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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刀耀世,侠义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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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荒岛重建 分工谋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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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战与冉欣柔的婚事,原是武林盟里一段佳话。那日红绸绕着廊柱,冉欣柔凤冠霞帔,裙摆扫过青砖时带起细碎的金箔,独孤战一身玄色喜袍,腰间玉佩与她的步摇撞出叮咚脆响,满堂宾客的贺喜声里,两人执手对视,眼里的光比烛火还要亮。如今在这荒岛之上,冉欣柔虽素面布裙,鬓边却总别着朵独孤战采来的野蔷薇,风吹起她的发丝,缠着他挽袖时露出的手腕,那份默契早已融在日常的眉眼相顾里。 十几天后的清晨,冉欣柔正蹲在溪边浣洗衣物,忽然指着远处海面轻呼:“你看!那是什么?” 独孤战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晨光里飘着些深色的影子,随着浪头起起伏伏。他瞳孔微缩,立刻认出那是“破浪号”上的木箱——想来是船沉时被暗流卷着,漂了这些天才到此处。船长也看见了,浑浊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扯开嗓子喊:“是咱们的货!快!把木筏推过来!” 几艘新扎的木筏立刻被推入海中,竹编的筏面在浪上轻轻颠簸,像水鸟掠过水面。独孤战带着几个精壮的汉子,撑着长篙在前面引路,木筏破开晨雾,激起的水花溅在他们裤腿上,带着微凉的潮气。众人七手八脚地打捞,麻绳套住箱角时,能感觉到里面沉甸甸的分量,合力往上拽时,箱底还滴着海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搬上岸的木箱堆了小半片沙滩,撬开锈蚀的锁扣,里面的物件大多裹着湿透的麻布。有被海水泡胀的布匹,原本鲜亮的颜色褪成了模糊的灰;有木箱里的陶罐,磕碰得裂了缝,里面的盐巴混着海水凝成了块。冉欣柔翻开一个箱子,拿起面铜镜,镜面蒙着层绿锈,照不出人影,她轻轻叹了口气,将其放在一旁。 “这是什么?”一个水手忽然惊呼,从湿漉漉的稻草堆里捧出个小布包。解开一看,里面竟是些圆滚滚的种子,有麦种、豆种,还有些不知名的谷粒。更让人惊喜的是,有几粒豆子已经破了皮,露出嫩白的芽尖,芽尖上还沾着湿泥,像刚出生的雏鸟,怯生生地探着头。 “是种子!能种的!”那位农民打扮的老汉挤过来,粗糙的手指轻轻拂过芽尖,眼里的光比看到金银还亮,“五月正是好时候,岛上土肥,又有淡水,种下去准能活!” 他说干就干,当天便带着众人在坡上开垦。老汉佝偻着背,手里的木锄刨开带着湿气的泥土,翻出底下黝黑的肥土,嘴里念叨着:“这土得晒三天,把盐分逼出去些……下种时要隔开半尺,太深了芽顶不出来……”他手把手教众人如何挖坑、撒种、盖土,指尖的老茧蹭过年轻人的手背,带着泥土的温度。独孤战学得认真,裤脚沾着泥,额角渗着汗,却乐在其中;冉欣柔则提着陶罐,沿着新翻的田垄洒水,水珠落在土上,很快洇出一小片深色,像在画布上点染的希望。 夕阳西下时,田垄已整整齐齐排开,种子埋在土里,仿佛藏着无数个即将破土的春天。老汉坐在田埂上,望着这片新垦的土地,摸出旱烟杆,却舍不得点燃,只是放在鼻尖嗅了嗅,眼里的笑意像皱纹里盛着的光:“等秋收了,咱们就有粮吃了。” 海风拂过,带着新翻泥土的腥气,远处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像在为这场播种伴奏。独孤战握紧冉欣柔的手,两人望着那片土地,仿佛已看见金黄的麦浪在风中起伏——在这绝境里,生命的力量总能寻到缝隙,顽强地扎下根去。 众人围着那口半沉在沙里的铁箱,指尖抠着锈蚀的锁扣用力一掰,“咔哒”一声,箱盖应声弹开。阳光斜斜地扎进箱底,瞬间照亮了里面的物件——锃亮的犁头泛着冷硬的光,锄刃上的纹路还沾着干涸的泥渍,想来是从前耕耘过的痕迹;羊角锤的锤头缠着几圈防滑的麻绳,木柄被摩挲得油光发亮,握在手里恰好贴合掌心的弧度。 “还有铁钉!”有人惊呼,只见箱角堆着半袋铁钉,长的短的,尖头泛着青灰色的冷光,倒出来时“哗啦啦”滚了一地,像撒了把碎星子。最底下还压着几口黑铁锅,锅沿虽有些磕碰,却擦得锃亮,对着光看,竟能映出人影来,仿佛能瞧见日后锅里蒸腾的热气。 众人合力将东西搬到向阳的坡地,那些被海水泡得发沉的衣物被一件件抖开——靛蓝的粗布褂子、浆洗得发白的棉裤,还有几件孩童穿的碎花小袄,被风一吹,竟像一群色彩斑斓的蝴蝶在沙地上空扑扇翅膀。“搭个晾衣绳!”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刻有人解下腰间的麻绳,两端系在椰树粗壮的枝桠上。衣物挂上绳时,水珠“滴答”落下,砸在沙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那位老农蹲在田边,指尖捻起一粒饱满的白菜种,阳光透过指缝,能看见种子里淡绿的胚芽。“这土得松三遍。”他说着,锄头插进土里,手腕一翻,带起一大块带着湿气的黑土,土块里还缠着几条嫩白的蚯蚓。旁边的年轻人学着他的样子挥锄,汗水顺着下巴滴进土里,“啪”地溅起一点泥花。 播撒菜种时,老农的手抖得厉害,却异常稳当,每一粒种子都落在事先划好的浅沟里,间距不差分毫。“青菜要疏,萝卜要密。”他嘴里念叨着,指尖划过地面,留下浅浅的沟痕,“当年我爹教我的,说种子也认人,你对它上心,它才肯长。” 夕阳西沉时,最后一把菜种撒进了土里。众人坐在沙地上,看着晾衣绳上的衣物被染成金红色,听着远处海浪拍礁的声响,忽然觉得这荒岛竟有了几分家的模样。那些农具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铁锅倒扣在地上,里面盛着半锅刚接的雨水,映着天上渐亮的星子,仿佛藏着一整个夜空的希望。 暮色漫过荒岛的沙丘时,篝火已经升起,噼啪作响的火焰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船长攥着根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个圈,火星子落在他粗糙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抬头看向独孤战,声音被海风揉得有些沙哑:“独孤先生,这岛上的事,得有个人拿主意。您当年在北境带过上万武者,挥师破阵时的气魄,我们都听过——眼下这点人,在您手里肯定能活得周正。” 独孤战正低头用刀削着一根木棍,刀刃划过木节时发出清脆的“咔”声。他抬眼时,火光恰好映在他眼底,那里面没有丝毫犹豫:“行。既然大家信我,我就不推托。”话音落地,他将削尖的木棍往沙里一插,“今晚先分好工,天亮就动手。”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静水,篝火旁的议论声瞬间歇了。有人下意识挺直腰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听令行事的日子。 “建房子的事,”独孤战的目光扫过船长,“还得劳烦您。” 船长黝黑的脸上绽开笑纹,露出两排被海风磨得有些黄的牙齿:“您放心!当年我造"破浪号"时,船底的龙骨都是我亲手铆的,舱房里的(双层床),我能做到上下床晃悠时互不打扰。”他边说边用树枝在沙地上画起结构图,“这木头房不难,先找碗口粗的树干当立柱,底下垫三块石头防潮,屋顶铺棕榈叶,既能挡雨又透气。等稳住了,咱们再和泥——沙子掺着茅草,夯结实了糊在木架子上,那屋子,冬天挡风,夏天凉快,比船上的舱房舒服十倍!” 旁边几个曾跟着船长修过船的水手立刻附和:“船长的手艺没的说!上次船舵断了,他用三块木板加铁链,硬生生拼出个能用的临时舵,撑着我们漂到了补给站。” 独孤战点点头,又指向一个挽着裤腿、裤脚还沾着泥的汉子:“李大哥,你带几个人去找淡水,记得顺着石壁的渗水处找,找到后先做个简易滤水器。”接着看向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张嫂,你清点下剩下的干粮,按人头分好,每天定量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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