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华这才明白老人眼中的犹豫是什么。
任谁，看到他这么一身打扮，都会犹豫帮不帮吧。
被这么一个事情刺激之后，杨九华忽然就觉得自己身上有了力气，能动了。
第一件事，他就是将身上的纸衣纸裤还有头上的纸帽子给全部撕了，然后逃也似的从纸片堆里冲了出去。
看着那一堆边缘带着灼烧痕迹的纸屑，杨九华心脏砰砰直跳。
“小伙子，你没事吗？”
杨九华回过神，立马回道：“没事，没事，谢谢您，谢谢！”
说着，杨九华就想从自己身上掏钱答谢，可掏了半天，只有手机，手机也没电了。
“没事就好，赶紧走吧。”
老人说着，手里拿着扫帚就将刚才杨九华弄乱的纸屑重新扫到了一堆。
当着杨九华的面，老人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堆碎纸。
杨九华看着那堆火焰，忽然想到了昨晚扑灭的那个火旋风，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
转身，他就要离开。
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旁放在石阶上的猪头肉、酒、花生，以及他的包！
除此之外，就是散落在旁边的三个符箓。
看着那从未打开的符箓，杨九华怔在原地。
如果他没记错，他昨晚拆开了一个符箓三角，并染上了血，扔到了那堆未曾燃烧尽的纸屑堆里。
为什么现在还有三个？
转头，杨九华看向了身后那个正在烧纸的老人。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火焰的温热感，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猜测。
慢慢走到包所在的位置，打开包，伸手从里面掏出了那枚碎裂的桃符。
看着上面的裂纹，杨九华有些颤巍巍的将地上那三个符箓三角抓在了手里，拿着包，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老人看到杨九华离开后，摇了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够大的。”
……
这一次，杨九华终于出了坟场，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一路开车，远远离开了坟场之后，杨九华这才在一个街道上停了下来。
看着周围早餐店来来往往的人，杨九华心中的慌乱稍稍消退几分。
将身上的设备取下来，杨九华给手机充上了电。
等待的时候，他一直看着那个桃符和三个没有任何血液的符箓三角，满眼迷茫。
半个小时后，杨九华给手机开了机。
打开手机里的直播软件，杨九华点开了主播后台里的直播回放，将进度条拉到了十点多那会。
很快，他就看到了自己拿出猪头肉的画面。
停下快进，他慢慢的看了起来。
当他将花生扔到嘴里之后，视频中出现了一个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他找出了那个桃符。
在与水友说了几句后，他就动了，自言自语了一阵后，他扎破了手指，在虚空中胡乱摸着什么。
完事后，他独自朝着前方走去，来到了一堆灰烬面前，用手比划着什么。
看到这里的时候，杨九华的脸色已经发白了。
按照他的记忆，此时的他是在水友的打赏下，弄破了自己的手，将血液抹在了符箓上，然后带着符箓去尝试了。
可视频中，他手里根本没有任何符箓！
打开后台的打赏记录，果然，没有那个打赏，但之后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打赏。
可这些打赏，杨九华根本没有记忆！
想到这里，杨九华身体又是一僵。
如果昨晚桃符裂了之后，他看到的都是假象，那和他聊天的那些水友，又是谁？
还有那几个根本没有打出去的报警电话，又是谁在说话？
一时间，杨九华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缓了好一会，他才继续看了下去。
越看，他脸色越白。
视频里，他来到一个烧纸留下的灰烬旁边坐下，一脸享受的吞下了一把黑色的纸灰，没多久，他就一脸惊恐的站了起来。
再然后他开始跑，原地转着圈的跑。
跑了几分钟后，他看到了猪头肉的位置，然后脸色发白的转身继续跑。
来回几次之后，他不再跑了，嘴里开始絮絮叨叨说着一堆听不清的话。
之后没多久，他就捡到一件烧毁的纸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身体一边打着冷颤，一边一脸享受。
之后又是拿着黑屏的手机打电话，又是捡到了纸裤子、纸帽子。
视频的最后，他捡了一堆纸屑，满脸苍白的蜷缩在纸堆里睡了过去。
杨九华呆愣了很长时间，然后才打开了私信。
后台，数百个水友发来了数千条消息。
其中大部分都在问“还活着吗”，小部分在说“昨晚吓哭了”，还有一部分在夸他昨晚视频效果爆炸。
所以，后半夜的那些打赏，都是因为他穿纸衣，睡纸堆而来的？
拿着手机，愣了许久之后，杨九华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再次打开了视频观看了起来。
很快，他发现了一个情况。
按照录像的情况来看，昨夜他遇到的鬼打墙之后，看到的猪头肉实际上是真的猪头肉，但问题是，他的记忆中，在他的包旁边，根本没有那三个三角符！
可实际上，那三个符箓一直在那里。
“也就是说，那些鬼东西特意让我看不到那些符箓？”
“为什么？为什么！”
杨九华心里有了答案，颤巍巍的拿出了手机，找到了那个很久都没联系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陈淼吗？救我，我桃符裂了！我遇到鬼了！”
……
山南市，刚在项尚别墅外面锻炼完身体的陈淼听到杨九华的叙述，沉默了许久。
询问了对方的地址后，陈淼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你那里太远，这样，你先飞回来。按照你的情况来看，离开那个地方大概率就没问题了。”
“到我这里后，我再给你看看。”
“记住，如果没有航班，也一定要离开当地！”
一番嘱咐之后，陈淼又听杨九华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总结下来就一个意思。
「这世界怎么会有鬼？我好怕！还好有你！」
挂了电话，陈淼打开手机，找到了杨九华的账号。
视频列表里面并没有昨天的视频，不过陈淼从第一个视频的评论区里，看到了很多人在说昨晚的直播，甚至还有人将直播录像发在了自己账号上。
陈淼点进去看了看。
看到前期杨九华作死的样子，陈淼忍不住扶额。
在看完后半段之后，陈淼只能说，杨九华运气很好，只遇到了鬼遮眼，没有遇到那些凶的。
“不过到底是原本坟场里的鬼，还是因为杨九华的那些操作，弄出来的新鬼？”
这一点，陈淼还无法判断。
不过他可以确定，只要杨九华离开了那里，不再回去，基本上就不会有事了。
“你蹲这里干什么呢？去吃饭！”
项尚从别墅里走出来，揽着陈淼去会馆吃了饭。
完事后，两人回到了别墅，项尚继续拉着陈淼让他看画符。
昨天晚上，项尚给陈淼演示了画符，从晚上八点，演示到晚上十一点，却还是没有成功画出来。
如果不是陈淼害怕他伤身体，项尚怕不是还要继续画下去。
这不，早上一起来，又要给陈淼证明。
“我现在的感觉很好，你等着，很快的。”
陈淼摇了摇头，也没有阻止。
一个半小时后，陈淼拿到了一张镇灵符。
阴阳眼之下，看着符箓上的淡淡紫色光芒，陈淼点了点头。
“看来你确实掌握了，只不过这个成功率还有点低。”
项尚却像是没有听到后面那句话一样，此时一脸满足。
「我简直是个天才！」
陈淼瞥了项尚一眼，脸色严肃地说道：“每天最多两个小时，如果画不出来，不许再继续。”
“如果你不听，以后我就不会再教你任何符箓，这个灵位，我也会拿走。”
“听明白了？”
项尚收起了笑容。
“明白，我这不是为了给你证明么，后面我会注意的。”
陈淼见对方保证，点了点头。
两人聊了一会后，陈淼就给谢松德打了一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谢松德回到了别墅区，见到了陈淼。
随即陈淼才知道了谢松德约他的意图。
谢松德一方面是想继续购买桃符符箓，哪怕他之前购买的那些还一个都没触发。
另一方面，是之前陈淼寻问谢松德蝎子的事情。
谢松德找到了三家规模比较大的蝎子养殖基地，投资了两家，买下了距离最近的一家。
这次叫陈淼过来，就是想请陈淼过去看一眼。
陈淼愣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
看着谢松德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陈淼这才明白，为什么电视剧里，总有富哥抢走男主的女人。
当一个富人殷勤起来，谁能招架的住？
陈淼两件事都没有直接答。
桃符这方面，因为阴德所剩不是很多，他不想消耗兑换桃木，符箓倒是可以给。
至于蝎子基地，陈淼准备先看看杨九华的事情，之后再做决定。
“行，陈先生什么时候想去的话，给我说一声，对了，我一会将那个养殖基地的视频给陈先生你发过去。”
陈淼点了点头。
分开之后，陈淼就收到了那个养殖基地的视频。
比起石朗的那个养殖基地，这个大了很多！
看着里面的那些蝎子，陈淼眼睛发光。
这要是用了石中金，能挑出什么样的蝎子？
……
下午，陈淼接到了杨九华的电话，然后在山南市见到了马不停蹄赶到，脸色苍白，状态很不好的杨九华。
杨九华在看到陈淼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表情都舒展开了。
大步走过来之后，杨九华第一句话就是：“陈淼，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