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小孩子，你的爸爸妈妈是白塔里的高层吗？”
陆苍迟疑了一下，做出怯生生的样子，微微点头。
白塔高阶学者的子女，能在白塔的高层进出。
就像是尤娜一样。
尤娜本身不是学者的时候，就能在白塔内进出了。
不过，对应学者的资源和权限，却依旧需要考核才能拥有。
而且能进出的白塔，也就只有父母所管理的这一座。
真要说身份的特权，就没有更多了。
因为作为白塔的高层，本身就可以将白塔里的书带出去。
再加上作为白塔的高层人员，整天待在白塔里，也总不能因为这个限制，让孩子不能去找父母吧？
所以开放这个权限，算是人性化的对待。
白塔没有办法走后门拥有学者特权，但也依旧有一些出于人性化考虑的规矩对待。
所以，一个小孩子出现在白塔里，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他是白塔高层的孩子。
“你也对轮回感兴趣？”
圣一坐在了陆苍的对面。
对方，似乎已经忘记自己了。
也是……
自己的一切都成了未解之谜，现在的圣一，应该不知道是谁夺取了他的轮回印记，也不知道自己的样貌。
所以，目前的自己对圣一而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罢了。
陆苍想了一下，缓缓闭眼，然后再睁开了眼。
最终带着灿烂笑容开口道：“嗯，我很喜欢这本。”
圣一露出温暖而开朗的笑容：“哈哈，我也对轮回很感兴趣。”
“这本书，很有意思吗？”
陆苍用激动的语气回应道：“嗯！很有意思！看着主角一次次的轮回，从弱者不断成长，逐渐知晓一切，改变一切，真的太爽了！”
圣一笑了笑：“哈哈，有那么爽吗？”
“看来真的是很有意思了。”
他用充满怀念的语气说道：“轮回啊，让人得以长生久视。”
“就好像是成神一样，能够俯瞰千载岁月，万古长青。”
“只要无尽的轮回下去，迟早能成为世界顶点的存在。”
陆苍眼里流露出惊叹和羡慕的神色，似乎对轮回充满了憧憬。
“嗯！真的好厉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轮回吗？”
圣一微笑道：“有的。”
陆苍：“在什么地方？”
圣一脸上露出无奈神色：“那，我也不知道了。”
“其实现在我也在寻找，本来是知道的，可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陆苍：“找到？”
“难道，对方是某种东西吗？”
圣一回应道：“是某种传承，不过现在比起说是传承，更是一个具体的人。”
陆苍惊叹：“哥哥，你知道的好多关于轮回的事情。”
“好厉害……我也想成为轮回者，我也可以找到轮回吗？”
圣一轻笑摇头，说道：“轮回的拥有者只会有一个，如果你得到了轮回，我就得不到了。”
陆苍：“那，也就是说，现在也有轮回者咯。”
“现在轮回的拥有者是谁？”
圣一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在找他……”
“找到他之后，就可以成为轮回者了？”
圣一：“只是找到还不行，必须得……”
圣一看了一眼面前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
“必须得和他好好说清楚，让他把轮回印记还给我。”
哦？
只是说清楚吗？
但是你刚刚那一瞬间迸发的杀意，真是让人一览无余啊。
“你看完的这些书，可以给我吗？”
这个家伙……确实是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就是陆苍啊。
在刚刚，圣一坐下后。
陆苍就进行了一次预演，确定对方到底是装作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的办法也很简单。
陆苍许下了「没有他人知道我拥有轮回传承」的愿望。
然后，愿望实现了。
这，就足以证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轮回者。
也能够证明，眼前的圣一完全不清楚自己拥有轮回这件事。
“嗯，当然可以。”陆苍开朗的回应。
现在要考虑的，就是该怎么杀掉他了。
对方的目的，肯定也是杀掉自己。
陆苍不会因为现在短短几句对话就心慈手软，对方也不是真正的八岁小孩，而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
倘若因为外表的年龄就能够得到赦免的话。
那只要爱尔缇蜜将自己伪装成小孩的模样，自己就不能对她动手了。
直接在城内动手……
陆苍在预演之中已经进行了尝试。
此时此刻，对方的身上已经带了许多7级，乃至8级的防护道具。
还真不好杀他。
况且这里是现世，如果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就可以随机传送逃掉。
不过，现在自己处于无法选中的状态。
哪怕是自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都不知道要杀自己。
以「神级·无解之谜」的无解程度。
估计他想破头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自己这个轮回者的踪迹吧。
可以下手的机会……
想办法给他下毒吧，想办法从内部进行击破。
“对了，还不知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哥哥你已经转职了吗？感觉你的气场和一般人不一样呢。”
圣一的语气中带有些许沉稳，他干笑了两声：“哈哈，我的名字叫圣一。”
“其实，我就是你口中的轮回者了。”
陆苍眼睛发亮，毫不怀疑的信以为真：“真的吗！能不能和我讲一讲你的故事！”
这个圣一。
倒还真是喜欢对小孩子装逼啊，自己是轮回者这件事情，能那么轻易的暴露吗？
如果真的是轮回者还好，毕竟死了也是直接去轮回，别人专门来杀他也没有意义。
杀他的结果，只是让他下一世重新成长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登临绝巅，前来复仇……
所以，即便圣一暴露自己轮回者的身份，也没有任何人敢针对他。
杀了非但毫无意义，反而是直接与一位终将成为8级的转职者结仇。
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敢惹？
但现在，圣一已经没有了轮回的能力，被杀就是真的被杀了。
……
圣一的经历，还真是很多啊。
有一些职业，是仅仅只需要拥有知识就可以转职的。
比如博学者、魔法师、阵法师这类的职业，法系的职业大多都是知识系。
而现在的圣一，居然已经是6级的博学者了。
所以他也能凭借6级博学者的等级，上到第6层的白塔。
至于魔法师职业，他现在居然也已经是6级的魔法师……不过也是，他曾经就是8级魔法师了。
凭借8级魔法师的经验直接升6，一点问题都没有。
“所以，圣一哥，你为什么每一世都只是升到8级，不将职业升到9级呢？”
圣一摇头，看向陆苍清澈的眼神。
“想要说什么，却又感觉和小孩子说不懂。”
最终他无奈摇头叹气道：“每一个职业从8级升到9级的道路，都是一条被折断的道路。”
“8级的观察者需要观察世界的全貌，但世界注定有一处缺失之地，无法被观察到。”
“8级的魔法师需要证明完整的根源，但是根源有所残缺，本就不完整，无法证明。”
“8级的毁灭者，需要完成至少四次的巨大毁灭……每一次至少得是毁灭掉月海这种规模，然后再必须毁灭一种无法被破坏的永恒物质。”
“8级的剑圣，需要领悟唯一一招剑道，此剑道……唉，我说了你也不懂。”
陆苍嘴角轻微抽了抽。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说嘛，圣一哥，你不是说你最强的就是剑圣职业吗？我想知道剑圣升到9级到底有多难。”
“此剑道，需要能够包括世界上一切，同时，这一剑道也不是剑技，而是根源，是战意，是无迹缥缈的暗杀之极致，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治疗之术，亦是绝对的防御，是纵使穿越层层世界，亦能杀到敌人面前的追魂之剑……”
有那么牛逼？
看来确实是很难了。
看来8级想要升到9级，确实不是一般的难。
“不过，凭借圣一哥能无限次轮回，在一条路上死磕下去，应该也能升到9级吧？”
圣一轻笑：“当然，倘若我只死磕一条道路的话，或许能有升到9级的机会。”
“但是，我想走出一条专属于我的道路，我不仅仅只是满足于9级。”
“而是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者。”
“我要超脱，成为至高无上的多个职业9级，不，甚至是超越9级的存在。”
“所以我必须体验这世间之百态，体验不同职业带来的奥妙……”
“只有体验了其他的职业，才能得到更多加开阔的思路，领略到更高的风景。”
这倒是说的没错。
陆苍现在也是同时兼职多个职业，多个职业之间的思路，其实是互相启发的。
前世的科研似乎也是如此。
跨领域的研究反而更容易出成果，因为能观察到这个领域根本没人看到的现象。
……
时间已经逐渐进入深夜。
圣一看了一眼时间，终于起身道：“哈哈，不由自主就聊太久了。”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对轮回感兴趣的小孩……”
“真是看到了当初的我。”
圣一轻叹一声：“穹夜，我得走了，下次有机会的话再见。”
陆苍轻轻点头：“嗯……圣一哥再见。”
呼——
好似一阵风一般，圣一就消失在了陆苍面前。
陆苍看着消失的空气。
呼了一口气。
双手插在口袋中，感知扩散而出——
瞬间就捕捉到了圣一的身影。
此时此刻，圣一已经抵达到白塔底层了。
速度还真快。
“圣一，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明明在预演中没有看到。
却在现实中接触到了。
唰——
又是一个瞬间，陆苍就落在了白塔之外。
尤娜现在还在白塔里，倒是暂时不用管他了。
圣一啊。
你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倘若没有轮回上的冲突，或许自己和他能成为朋友。
但是因为轮回的存在，两人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要杀掉自己，以此重新获得轮回。
而出于这一层的关系，自己也必须杀掉他，免得自己留下死亡的破绽。
至于和解？
呵，这种属于豪赌，陆苍自认自己不缺一个朋友。
至少不缺一个随时可能杀掉自己，对自己有生命威胁的朋友。
圣一走入了一处黑暗的地窖之中。
陆苍也跟随他，走在开阔的大道上。
感知下探，死死盯着对方的行动。
同时，陆苍感知联系冷清莹。
“小冷……想不想践行刺客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