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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时代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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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俺想死你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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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说话,许同志,自信点!”林薇那单马尾一翘一翘的。 单马尾,啧~ 你还让我怎么自信啊,学妹! “我好好说的呀。《许茂和他们的女儿》《将军吟》这些书我都挺喜欢的。” “然后呢!”林薇和徐璐那眼睛盯着他不放。 你说嘛!偶像! 许成军摊了摊手:“伤痕文学的价值,在于它敢把过去那些疼得不敢碰的地方摊开来说,这本身就很了不起。就像《枫》里的斗、《伤痕》里的母女分离,这些事以前没人敢写,现在能白纸黑字印出来,本身就是进步。” 林薇抱着胳膊挑眉:“光进步就完了?我们哭可不是白哭的。” “当然不白哭。” 许成军笑了笑,语气却认真起来,“但哭完总得有点别的。现在有些作品,好像把“疼”当成了唯一的本事,写苦难就往死里写,人物从头到尾哭哭啼啼,看完除了心里堵得慌,啥也剩不下。就像人摔了一跤,光抱着伤口喊疼,忘了爬起来拍掉土继续走。” 两女瞬间皱了皱眉头,这对俩大一新生还是有些深了。 关键是和他们的理解的内容形成了本质的差异。 徐璐捏着书角小声说:“可那些苦是真的啊……” “苦是真的,但人活着不光是为了诉苦。” 许成军往后靠在墙上,“你看《枫》里的卢丹枫和李红钢,他们一开始也是热血青年,后来却成了派斗的牺牲品。这故事够疼吧?但光写疼不够。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普通人在那种时候该怎么保护自己?这些问题要是没答案,读者看完除了难受,啥启发没有。” 他顿了顿,看向两人:“我不是说不能写苦难,是说写苦难得有点“后手”。现在大家刚从苦日子里熬出来,更需要知道“以后该咋活”,而不是天天抱着过去的苦日子反复咂摸。” 俩人看着许成军愣了半天。 这人说话好有道理呢,有点厉害啊! 没过一会,林薇突然笑了:“合着你是嫌我们光顾着哭,没琢磨明白?” “差不多这意思。” 他冲两人挤挤眼:“再说了,总当“哭包读者”多没劲?” “建议你们自己写试试。” 两女眼睛一亮,试试就逝世! “我明白了!” “我也是!” 许成军:? 你们明白啥了? 我咋不明白? 说起来好看的姑娘总能凑到一起,如果苏曼舒是98分,这俩也有80分了。 虽然不如苏曼舒,但是也都是凹凸有致,五官端正的主。 聊着也养眼嘛不是! 好像哪不对? 说起来。 许成军并不反感伤痕文学,反感的是只有知识分子的伤痕文学,仿佛他们的伤痕文学才是文学。 其实别管通俗文学还是严肃文学。 在写出来的时候,都是为了吃饭了,为了流行和发行。 但是1979年谁会看报,谁会看那些文绉绉的玩意? 受众是谁? 肯定不是那些苦哈哈的农民和工人。 他们看不懂。 一些伤痕文学,其实本质是文人借文学载体来哭诉自己在这个时代里地位急剧下降。 但是,他们不下降。 对这类人古代就有个名词叫“门阀”,现代有个名词叫“学阀”。 最近被人熟知的是董女士。 不过也不用太过异化伤痕文学,真读过伤痕文学的就知道,大部分出名的作品里面没有写太多“知识分子下放农村吃苦”。 反而恰恰相反,大部分伤痕文学的氛围走向前半段虽然痛的要死,但是后半段大部分转积极向上。 只是一类作品里,总有点拔尖的,也总有点扯淡的。 不能以个体看整体,也不好以整体看个体是不是? 真正制约伤痕文学发展的,让这一类书到了21世纪销声匿迹的,是其自身文学性的缺失。 上不了大台面。 至于说莫言获奖那几本以及余华那几本,说白了根本算不上伤痕文学。 踩个尾巴罢了。 你总不能把49年入国党的“老兵”叫“智将”是吧。 太黑色幽默了。 跟徐璐和林薇告别后。 许成军依然没想明白这俩妹子到底想明白了啥。 畅谈间,新锐诗人、作家许成军气定神闲,指挥江山,偏偏说的还很有道理,比她们老师讲的还要好。 俩妹子眼神已经不对了。 崇拜指数有点高... 不妙。 算了,干正事去。 答应翟影、老陈他们的明信片得邮出去。 公交站台的人渐渐多了,37路无轨电车的辫子划过电线,发出滋滋的响。 邮局的绿漆木门虚掩着,玻璃柜台上摆着一摞牛皮纸信封,旁边的铁盒里堆着明信片。 要说明信片那是真带着时代的记忆和眼泪。 上海作家柯灵在1979年发表的散文《上海街景》中,曾提到“邮局门口总有人在买明信片,挑一张外滩的风景,寄给远方的亲友,背面写着“上海的秋天,风很暖””。 看吧,多浪漫的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给你寄一张明信片! 受这帮子文人骚客影响,到了二十一世纪初还有不少文青少男少女把这当作传递思念和浪漫的方式。 至于00后, 他们会问你:啥是明信片! 穿蓝色工装的营业员正用算盘算账,算珠噼啪响曲。 “要寄明信片?”营业员抬头,态度漫不经心,“上海本地四分,外埠八分,贴好邮票放那边邮筒就行。” 国营嘛,不稀奇! 邮政也不会黄是不是? 庙小妖风大,嘿~ 许成军趴在柜台上挑明信片,目光扫过一张张泛黄的卡纸。 有印着外滩钟楼的,有画着豫园九曲桥的,最角落那张印着复旦校门,门楣上“复旦大学”四个字烫着金,和他面试时见到的一模一样。 “就这几张。” 他在里面挑了几张上海特色鲜明的。 给老陈、翟影、小马、老周、苏老、刘组慈。 还要给许家屯的年轻人们,给钱明、赵刚、杏花、二娃、柱子... “就这个。” 在给合肥朋友的明信片背面写下:“合肥的辣汤想你们了,等我回去带松饼——许成军于上海。” 字迹龙飞凤舞,末了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而给许家屯的朋友们,他写下了对故乡的礼赞: 《臆想》 作者:许成军 我想 成为麦场的守望者 亲手码起成排的秸垛 随后 用漫长的季节去守望 等到霜降时节 看一溜溜麦垛披满银白的绒絮 在暮色沉降的风里 静静发烫 我想 成为一粒晚收的麦种 在寒风中、在冻土间 在每一个朝朝暮暮 在大地的怀抱里悄悄醒转 长成倔强的样子 拱破残冬的壳片 用大地窖藏的暖息 回吻大地 ... 他想,赵刚看着会说:“这写的啥!吻谁啊他!俺看不懂哩!” “这上海真好看!” “大城市是不错哩!” 看不懂就看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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