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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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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虞青婵:郎君一去神都,倏然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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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羊观,两仪殿 依然是昔日沈羡上课的地方,沈羡飘然而至,又翩然离去。 但停留的短短时间内,一席话却犹如一颗巨石落入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滔天巨浪。 鹤守道人面色晦暗不明,半晌没有说话,唯有三足六耳的香炉之中几缕青烟袅袅。 可以说,如果沈羡仍是一个不文一名的县吏之子,那么鹤守道人压根不会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现在一个有着不小成就的学生,仍是在殿中给他说这些话,这种震撼不可谓不大。 不说怀疑人生,起码要道心动摇。 而殿中的一众学子同样面色震惊,久久无言。 他们之所以在青羊观求学,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出仕为官,闻达于上吗? 但同在一观学习,昔日时常得观主批评的沈羡,竟身着绯袍,位居朝廷高官。 如裴慎已有些心不在焉,好奇沈慕之为何一跃而居从五品。 鹤守道人此刻再无讲课的心情,起得身来,道:“今日暂不授课,诸生可先行自习。” 说着,吩咐知课道士操持课堂诸事,自己则是起身,离了两仪殿。 可以说,鹤守道人,道心已乱! 而且,沈羡先前的邀请,到底要不要答应? 鹤守道人心底同样陷入了某种犹豫。 既是为沈羡先前天衍四九之言触动,也是存着一些迷茫。 难道改易过往“无为”之道,才能化凡神照? 另一边儿,沈羡则是未做盘桓,和姜叡出得青羊观。 “学士先前和那道人叙话,是要将其收入斩妖、靖祟司用事?”姜叡忍不住问道。 “鹤守道人虽然迂腐,乃至心性冷酷,但并不主动为恶,并非是不可改造之人。”沈羡沉吟道。 所谓一个高度有一个高度的视野。 昔日,他为谷河县尉之子,求助鹤守道人,对其冷漠坐视妖邪害人,深恶痛绝。 但现在,他作为筹建斩妖、靖祟司的麒麟阁学士,抛开个人情绪问题,觉得鹤守道人未必不能一用。 这其实和先前上疏给天后的那封《御臣论》属于一个逻辑。 姜叡道:“只是这等道人,想法根深蒂固,除非遭逢巨变,否则不好改弦更张。” 沈羡目光幽远,清声道:“尽人事,听天命,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他无非是给鹤守道人一个机会而已,如果其人冥顽不灵,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姜叡点了点头,道:“学士所言甚是,如其一意孤行,那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沈羡道:“天色不早了,回家一趟。” 他在想下一步的动向和计划。 斩妖靖祟二司的筹建起点,可以以安州谷河县为试点,然后扩展至整个安州。 谷河县当中就有武者,不少都困在一境、二境,如果知道以妖功制可以兑换武道丹药,助其突破宗师境,想来定会为朝廷效死。 而沈羡思量着,再次骑上骏马,在千牛卫的护卫下,向着沈宅行去。 随着时间过去,青羊观中的诸学子散去,沈羡官居从五品的消息不胫而走。 可以想见,小县城皆是人情社会,没有多久,沈羡荣升五品官的消息,就将传遍整个谷河县城。 沈宅,后宅—— 自沈羡离开已经半个多月,虞青婵一袭粉红色高腰襦裙,云髻秀丽,仪态端庄,落座在窗棂之畔的床榻上,经过多日的修习,已至气海境六重天。 而瞳术也开始修炼到一定境界。 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瞳孔黑白光芒幽幽旋转,眼底似投映出曲曲引引的字来。 正是沈羡所写的《射雕英雄传》。 相比绿珠平日在耳畔念诵,虞青婵此刻“亲眼”查看,又是另一番体验。 “郎君还没有回来吗?”虞青婵玉容明丽,声音轻柔几许。 手中的这份报纸,后续虽然也有印刷,但少了第一版的射雕英雄传,销量实际下降不少。 绿珠正在刺绣着一个绣囊,清声道:“姑娘,姑爷都离开快一个月了。” 虞青婵语气幽幽道:“这段时间也没有一封书信寄送过来。” 绿珠道:“姑娘忘了,姑爷是和那位薛姑娘去的神都,说是因为近来县中的案子。” 虞青婵从绿珠嘴里听到那位薛姑娘之名,抿了抿柔润莹然的粉唇,心绪更加黯然。 那位薛姑娘,好像是薛国公之女,可谓名门之后。 而就在这时,一个藕荷色衣裙的丫鬟跑进厢房中,口中惊喜连连道:“姑娘,公子回来了。” 虞青婵闻言,芳心惊喜,玉容之上满是激动。 郎君终于回来了。 沈宅门外,沈羡此刻在千牛卫的扈从下,已然浩浩荡荡地来到廊檐前的街道上。 时隔近月,如果加上万古长青塔中待的年许时光,望着熟悉的屋宇宅院,心头涌起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触。 “公子回来了。” 小厮阿信似乎出来办事,抬眸见到沈羡,脸上欣喜之色流溢,惊声喊道。 沈羡点了点头,问道:“阿信,家里这段时间情形如何?” “公子,家中一切安好。”阿信笑嘻嘻道。 旋即,吩咐着不远处侍立的下人,向庭院中快速跑去。 沈羡与姜叡并未耽搁,行至花厅,两人分宾主落座。 下人进入厅堂当中,奉上两盅香茗。 织云与绣月听到消息,快步来到花厅,两张青春靓丽的玉容上可见笑意笼起,问道:“公子,回来了。” 绣月道:“公子一走就是近月,书信都没有来一封。” 分明看到沈羡身上的官服,心头不由一惊,绣月翠丽如黛的柳梢眉之下,杏眼微动,问道:“公子身上的官袍是?” 这可不兴乱穿啊。 织云那张白里透红的苹果圆脸上满是关切之色,问道:“公子先前是去了神都?” “我离家这段时日,你们可还好?”沈羡问道。 织云道:“一切都好。” 而就在这时,在后宅忙碌的林靖也到了消息,匆匆前来,面上喜色难掩:“慕之,你回来了?” 沈羡点了点头,望向来人,唤了一声:“林家舅舅。” 林靖此刻看到沈羡身上的绯色官袍,心头大喜,惊声问道:“慕之是官居从五品了?” 从沈羡腰间系着的金带以及一只鱼袋,就已判断出沈羡如今官居几品。 沈羡道:“蒙天后娘娘器重,授官昭文馆学士,提调麒麟阁。” 林靖神情激动,连连道:“好,好。” 他当日就说眼前少年绝非池中之物,果然如他所料,不及一个月,就已扶摇之上,闻达显贵。 昭文馆学士,那就是从五品上了,怪不得身着绯色官袍。 “如此也算是双喜临门了,你父亲前日刚刚升迁为县令。”林靖笑了笑,看着沈羡的目光越看越满意。 前日,沈斌升迁为县令,林靖虽然为之高兴,但以沈斌的年岁,沉沦下吏多年提升至一县之官长,虽然陡然拔擢,但没有让林靖太激动。 但沈羡不一样,不到二十岁的从五品侍从之臣,也就世家阀阅子弟才有这般起点高的开局。 而沈羡能以一普通人荣登此等高位,足以说明其人才情惊艳绝世,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沈羡道:“父亲他兢兢业业多年,这次又几近丢掉性命,能掌谷河一县,也算酬其苦劳。” 老爹的升迁,外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因为在官场耕耘多年,算是大器晚成,厚积薄发。 “是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林靖感慨说着,想起一事,轻笑道:“青婵现在后院,最近对你很是挂念。” “我这就过去看看。”沈羡轻声说着,转眸看向姜叡,温声道:“秉仁在此稍待,我去去就来。” 自然不好带着姜叡同行至后院。 “学士多日未归家,先行和家眷团聚才是当紧。”姜叡“嗯”的一声,笑了笑,表示理解。 可以说,沈羡将姜叡带至府上,示好亲近之意明显。 姜叡虽然为官耿介,但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好歹。 林靖接过话头,笑道:“这位大人,我来相陪,慕之,你自去就是。” 沈羡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后宅,沈羡和织云、绣月沿着回廊向月亮门洞而行。 “庆王的家眷都搬走了吧?”沈羡问道。 “前日就搬走了。” 在沈羡和薛芷画不在府上以后,庆王妃母女觉得在沈府多有不便,让下人准备了东西,向沈斌告辞。 毕竟是庆逆家眷,沈斌也不敢多做收留,着县衙捕快护送着庆王妃母女前往庄园。 沈羡点了点头,问道:“如此也好。” 绣月灵动眼眸眨了眨,问道:“怎么没有见那位薛姑娘?” 沈羡解释道:“她还有其他事,等晚一些再过来。” 这会儿估计正在“录制”安州长史裘英的罪证。 织云语气中难掩欣喜:“公子,老爷升了县令,以后就是从七品呢。” “我方才已经得知此事了。”沈羡道。 谷河县的人事也当调整一下,裴主簿配合得当,可以迁位县丞。 绣月笑道:“我觉得,老爷的官儿没有公子的官大。” “你还懂看官服呢?”沈羡打趣道。 绣月笑道:“看官袍的布料,织绣作工,还有这配金带银的,比老爷那一身绿色官袍可要鲜艳多了。” 沈羡哑然失笑:“忘了,你还有一双巧手。” 几人说话间,穿过月亮门洞,绕过一座藤萝低垂,蝴蝶翩跹的花墙,来到竹林飒飒,偏僻幽静的小院。 “公子来了。” 绿珠站在门口,恍若一株迎风摇曳,暗吐芬芳的绿荷,娇俏灵动。 沈羡问道:“你家姑娘呢?” “姑娘在屋里呢。”绿珠温声说着,忽而讶异地看向沈羡身上的官袍,道:“公子这是?” 沈羡点了点头,并未多言,道:“我过去看看。” 说话间,举步进入厢房。 而虞青婵已经听到了外间的叙话声,起得身来,俏生生立在原地,柔声道:“沈郎君回来了?” 沈羡凝眸看向芳姿婧丽的少女,柔声道:“虞姑娘,许久不见了。” 此刻,再看他这位未婚妻,品貌端丽,相比初见时的忧郁缱绻,此刻黛丽眉眼之间氤氲着一股明艳和灵动。 也是,这么久了,也从那种家遭横祸的日子中解脱出来了。 虞青婵此刻眼眸处戴着面纱,粉唇轻启,柔声道:“郎君一去神都,倏然近月,不知可还安好?” 沈羡点了点头,温声道:“在外一切安好。” 绿珠语气中难掩欣喜之意:“小姐,沈郎君官居从五品了呢。” 毕竟是官宦人家的丫鬟,如何看不出来沈羡身上的官袍颜色? 虞青婵闻听此言,芳心讶异了下,问道:“郎君……出仕为官了?” 沈羡温声道:“进京蒙天后看重,授以昭文馆学士,官居从五品,提调麒麟阁。” 并没有讲述其间细节。 但虞青婵本就冰雪聪明,已然从沈羡寥寥几句当中,捕捉到关键信息。 昭文馆学士,职位清贵显要,又提调麒麟阁。 沈羡道:“虞姑娘,京中先前派人追捕你和林舅舅的下落,天后娘娘已经赦免你们的罪责,可以回京无碍了。” 此言一出,绿珠脸上现出喜色,近前,语气中难掩激动:“小姐,京中赦免罪责了。” 虞青婵闻听此言,芳心同样欣喜过望。 待想到眼前少年已经官居从五品上,心思电转之间,猜测出定是眼前少年使了力。 虞青婵柔声道:“郎君在京中定是有不少事吧。” “是有一些波折,但幸在有惊无险。”沈羡点了点头,眸光深深,温声道。 虞青婵声音轻柔几许:“绿珠,你去沏上一壶茶,我和郎君叙话。” 显然想听沈羡对神都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沈羡落座下来,道:“今天下妖魔作乱,我以《治安策》一疏进言于天后娘娘,而后奏对,方授昭文馆学士,聚天下武者,提调麒麟阁。” 虞青婵听着那少年轻声所言,已经从其中察觉到惊涛骇浪。 沈羡接过绿珠递来的一杯茶盅,轻轻呷了一口,道:“等晚一些,再过来和姑娘细说,外间还有客人需要招待。” 虞青婵闻言,只得语气怅然道:“那郎君先去忙。” 说话间,放下茶盅,出得厢房。 待沈羡离去,虞青婵抿了抿柔润微光的粉唇,芳心涌起一股黯然。 郎君似乎不想和她在一起多待。 绿珠近前,惊喜道:“姑娘,姑爷他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呢,这般年纪,就荣登从五品上,而且还是以才华闻达、显耀,实在不凡呢。” 兰溪沈氏是什么情况,作为姻亲之家的虞氏,如何不知道? 那么沈羡一跃而官居从五品的昭文馆学士,只有一个缘由,那就是凭借自身才华。 虞青婵螓首点了点,轻轻“嗯”了一声。 主仆多年,绿珠察觉到虞青婵微妙的失落情绪,声音柔和几许,劝道:“姑娘,公子刚刚回来,千头万绪,等晚一些再和姑娘叙话不迟呢,外面还有客人呢。” “我知道的。”虞青婵柔声道。 而就在这时,灵台中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这位未婚夫,武道修为已经踏入了第三境。” 虞青婵闻言,心头一惊,意识向那灵台中的神秘人交流:“前辈,郎君他武道修为先前不是后天五重。” “骨龄好像变多了一年,应该是进了某种时光秘宝修行,武道前三境重资粮,应该是得了此界朝廷的资助。” 那神秘人眼力和见识都相当不凡,三言两语就猜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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