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道不合时宜的紫雾，李怀祯此刻却在幻境中泛着灼痛。
“好了，不玩了！”
李怀祯忽然笑了。笑声惊起满地“落花”，那些本该是幻境里飘落的桃花瓣，此刻却显露出地火的本质。
沐橙腕间的银铃在真实与虚幻的夹缝中炸开，五脏六腑都被这震得移了位，借着这股震荡被吸到了幻境最深处的裂隙。
轰轰轰！
那是方才李怀祯故意留在幻境边缘的，此刻在女子眼中却像一张咧开的嘴。
“三品仙人，你编造的幻境，不是很完美，我···”
紫雾追着李怀祯，却没入裂缝的瞬间，李怀祯见女子变了调的惊呼，以及铜钱翻转时清脆的撞击声。
“哼！”
“还不撒手！”
她终究还是踏入不了了这李怀祯自己的幻境，他不曾完全掌控的幻境。
裂缝后的世界是颠倒的。
“这是我的幻境，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不速速给我如实说来！”
李怀祯踩着流云坠落，看见女子倒悬在头顶，发梢垂落的紫雾如同倒流的瀑布。
她腕间的银铃正在疯狂旋转，九枚铜钱在虚空中摆出诡异的星图，那是...那是他独创的困阵！
“你以为幻境能困住我多久？”
沐橙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怀祯突然感觉脚下的云层正在坍缩，这不是幻境崩溃的征兆，而是...阵法在真实世界发动了！
“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笑话！你真当我的虚幻之身是闹着玩的！”
李怀祯猛地转身，在女子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将胸前的玉坠按向她眉心。
轰！
玉坠与铜钱相撞的刹那，整个世界陷入死寂。
咔嚓！
“我的玉坠···碎了！”
李怀祯看见女子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是李怀祯用鲜血已经玉坠绘制的符咒层层缠绕。
“这玉坠蕴含的海量佛力，你···你怎么可能有这玩意！”
李怀祯摆了摆手，道：“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需要如实交代就好！”
“你疯了！”
女子的声音首次带上裂痕。
李怀祯在这剧痛中咧开嘴，他终于看清那些紫雾里裹挟的，不是杀意，而是...而是留在女子心口的那道剑伤所化的怨气！
“原来如此！”
李怀祯自以为然，他算了一卦，此行危险重重，十死无生，这紫雾确实是三品修为的人才有的，而这蕴含的唯一生机，只有不属于他的这块玉坠。
“佛力，才能困住你···百年···千年···怨气？”
李怀祯摆了摆手，似乎已经搞懂了一切，道：“你确实是三品修为，只是受了重伤，之前我的虚幻真身，你也确实无法破解。”
“你能沾染到我的虚幻，是因为我在之前把那世子、满星拉入我的幻境，通过我肉身身上的缕缕丝线联系到了我的虚身。”
“我一开始也没弄懂，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切都知道了？”
玉坠碎裂的脆响中，李怀祯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女子体内抽离，顺着他的经脉注入丹田。
紫雾突然化作漫天星斗，女子腕间的铜钱叮叮当当落了一地，露出底下狰狞的旧伤。
那伤口的形状，与玉坠碎裂的形态一模一样。
“你是怎么知道这是幻境的？”那瞬间，沐橙望着李怀祯的脸，露出了怎么也抓不住的深陷。
“我当初说了，你可真厉害，你居然能抓住我的虚身···”
李怀祯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儿，只觉得一丝丝惊讶：“你可知道，这门心法，非二品修士不能接触我的真身？”
“这门心法本就是沈知秋···一个修士从禁书上悟出的，传给我的。”
“二品修士，坐照，可内视，静坐冥想，洞察自身及外界的细微变化，而我的凝神术，并非一直都能保持虚幻，而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虚实来回闪烁。”
“二品修为，能在那百分一息时间内，看出我的真身，从而一击必杀。”
“你可知，这并非我想，当你所处虚幻，会被这方世界排斥，挤回来真身。”
沐橙脸色惨白，动也不动，望着他，眼睛蕴含一种被拿捏的神色：“那刚才我的紫雾长时间缠绕在你的身形，你挤回到了真身，为什么没有被紫雾侵蚀？”
“哼！”
李怀祯脸色的神色变了，嘴唇闭得紧紧的：“这我可不会告诉你！”
沐橙身上被金色锁链贯穿身形，滔天的怨气在周身缠绕，她若如同被针尖刺了下，没什么感觉。
“不疼吗？”
李怀祯控制金色锁链，稍稍松了些。
“呃···”
沐橙望着李怀祯，道：“这是哪位菩萨给予的玉坠？”
“青丘菩萨，你认识吗？”
沐橙摇了摇头，道：“我只听过孔雀菩萨，不动明王菩萨。”
“唉。”
李怀祯停下脚步，来回打量沐橙，沐橙道：“今日栽在你手上，认了。”
“哦？”
李怀祯自觉好笑，道：“我要你的···机缘，说啊，你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拿出来，我不杀你。”
“没有。”
沐橙吸了一口冷气，望着李怀祯，茫然失措，像个泥塑：“哪有机缘，都是骗你的。”
“哼！”
李怀祯自然不相信对方的话，他卦可通神，从未出过错，既然有利，必然有好东西。
“你说的道果，在哪？”
李怀祯的一问让沐橙变得有几分混乱起来，她慌了，在李怀祯面前，她那无知的眼神，却透漏出一丝···
“哼！”
李怀祯拉住她，道：“既然不说，就往前边走。”
“走啊。”
沐橙摆了摆手，道：“确实没有，你进去了，也没什么好的东西在那，我在这住了百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是吗！”
李怀祯稍稍迟疑，拉住沐橙的手，很快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手。
突如其来的触感，令百年未见过活人的沐橙神情微颤，抬起望着李怀祯，却发现他的目光已经掠过，望着前边。
“虽说来回闪烁时间短，可修习这门心法，却要兼修一门奇术，与之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