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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我真不想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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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整个乾坤都在我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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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对于刚刚登基的新皇帝来说,如果有人问他最喜欢干啥,那十有八九都会脱口而出——上朝! 对啊,没错儿,就是上朝! 你想象一下,底下黑压压乌泱泱的一片人,齐刷刷地全部跪倒。 全都匍匐在你的脚下,齐声山呼“万岁”的时候,那场景,那排面,谁能顶得住啊? 简直比喝了一锅人参汤还提神! 所以,新皇上任,那叫一个勤快。 只是,他们哪是热爱工作啊,分明是爱上了坐在龙椅上听人山呼万岁,那种唯我独尊的滋味儿。 不过,这样的“爽感”就像吃一顿饕餮大餐,再好吃的东西,次数多了也就腻了。 等哪天皇帝不怎么上朝了,那就说明—— 对于这种上朝时的“爽感”已经免疫了。 乾熙帝不一样,人家可是勤政的典范,该上早朝的时候,那是一定要上的,绝不赖床。 现在他去斋戒了,可早朝不能停啊。 于是,这主持早朝的重任,就落到了监国太子沈叶的肩上。 以前,太子倒也监过国,不过那时候还年纪小,皇上心疼,早朝也就免了。 但这回不一样,皇上撂下一句“一切如常”,意思就是: 该上朝上朝,该奏事奏事,全都交给太子处理! 这算不算是对太子处理甄演遇袭事件的补偿,或者说是奖励? 只不过,究竟乾熙帝怎么想,谁知道呢。 皇上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反正你只管老老实实照做就对了。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上朝这事儿,谁都不敢含糊。 乾熙帝可不是前朝那位个“上朝随缘”的主儿,你想不上就不上? 在他这儿,缺席一次早朝,可能就让你永远不用来了。 比如,当年有位国公,上朝不积极,让乾熙帝觉得,这人不够尊重自己。 好,上朝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乾熙帝立马把这位上朝的权利,以及爵位都传给了他堂弟。 所以,哪怕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大家还是老老实实地乖乖来打卡, 毕竟,谁也不想“被代替”。 太和殿外,大臣们早早的就聚在一起,聊的都是昨天“叩阙”那场大戏。 有人替商荣骏摇头惋惜,也有人说起他就忍不住偷着乐—— 这幸灾乐祸的劲儿,也足以证明,商大人平时的人缘似乎有点不咋地。 “要我说,这回叩阙都成笑话了!”有人开了腔。 “太子出了一道题,叩阙的上百个太学生,能写出像样文章的,居然寥寥无几!” “剩下的都是狗屁不通,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接茬: “何止是狗屁不通啊,我看纯粹就是一摊臭狗屎,一堆烂泥!” “太子派人贴出来的文章我都看了,差点儿没闪瞎我的眼!” “太学现在就这样的水平啊?学问还不如童生,也敢跑去叩阙?真是可笑又可叹哪!” 一位没考上庶吉士的官员幽幽地补刀: “不知道翰林院那几位跟他们一起叩阙的翰林,心里是啥滋味?” 这话一出,引得全场一阵哄笑。 翰林院掌院学士许纯平也站在人群里,一听这话脸就黑了。 但脸色更难看的是太学祭酒楚明伦—— 太学生被说成这样,不等于当众啪啪打他的脸吗? 可他又没法反驳,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 回去之后,楚明伦就把那些叩阙的太学生狠狠训了一顿, 然后宣布:全体闭门苦读三个月,考核不过,休想出门! 另外,太学要加强考核,不合格的一律开除。 这一系列操作,既是为了挽回太学的面子, 也是把太子的意思不折不扣地落实到位: 好好读书,别去瞎掺和你们把握不住的事儿。 那边大臣们聊得火热,这边几位皇子也在底下嘀嘀咕咕。 之前,八皇子和四皇子一直是心思各异,俩人也是貌合神离。 最近俩人关系却是突飞猛进, 颇有点“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好兄弟就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四哥,你说今天太子上朝,会不会直接坐到宝座上啊?”八皇子不怀好意地问道。 四皇子板着脸,好像谁都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我看他没那个胆子,估计还是老位置,接受群臣的参拜。” 八皇子想到太子坐在须弥座旁接受群臣拜见的场面,心里不由得酸溜溜的: “脚踏乾坤的感觉,真让人羡慕啊……” 四皇子眼里也闪过一丝向往, 谁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呢?他也想端坐在上面,而不是匍匐在龙椅之下。 不过,这龙椅可不好坐, 就是不知道这回太子能不能把握得住。 “太子这次处理叩阙挺漂亮,你说他会不会趁机……”四皇子话没说完, 八皇子却秒懂,笑了笑: “做人不能飘,一飘就挨刀。 说实话,我倒是希望他能飘一下。要是真飘了,那对手就不是我们了,自会有人对付他!” 两人正说着,就听一声高喊:“上朝——” 清脆的净鞭声响起,太和殿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六部九卿和王公贵族按照自己的队列鱼贯而入。 皇子们排在亲王前面,八皇子和四皇子进门时没看见太子,心里一喜, 他以为太子有可能在御阶之上,接受群臣的朝拜了。 谁知站定一看,太子好端端的就站在他们前面。 随着礼官引导,群臣对着空荡荡的须弥座三叩九拜。 乾熙帝此时虽然不在,规矩却一点都没少。 太子始终站在群臣最前方,动作和大家一致, 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几位皇子看得失望, 他们巴不得太子得意忘形, 可惜太子没给他们这机会。 他越是低调,有些人心里就越是痒痒。 四皇子站在队列里,眼睛都快把太子的背影盯出个洞来。 他多希望太子能飘起来啊—— 哪怕只是微微侧身,对群臣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或者在接受参拜时,脚步往御阶上挪那么一寸; 又或者开口时,声音里带上一丝监国特有的威严。 可太子偏偏没有。 他站得笔直,行礼时连衣袂翻飞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多一分则张扬,少一分则懈怠。 八皇子在一旁看得牙痒。 他连怎么在父皇面前“不经意”地提起太子逾矩的说辞都想好了—— “太子哥哥也是情急,毕竟国事要紧”, 或是“监国辛苦,一时忘形也是有的”。 可太子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那些等着看戏的大臣们也暗自失望。 他们盼着太子能稍稍得意,哪怕只是站在御阶旁接受朝拜,他们就能在奏折里写上“太子监国,仪同国君”这样的字眼。 那样的话,生性多疑的乾熙帝,心里能没一点儿想法? 可现在,太子规规矩矩地跟着大家一起行礼, 倒让他们准备好的那些“忠言”全都憋回了肚子里。 他就这么稳稳地站着,像太庙里的青铜鼎,任凭风吹雨打,自岿然不动。 这份超出年龄的沉稳,反而让那些盼着他犯错的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可现在太子规规矩矩跟着行礼, 皇上知道了,多半只会夸他懂事,而不是忌惮。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御阶下的太监拉长声音喊道。 大家都以为没人会在这时奏事, 毕竟皇上又不在,奏这个干啥? 谁知都察院监察御史申友定突然站出来: “臣有本启奏!” 这话一出,太监愣了,百官也愣住了—— 皇上不在,你奏什么奏? 可早朝流程摆在那儿,又不能拦着。 太监只好看向沈叶。 佟国维、张英等人也齐刷刷望向太子。 沈叶心里门儿清:这位申御史绝对是有备而来, 不是叩阙的事,就是吕柏舟打死田文静,要么就是甄演那桩。 他略一沉吟,开口道: “陛下正在斋戒,申大人将奏本交南书房批转。” 申友定一愣,脖子一梗,声音又拔高了三分,语气更是不依不饶: “太子爷,陛下命您监国,早朝所奏之事就该由您处理,请您不要推脱!” 说着举起奏折,像托举一个滋滋作响,必须尽快扔出去的炸药包: “臣参步军统领衙门统领隆科多纵兵闯入翰林院,擅自捉拿编修,有辱斯文……” 他细数每一条罪状,每说一句就偷瞄一下太子的神色。 谁知太子端立如松,根本没有打断。 任由他滔滔不绝地说完,这才不紧不慢地淡定开口: “收起申大人的奏折,待陛下阅览。” 随即扫他一眼,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道:“退下吧。” 申友定此刻就这么僵在那儿了——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应对方案,压根儿就没想到,太子根本就不接招。 退下去?不甘心。 不退?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他犹豫,太监已经上前要收奏折。 申友定猛地回过神来,声音嘶哑,几乎是高声喊: “太子爷,陛下将国事托付于您,您岂能如此玩忽职守! 您这样处理政务,如何让天下信服?如何对得起陛下重托!” 这话一出,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原本看热闹的四皇子等人也神色一凛—— 谁也没想到,这场早朝,居然这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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