹。
夏长海见父亲精力恢复了，心里也跟着高兴，“那女人生孩子，掉下来那么大一块肉，岂不是更可惜？”
“你个臭小子，老子一醒过来你就气我，以后不准跟我抬杠！”夏卫国轻飘飘地捶了儿子一拳。
须臾，顾春梅和招娣拿着化验单回来了。
夏长海火急火燎地追问，“怎么样，怀上没？”
“你猜！”招娣晃晃脑袋。
小川气得不行，弹了妹妹一个脑瓜崩，“少卖关子，快说！”
顾春梅抿嘴笑笑，把化验单递过去，“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