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手的话,立马引起了身旁班长的注意。
“你说什么不对劲!?“
“尸潮,尸潮数量不对劲,这怎么看都不像六十万的样子!!”
班长听后脸色大变,还以为是变多了,放下记录距离参数的笔和通讯器。
“我看看!!”
说着话,站起身推开观察镜之前的士兵,自己亲自查看起来。
越看,脸色越怪异,从惊恐变成了迷茫。
尸潮的数量不是比预估的60万多了,而是少了,太少了。
“这就是全部尸潮吗?
怎么可能连四十万都不够呢?!
难道是总部把消息弄错了?!”
“是啊,班长,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准确的讲,估计连三十五万都不到。”
另一名战士,也拿起望远镜确认情况,也觉得数量不对。
“班长,我觉得还是赶紧汇报一下吧。
就一轮炮击,尸潮就已经被炸的七七八八了。
现在的尸潮已经不密集了,再炸下去,完全就是在浪费炮弹啊!”
“再等等,盯着尸潮大后方,看仔细了!”
班长觉得不放心,又把观察镜来来回回的摇动,查看,确认。
直到第二轮炮击开始了,通讯器里传来炮兵阵地询问数据的声音。
班长才从观察镜前离开,来到通讯器前,拿起通话器。
“报告,这里是炮兵观察一号位,根据我们这里的测算,尸潮数量不足……”
班长原本想说三十万出头,可想了想还是往上报一报。
“不足40万!
两轮炮击已经超额实现了打击效果。”
此消息被炮兵旅长得知之后,又惊又喜。
亲自来到了战前指挥部报告这个事情。
诺敏、赵守正、蒙克等一众军官,彻底懵了。
“怎么回事儿?!”
“连40万都不到,可千万别搞错了!”
炮兵旅的旅长拍着胸脯,给自己的观察手打包票。
“赵将军放心,这次安排的两组观察手可都是老炮兵了,他们的眼睛比我这个旅长都毒。
确定了不到40万,一定不会错!”
赵守正背着手,在指挥部里来来回回踱步,觉得还是不能大意。
“你们炮兵旅根据观察手的信息调整炮击基数。
蒙克,再安排两组侦查单位,去查看一下尸潮情况。
一定要确切的消息!”
“是,我这就去安排!”
这个变故不仅没有让诺敏和赵守正放松,反而越发紧张。
尸潮的规模不仅仅有李凡最先发现的时候预估过数量的。
还有在沈市会议室里的时候,听过丧尸区监控测算的。
再加上三天前,第三大区确定了有十几万尸潮向第二大区移动的轨迹。
怎么可能只有不到40万的尸潮?!
出现这种情况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第三大区的十几万尸潮,并没有到第二大区。
而是路过第二大区,目标是第一大区。
很可能还带走了第二大区的部分尸潮。
赵守正和诺敏两个人同时想到了这种可能,心里也为第一大区捏了一把汗。
“看来是冲着第一大区去的。
咱们这里虽然减轻了压力,可第一大区就真的成了整个战场的关键了!”
诺敏站起身,直接来到了第一防线上,赵守正也跟在其后。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第一大区的尸潮突然增加二十万。
他们那里原本就要面对几百万尸潮,多这二十万也不过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我担心的是,李凡说的——五阶丧尸!!”
闻言,赵守正的心里一紧。
“你是说,第一大区方向,有五阶丧尸?!”
“很有可能。
那天大会之后,李凡就特别叮嘱过,一定小心五阶丧尸。
咱们都没见过五阶丧尸,就算是全国所有安全区都没有有关于五阶丧尸的确切记录。
可是,能让李凡都十分忌惮的五阶,肯定不简单!”
赵守正的心也悬了起来。
因为李凡给各个大区高层着重介绍的时候,原话是:
“五阶丧尸已经超越了碳基生物的范畴了。
刀枪不入,速度已经是常人视力无法扑捉。”
而赵守正听后,根本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就像人,无法想象最真实的太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那咱们赶紧上报总指部吧!”
“等等,等咱们侦查清楚了再上报。
一旦真的确定了五阶丧尸就在第一大区,那可能就需要李凡……”
说到这儿,诺敏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督战队里的几十个头盔人。
“或者是那些人出手才能解决得掉的麻烦了!”
而就在他们俩商量的时间内,后方炮兵阵地的炮火声戛然而止。
这就预示着残余的尸潮,已经达不到炮击标准了。
而事实上,残余的丧尸七零八落,分散到各处,林林总总也不到七八万的样子。
炮火犁过的焦土仍在冒烟。
未被彻底摧毁的丧尸凭借着最原始的本能,向不远处的废弃集镇汇聚。
拖着残躯,从弹坑、从同类尸堆中爬出。
集镇另一边土墙上的人气就像磁石,而这些幸存的丧尸就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
缓慢却又固执地重新聚拢成一股粘稠的黑色细流。
而后加速,朝着那两个如同张开巨口的集镇废墟狂奔而去。
穿过集镇,就是东边那道诱惑着它们嗜血本能的最后防线。
然而,这两个废弃的集镇,就是这些剩余的尸潮第二坟场。
集镇死寂无声,砖石瓦砾间似乎空无一物。
当第一只二阶丧尸的脚爪踏进主街的瞬间。
“轰——!”
反步兵雷的钢珠暴雨般水平炸开,将前方扇形区域内的七八只普通丧尸连同那只二阶丧尸的下半身一齐撕碎。
这声爆炸如同发令枪,整个集镇瞬间活了!
不,是瞬间化作了地狱的沸锅。
丧尸的无所畏惧,反而让埋下的地雷发挥到了极致的作用。
“轰!轰!轰!轰!”
爆炸声再无间断。
触发雷、绊发雷、诡雷、定向雷。
被精心布置在每条小巷、每个窗口、每片废墟下的死亡装置次第苏醒。
破片与冲击波在狭窄的街道里反复折射、叠加,形成无法躲避的金属风暴。
一只“破壁者”刚撞塌半堵墙闯入广场,沉重的身躯便压响了数枚反坦克雷。
足以击穿装甲的聚能射流从下而上,将它岩石化的腹部炸开一个骇人的大洞,内脏与黑色体液喷溅出十几米远。
它如山般倒下,又引发了更多的连环爆炸。
“影爪”的速度让它们在第一轮炮击中存活很多。
可在这里,速度却成了灾难。
它们快如鬼魅的身影在触碰几乎看不见的绊线时,跳雷便从墙角猛然弹出,在齐腰的高度轰然炸开。
高速破片轻易追上并搅碎了它们引以为傲的躯体。
街道上再无完整的物体。
残肢、碎肉、黑血、砖石、金属破片,全部被一次次爆炸抛向空中,又混着硝烟与尘土簌簌落下,铺满了每一寸地面。
爆炸的火光在废墟间明灭闪烁,映照出无数瞬间肢解、飞散的身影。
这不再是冲锋,而是一场在死亡铁砧上被反复捶打、直至彻底化为齑粉的残酷仪式。
集镇,这两个看似空虚的陷阱,正以最沉默又最暴烈的方式,将尸潮最后的挣扎彻底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