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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骗娶失忆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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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失忆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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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粘稠而缓慢。 阿斯克勒庇俄丝做完最后的包扎,轻轻舒了口气,那条碧绿的翡翠树蝰乖巧地盘回他的颈窝,蛇信轻吐,似乎也带着一丝疲惫。 “最危险的时期算是过去了。” 阿斯克勒庇俄丝抹了把额头的汗,看向如同石雕般守在床边的李维斯。 “她的生命力顽强得超乎想象,但精神层面……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何时能醒来,醒来后如何,都是未知数。” 李维斯没有回头,他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倾注在床榻上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上。 他握着尼古拉丝没有受伤的右手,那枚黄金戒指在昏暗的油灯光下闪着微弱却执著的光。 李维斯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庆幸: “能活下来就好……只要她还活着,怎样都好。” 这句话,七分表演,三分却是真实的感慨—— 感慨于自己计划的成功,感慨于这具九阶超凡者躯体的强韧。 接下来的日子,李维斯将“深情恋人”的角色扮演到了极致。 他向文书室请了长假,日夜不离地守在医务室。 阿斯克勒庇俄丝调配的需要定时服用的药汁,他总是先小心尝一口温度,再极其轻柔地、用特制的细管一点点喂入尼古拉丝口中。 李维斯会用温水浸湿的软布,细致地为她擦拭脸颊和手指,动作轻缓。 他甚至弄来了一把旧七弦琴,在尼古拉丝沉睡时,磕磕绊绊地弹奏着从阿波罗送的那本《古艺术史》里学来的、旋律简单的北境小调,音调生涩,却带着一种笨拙的真诚。 阿斯克勒庇俄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李维斯注视着尼古拉丝,而她注视着他。 她偶尔会动用新觉醒的一阶能力,指尖泛起微光,点在李维斯的太阳穴,为他驱散一些守夜带来的疲惫。 “省着点力气,她需要的是一个清醒的你照顾,而不是一个累垮的病人。” 阿斯克勒庇俄丝的话语带着难得的关心。 那条翡翠树蝰也似乎对李维斯愈发亲近,有时会主动游到他手边,用冰凉的脑袋蹭蹭他的手指。 这种无声的支持,比任何言语都更能强化李维斯“痴情恋人”形象的可信度。 第三天黄昏,油灯初上。 床榻上的尼古拉丝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深邃的紫色眼眸,但此刻,里面盛满了茫然、脆弱,如同迷途的幼兽,找不到任何焦点。 她下意识地想坐起,却牵动了伤口,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别动!” 李维斯立刻上前,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用的是他苦练许久的、略带口音的北境语言: “你受伤很重,需要休息。” 尼古拉丝的目光困惑地聚焦在他脸上,充满了陌生的警惕。她的嘴唇翕动,发出的声音干涩而微弱: “你……是谁?” “这是……哪里?” 李维斯的心脏猛地一顿。 失忆了! 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完美实现! 他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只有恰到好处的、混合着心痛与温柔的神情。 他轻轻握起她戴着戒指的右手,引着她的指尖触碰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对应的金戒。 “我是李维斯。”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语速缓慢而清晰,确保每个音节都能被她理解: “你是尼古拉丝。这里是蓝宝石港口,你受了伤,我们在……在一起。” “尼古拉丝……李维斯……” 她喃喃地重复着,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和那对戒指上,眼中的警惕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试图抓住什么的急切: “我们……?” “我们是恋人。” 李维斯的语气无比肯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们约好去幻海湾旅行,遇到了灾变……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持续用北境语低声安抚,讲述着那些他精心编织的、关于“极光”、“精灵园丁”和“玻璃花房”的碎片化“回忆”。 声音如同具有魔力,一点点填补着她空白的脑海。 尼古拉丝静静地听着,初醒的脆弱和对环境的陌生,让她本能地倾向于依赖这个唯一能沟通、且看似与自己关系亲密的人。 戒指的存在,语言的共通,还有眼前之人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深情,像几根细腻却强韧的蛛丝,开始编织成她认知中全新的世界。 几天后,趁着尼古拉丝再次入睡,李维斯找到阿斯克勒庇俄丝,脸上带着忧虑。 “阿斯克勒庇俄丝小姐,尼古拉丝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身份证明恐怕也都在灾变中遗失。” 他搓着手,显得十分为难: “这就医的费用,还有后续的调养……” 阿斯克勒庇俄丝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费用的事不急。盟会内部有规矩,核心成员的直系亲属或重要关系人,在紧急情况下可以特事特办,优先救治,身份核实可以延后。” 她看了一眼病床上沉睡的尼古拉丝,又看了看李维斯: “你们的关系,还有这戒指,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会向上面说明情况,先把她的名字记在你的名下,作为家属处理。” “这点权限,我还是有的。” 阿斯克勒庇俄丝作为医生,本来在摆渡人盟会内部的地位就足够优越,更何况她刚刚觉醒了超凡能力,已经有火箭速度升职的苗头。 庇佑李维斯和尼古拉丝可以说是举手之劳。 李维斯露出感谢的神情,心中却暗道侥幸。 摆渡人盟会这种灰色地带的规则,果然给了他可乘之机。尼古拉丝的“黑户”问题,暂时被压了下来。 待在有组织中超凡者庇佑的医务室,绝对是最安全的选择。 然而,尼古拉丝对医务室的环境表现出日益强烈的排斥。 消毒水的气味、冰冷的器械、甚至窗外码头的喧嚣,都让她蹙眉,潜意识里仿佛有种本能的反感。 当她第三次在夜间被噩梦惊醒,紧紧抓住李维斯的手,用生硬的北境语断断续续地说: “离开……这里……不喜欢……” 李维斯知道,时机到了。 他再次找到阿斯克勒庇俄丝,表达想带尼古拉丝回家调养的想法。 “这里的环境可能不利于她恢复,我想带她回我租住的地方,更安静一些。我会严格按照您的嘱咐给她用药和换药。” 阿斯克勒庇俄丝再次检查了尼古拉丝的伤势,确认已脱离危险期,只需静养和定期复查后,便点头同意了。 “也好,熟悉的环境或许更能让她安心。定期带她回来复查。” 她再次许诺: “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找我。” 于是,在这个海雾弥漫的清晨,李维斯小心地搀扶着依旧虚弱、记忆空白的尼古拉丝,走出了摆渡人盟会的医务室。 神祇跌落凡尘,而窃取神权的赌徒,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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