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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肆杂役开始武道化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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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3章 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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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临安县逐渐归于沉寂。 安仁坊,一酒楼雅间内。 谭勇独自坐在其中,面庞熏红,眼神浑浊,正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闷酒。 酒壶已空了三巡,却仍觉不够。 自从那日矿脉巡检,他与江青河交手败北之后。 尽管身边下属依旧恭谨如常,并未表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异常表情。 他却总觉得每一道目光中都藏着讥诮,每一个低语都带着嘲讽。 “堂堂总捕头,即将升任县尉的存在,竟然连一个不到双十的少年人都无法击败......” 这声音如附骨之疽,时常在他耳边回荡。 他仿佛能看到那些衙役捕快们聚在角落,窃窃私语: “就这种实力,还怎么统领我们?” “我第一个不服他!” “哐当!” 酒盅被重重掼在桌上,谭勇眼中血丝密布。 这种嗡嗡低语声,简直快要将他逼疯。 这种让他觉得自己的脸,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多少年都未再有过了? 怒火,嫉妒,充斥着他的胸膛,灼烧他的五脏六腑。 正当谭勇又要举杯时,雅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滚出去!” 谭勇头也不回地怒吼: “我说过不许打扰!” 来人却反手合上门扉,脚步轻得几不可闻。 谭勇醉眼朦胧地回头,看到一个披着深色斗篷的身影立在阴影处,斗帽低垂,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你是谁?” 谭勇陡然一惊,酒意霎时醒了大半。 他右手本能地按上腰间铁尺,身体绷紧。 那人缓缓抬手,掀开斗帽,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三师弟,” 来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 “别来无恙啊。” 谭勇眉头微微一皱,握着铁尺的手指松开了少许,脱口而出道: “朱宁!你来这里做什么?” “呵呵,” 朱宁轻笑,自顾自地走到桌旁坐下,打量了一下满桌狼藉: “怎么,三师弟如今成了县令府的红人,转眼就忘了我这个大师兄?连句师兄都不舍得叫一声了?” 谭勇脸色恢复淡定,挤出了一点笑意,自顾自地抬手斟酒,顺势改了称呼: “朱大帮主说笑了?我怎会忘了你?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朱宁接过酒壶,将另一只空酒盅注满: “我听闻县尉的位置日前空出来了,以师弟的资历和如今的声势,想必不日就要走马上任了吧?到时候,这临安县可就是你谭县尉的天下了。” 他端起酒盅,朝谭勇示意: “只是,我有些费解啊!我们未来的县尉大人,怎么今夜独自在此喝闷酒?以你如今的身份,还能有什么烦心事不成?” 谭勇举杯的手顿了顿,不以为意道: “不过是偶尔馋这一口,过来小酌几杯罢了。” “一个人喝有个什么意思?” 朱宁眼中精光一闪,也不点破,只笑道: “来,师兄陪你!” 两人推杯换盏,聊了聊往事,酒又过数巡之后,朱宁话锋一转,声音压低: “待日后张县令退了位,这临安县可就真是师弟你一手遮天了。到那个时候,我们铁刀帮上下也要仰仗师弟的鼻息过日子咯。” 谭勇闻言,左手一摆: “朱帮主莫要打趣我了。” 嘴上谦虚着,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显然是有些受用。 朱宁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又为他斟满酒,语气幽幽: “就怕啊,到时候这县里还有些刺头,不肯服管,要跳出来生事。比如说,平九霄那个叫江青河的爱徒,也是你的新晋小师弟啊!” “......” 谭勇刚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直直扎进了他最痛的穴位。 “平九霄是老了,撑不了几年。” 朱宁冷冰冰道: “可他这个徒弟,天赋之高、进境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啊!再给他几年时间,怕不止是又一个平九霄,甚至可能将其超越,突破至洗髓之境。” 他观察着谭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又继续道: “他现在就敢当众与你叫板,羞辱于你,几年后,呵呵......到那个时候,师弟你说的话,在临安县地面上,还管不管用,可就难说了。” 谭勇右手猛地握拳,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杯盘作响: “怎么?他难道还敢明目张胆地与官府作对不成?!” “明目张胆?或许不会。” 朱宁神色阴恻,意味深长地道: “但是暗中作梗,只怕会比这些更让你难受啊。” 谭勇胸膛剧烈起伏,喘息粗重,眼中怒火几乎要喷出来燎爆一切。 朱宁知道火候已经到了,添上了最后一把柴: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废掉他!” “......” 谭勇猛地抬头,醉意全无。 朱宁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废了他,一了百了。这样过不了几年,等平九霄老了,就剩一个赵光义,能扑腾出什么浪花?” 谭勇沉默了下来,手指摩挲着酒盅边缘,一时间不再说话。 雅间内,只剩烛火噼啪的微响。 朱宁今夜突然现身,句句拱火,其实来意他都心知肚明。 谭勇并非完全没有动摇,有那么一瞬,他心中还真就浮现了这个念头,挣扎了一下。 最终,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将冲动压制下去。 谭勇虽然自视清高,极为自负倨傲,却也不是彻头彻尾的蠢人。 他嫉恨江青河不假,但也没到不死不休的那一步,的确未想过用暗害这个法子。 再者,若江青河是个毫无倚仗的普通平民,也就罢了。 但对方现在可是平九霄最在意的关门弟子,若真动手,一旦留下痕迹被人查到,必将引来雷霆之怒。 到时候,他该如何承受平九霄的怒火? 谭勇与朱宁两人,本质上不同的一点,便是朱宁的内心住着一个疯子,而谭勇终究是个在体制中攀升、惜命识势的官门中人。 沉思良久,谭勇抬起了头: “朱帮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朱宁闻言,脸色微变: “师弟,这是何意?” “江青河与我有所过节,但未曾触犯律法。我谭勇身为临安县总捕头,可不能因私怨废公义,行这等暗害之事啊!” “道貌岸然!” 朱宁心中暗骂。 他脸上阴晴不定,本欲再开口。 谭勇却已起身,抬手一引: “此事无需再提,夜已深了,朱帮主请回吧。” 朱宁不再多言,只深深看了谭勇一眼。 那一眼之中,寒芒隐现,杀机如细针藏于目光尽头。 他旋即转身,推门离去。 窗外,风声呜咽,层云散尽。 一抹冷月清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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