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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诗卡在手,太子妃她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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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空庭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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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悔恨如同毒藤疯狂滋长,几乎要将她吞噬。 可此刻,她脸上却不得不绽开一个强撑的笑意。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摇曳的暖黄烛光将她笼在其中,如同披上了一层薄纱,营造出一种朦胧而脆弱的暧昧氛围。 什么小嫂子的矜持与尊严,此刻都成了最无用的累赘。 沈青霓只求能安然无恙、全须全尾地走出这文渊阁! 方才那场险之又险的色诱仅得一丝缝隙,此刻更是半分松懈都不可有! “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旧物罢了。” 她声音轻柔,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释然。 “王爷若瞧着顺眼,留在您这里便是,若哪日觉得腻了,顺手再遣人送回昭华殿便是。” 她觑着萧景珩那依旧沉沉落在她身上、辨不出喜怒的目光,心头狂跳,再不敢多说一字,连忙柔顺地屈膝,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福礼: “天色确实不早了,青霓就不多扰王爷清净了。” 她维持着屈膝的姿态,螓首低垂,声音细弱,“您早些安歇。” 她并非起身,而是保持着这个恭顺的姿态,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他开恩,下令撤走那如同鬼魅般守在门外的侍卫。 萧景珩的目光在她低垂的发顶停留片刻,眼底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沉寂。 他并未开口,只是极其随意地抬了抬手,做了个无声的指令。 檐角阴影处,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如烟般消散。 紧接着,门外传来极轻微的金属摩擦声——门阀被撤去了。 沈青霓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终于得到一丝脆弱的松弛。 她如蒙大赦,却不敢表露分毫,只将姿态放得更低,轻声道:“谢王爷。” 随即,她缓缓站直身体,转身,一步一步,极力稳住虚浮的脚步,朝着那扇终于开启的自由之门走去。 门外的月光,清冷如水。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门框的刹那—— 身后,那如同贴着骨髓滑过的、凉薄到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嫂嫂。” 这两个字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她刚刚筑起的脆弱防线。 “若想在这府里安安稳稳地度日……” 他顿了一下,那停顿里带着令人窒息的威胁。 “还是早些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想罢,于你于我,都好。” 沈青霓抵在门板上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片刺痛。 不该有的念想…… 指的是她对亡夫遗物的执着?还是她心底那点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恨意? 她喉头滚动,最终,却是一个字也未能吐出。 没有反驳,没有质问,甚至连一丝应承的虚言都没有。 只有一片死寂的沉默。 她沉默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门外,提心吊胆守候的霜降与映雪立刻迎了上来,灯笼昏黄的光晕映照出她毫无血色的脸和微微发颤的唇。 两个丫鬟心头俱是一沉,不敢多问,只无声地一左一右扶住她微晃的手臂,将灯笼的光稳稳地照在她脚下蜿蜒的石径上。 月光清冷地泼洒在庭院中,将草木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 萧景珩负手立于敞开的轩窗前,目光如同幽冷的寒潭,追随着那道被灯笼簇拥着的、纤细单薄的身影。 一种深切的悔意,从沈青霓心底深处翻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溺毙。 悔不该……当初动了那个匣子的心思! 那试图以退为进的小心机,如今看来,如同一把淬了剧毒的双刃匕首,狠狠捅进了她自己最脆弱的命门。 非但没能达成目的,反而招致了灭顶之灾! 系统界面上,那本已艰难攀爬至半程的任务进度条,正以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速度向后疯狂倒退! 鲜红的数字刺得她眼睛生疼——10%! 仅仅一夜之间,她耗费无数心血、步步为营才积攒起的成果,不仅付诸东流。 甚至为未来的路布下了荆棘丛生、悬崖遍布的险境! 整个攻略路线,都被萧景珩那蛮横至极的举动,彻底扭曲! 更令她感到无力的是。 哪怕现在回溯,她依旧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在哪个环节触动了那头凶兽的逆鳞。 对亡夫的哀思?不,她自认表现得克制而体面,毫无逾矩。 对萧景珩的态度?更是谨小慎微,始终维持着“疏离的恭敬”与“寡嫂的体面”。 没有一丝暧昧,没有半分暗示,所有的应对都力求合乎礼法,恰到好处。 甚至……昨夜那般绝境,她倾尽全力,几乎耗空了识海中积攒的卡牌能量,才侥幸从他指缝间挣得一丝喘息之机。 萧景珩他根本就不是沉溺美色、会被轻易诱惑的人! 那他这突如其来的心思,究竟源于何处? 来不及了!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尖锐响起——强制营业时间开始! 沈青霓被这声音惊醒,才发觉自己还僵立在文渊阁冰冷的地板上。 窗外,夜色更深沉,如同浓得化不开的墨汁。 然而,属于靖王府的喧嚣,却并未因夜深而平息。 萧景珩他仿佛铁了心要给她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从文渊阁回来的路上,命令已然下达——连夜撤换昭华殿所有旧物!一件不留! 她如同被钉在原地,脚下生根。 视线所及,曾经承载着她无数隐秘心思、此刻如同被粗暴剖开的躯壳。 一盏盏刺目的风灯如同鬼魅的眼瞳,沿着曲折的回廊、幽深的小径次第亮起,将沉睡的王府彻底惊醒。 这盘踞京城的庞然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喉管处灯火通明。 无数粗壮或伶俐的人影在其中穿梭、奔忙,发出沉闷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木器搬动的摩擦声…… “娘娘。” 老管家不知何时已躬身立于她身后半步,声音平板无波,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王爷吩咐,请您今夜先在腾安阁安歇,下人们已收拾妥当,更深露重,还请娘娘莫要在此久立,早些移步歇息吧。” 他的目光垂落在地上,并不曾真正看向她。 该走了。 理智在脑中冰冷地回响。 识时务者为俊杰。 此刻的违逆,只会换来更可怕的后果。 可双脚如同灌了沉重的铅水,一步也挪不动。 她僵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 ——那曾萦绕过她与萧景琰共处时微妙气息的素色床帐,被粗暴扯下,揉成一团; ——那张她闲暇时倚靠读书的缠枝藤蔓小几,被两个粗使仆妇毫不怜惜地抬出,磕碰在门框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甚至窗棂上那串她亲手系上的、曾随风发出过细碎清音的银铃,也被一只粗糙的手一把拽下。 随意丢进一个巨大的藤条筐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悲鸣。 她感觉自己被硬生生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灵魂在无声尖叫着扑上去,徒劳地想抱住那些即将被黑暗吞没的过往,哪怕只留住一片衣角、一缕木香; 另一半灵魂却如同冰雕,冷冷地矗立在这无望的深渊边缘,一遍遍重复着无情指令:听话,隐忍,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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