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4章 浓浓,这算不算是交换定情信物?
穆承策才放碗的功夫手就空了,他起身一把将清浓拉回来,“先出去走走,刚吃完就沐浴不好。”
清浓被转回来跌进他怀中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对了五哥,你早上是不是控制不住自己了?寒毒会因为见血加重吗?”
她其实想问,是不是只有杀人才能控制住。
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午夜,她周身泥泞,他从远处策马奔来,在刺客群中救了她。
那一夜也是腥风血雨。
温泉山庄那日,他也是拖着一身血污遇到她。
前几日他伤了自己才被她拖进温泉池泡着。
难道只有见血才能控制住吗?
清浓心疼又悲伤。
也许京中谣言并非全都空穴来风,但他绝不是不顾全大局之人,唯有毒发能逼他失控。
清浓不信他说的杀戮过重控制不住心神。
穆承策只有一瞬的愣神,随后微微弯腰,平视她的眼睛。
直到从她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的心突然很平静,“是有一些,但浓浓在,五哥就能控制自己。”
顿了一下,略带着祈求,“别怕我,好不好?”
清浓望着他极其认真地回答,“我没有害怕,真的。”
他从来都是矜贵自持的,但碰上了她,就像是跌下神坛一般。
有了烟火人烟气。
承策笑着揉揉她的后脑勺,“真乖!走,五哥替你梳头。”
说完他牵着清浓的手走向梳妆台,真的有模有样地拿起梳子给她梳头。
乌溜溜的长发在他的手中变得无比乖巧顺从,一点都没有弄疼她。
清浓本以为他只是玩闹一番,连安慰的话都已经组织好了语言。
上一次画眉已经让她很有体会了。
但见他眉目赤忱,认真的样子从铜镜中看得格外清楚。
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只见穆承策的手指格外灵活,三两下就给她挽了一个单螺髻。
他将桌上放着的锦盒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只桃木牡丹花簪。
穆承策伸手将发簪插在发髻不显眼处,他拿起一对儿珍珠耳环看了看。
弯下腰贴在她耳边,将耳环放在耳边比了比。
他抬眸看着镜中的娇颜,感叹道,“青云教绾头上髻,明月与作耳边珰。”
清浓羞得不敢看他。
她记得杂书中提起过曾经有人用此言赞誉年少时风华绝代的永宁大长公主。
而当时年幼的承策顺口接的“仿若神女披云霞,伸手可摘星与月”也被流传下来。
再后来他少年成名,一度诗书冠绝天下。
清浓慌乱中抢过他手中的耳环自己带上,“我自己来。”
然而耳边的俊美的脸颊并没有移开,穆承策很享受这种逗弄她的感觉。
他换了一副无辜的表情,可怜兮兮地问,“浓浓,五哥送了你十二支桃木花神簪,取的是辟邪平安之意。”
“还有,我贴身佩戴的盘龙玉也给了你,浓浓是不是也该送五哥一个回礼?”
清浓这才想起来,“对哦,我的扳指!”
那日落在了马车边,回来后就给忘记了。
她懊恼极了,“可能丢了,可惜了。”
穆承策走到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宠溺道,“浓浓睡醒了没看到枕边的东西吗?”
“枕边?”
清浓提着裙子跑到床边,果然看到熟悉的檀木盒子,打开一看,白泽扳指完好无缺地放在里面。
她惊喜极了,“五哥,扳指没有丢。”
“嗯,我找回来了,就想等浓浓自己发现,亲自给五哥带上。”
“可是五哥等了好久,浓浓都没想起来。”
他尾音轻颤,带着浓烈的失落感。
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清浓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十恶不赦。
穆承策只一瞬间便收起来悲伤,“不过我想浓浓是这两日太累了才没想起来的,只要浓浓现在替五哥带上,我就非常开心。”
笑话,让娘子心疼就够了。
但愧疚就非大丈夫所为了。
果然见到清浓肉眼可见地舒心,她拿起扳指,非常郑重地套在他的拇指上,
“我选神兽白泽,一因它上知天文地理,下通万物人情,与五哥极为相配。”
“二因它象征祥瑞,所到之处,万劫退散,愿停战止戈,天下太平。”
她的指尖摩挲着他虎口的薄茧,“五哥带上正合适。”
他骨节分明的指节少了文人的纤长,显得粗犷很多。
清浓摸着并不觉得难受,她带着好奇摸了摸他掌上的其他薄茧,一圈圈的,还挺可爱的。
穆承策摊开手任由她玩,“浓浓,这算不算是交换定情信物?”
清浓轻声哼哼。
傲娇地应下。
胸口的盘龙玉微微发热,虽然中间的小兔子坏了,但它救了她一命。
希望有朝一日白泽扳指也能给他带来福运。
穆承策感慨道,“终有一天,五哥会给你太平盛世。”
清浓坐在床边,顺势靠在他身上。
她耳边贴着他结实的腰腹,力量感十足,“五哥教我骑马射箭吧。”
以为她心血来潮,承策握起手将她柔软的小手包在掌心,“浓浓怎么突然想学骑马射箭了?”
他很自然地将清浓的手环上自己的腰,揽着她的肩背,“我三岁开蒙,傅枭将军严苛,我幼时可吃了不少苦,浓浓体弱,怎么能承受得住呢?”
清浓不满地抬头仰视他,“可是五哥也说练武没有捷径啊?我若是会武也不会成为旁人眼中的鱼肉,拿捏你的软肋!”
她纤长的睫毛轻颤着,水润的眼眸里写满了坚定。
穆承策叹了口气,弯下腰抱着清浓的后颈将她裹紧怀中,“浓浓,对不起,是五哥没有照顾好你,不会再有下次了。”
清浓感觉他手臂上蓬勃欲涨的力量,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我刚刚说得不对,我重新说!”
她站直了身,抬眼望着他,坚定异常,“要是我变得很厉害,以后就可以美救英雄,佳话永传,也可以像姑母年轻时一样,风华绝代!”
她的期待真真切切地让他感觉到鲜活的生命力。
想起前世王府侧院架子上放着的那些磨损弓箭。
是不是曾经的浓浓也是这样想的。
去掉她话中所有的修辞。
那就是……
她想保护他。
曾经他否定她一切危险的行动,觉得这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也许是拒绝次数多了。
又或许是后来她们之间隔着血仇。
她肉眼可见地变得体弱多病,脆弱不堪。
所以他狠心将她送回京,在王府将养。
以为看不到他,她会慢慢好起来。
谁知道最后便是天人永隔。
她身中寒毒还能做那么多事情,或许如今他可以让她试一试。
左右都有他护着,就当是强身健体了。
“怎么了嘛?不可以?”
清浓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但下一刻她坐直身子,牵着他的手轻晃,“承策,哥哥~你就让我玩一玩嘛~嗯?”
穆承策突然觉得不想这么快答应她,他强作镇定,“嗯~这个得让我考虑一下!”
“我就学简单的,不让自己累?”
他很受用,弯下腰点点侧脸,“嗯,那你亲我一下,让我再想想。”
清浓嘟着嘴凑上去,怎么这么难哄啊。
就在她吻上的一瞬间,他偏过头,唇瓣迎上她的吻。
清浓猛地睁大了眼睛,惊得要往后退,下一刻她的腰身被整个托起,被迫承受他的吻。
他极少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么放肆的事情。
大概是小姑娘给足了他放肆的底气。
承策的吻又重又凶,清浓有些招架不住,猛地推开他,“我是在通知你!你别想用美色迷惑我!”
说着她转过头不看他。
身后久久没有回应。
她微侧过脸,用余光偷偷看他,谁知正好撞进他含笑的眸子里。
“嗯,是五哥的错,我下次尽量不用美色迷惑浓浓。”
清浓气结地想尖叫,开始耍赖,“我不管,便宜都被你占尽了,五哥必须要教会我,我要是学不会的话……”
穆承策斜倚在床柱边,一脸玩味,“学不会怎么样?”
“哼,那本郡主就大肆宣扬我的箭术和马术出自大宁战神承安王殿下,看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