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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玄武门对掏开始,打造千年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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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龙驹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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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初露,长安城在深秋的晨雾中缓缓苏醒。 冠军侯府内,李毅已换上一身玄色常服,腰间束着犀角革带,虽无甲胄在身,但挺拔的身姿与沉凝的气度,已让守候在院中的亲卫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昏迷半月,这位侯爷似乎消瘦了些,眉宇间却多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厚重,目光扫过时,竟让人生出不敢直视之感。 “备马。”李毅言简意赅。 他欲即刻进宫。昏迷期间的风波,醒来后长孙琼华欲言又止的神色,都让他明白,有些事必须亲自去面对、去厘清。更何况,他欠李世民一个交代——无论是当着他的面斩杀李神通,还是后续必然引发的朝野震荡。 然而,奉命去马厩的亲卫却迟迟未归。 李毅眉头微蹙。他治军极严,麾下亲卫皆是从北疆血战中挑选出的悍卒,令行禁止从未有误。今日这般拖延,实属反常。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那名亲卫才独自返回,脚步踟蹰,面色为难。他走到李毅面前数步停下,单膝欲跪,嘴唇嚅动了几下,却未发出声音。 “马呢?”李毅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亲卫身体一颤,头垂得更低:“侯爷……马、马厩那边……” “说。” “踏雪乌骓它……它……”亲卫额角渗出冷汗,支吾难言。 一股莫名的不安悄然攫住李毅的心。他盯着亲卫躲闪的眼神,脑中却猛然闪过半月前淮安王府庭院中的那一幕——暴雨般的箭矢,悲壮人立而起的身影,宽阔马身为他挡下大半致命袭击…… 难道…… 李毅的心骤然一沉,声音不觉带上了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迫:“踏雪乌骓,可是死了?” 亲卫浑身剧震,猛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却依旧不敢回答。 沉默,便是答案。 院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晨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沙沙声响在此刻听来格外刺耳。亲卫们皆屏息垂首,不敢发出丝毫动静。他们大多亲眼见过那匹神骏乌骓在战场上的英姿,更知晓侯爷对它何等爱重。 李毅立在原地,袖中的手缓缓握紧。指尖陷入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却压不住心头涌上的那阵钝痛。踏雪乌骓并非寻常战马,它源自系统,通灵性,知人意,自玄武门起便随他出生入死,与其说是坐骑,不如说是战友。渭水河畔破军冲锋,凉州千里追杀叛将,灞桥血战挡箭护主……一幕幕画面鲜活如昨。 它竟就这么…… “夫君。” 轻柔的呼唤自身后传来。长孙琼华不知何时已来到院中,她披着一件月白织锦披风,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中却带着抚慰的柔光。 她走到李毅身侧,对跪地的亲卫温声道:“你先退下吧。” 亲卫如蒙大赦,叩首后匆匆退走。 长孙琼华这才转向李毅,轻声道:“踏雪乌骓并未死去,只是……情况很不好。”她顿了顿,似在斟酌言辞,“自你中毒昏迷那日起,它便不肯让人靠近治伤,更不思饮食。马厩的仆役想强行灌药裹伤,险些被它踢伤。如今……箭伤未愈,又兼虚弱绝食,已是奄奄一息。” 李毅眼中蓦地迸发出光亮:“它还活着?带我过去!” “夫君,你刚醒,身子……” “无碍。”李毅打断她,语气坚决,“带路。” 长孙琼华知他性子,不再多劝,只示意侍女取来一件厚氅为他披上,亲自引着他穿过回廊,往后院马厩而去。 越靠近马厩,一股混合着草药与淡淡腐败气息的味道便愈发明显。原本整洁宽敞的马厩区域,此刻显得格外冷清,只有两名老仆远远守着,脸上满是忧惧。 最里侧的单间马厩外,散落着打翻的料槽、水桶,以及一些沾血的布条和药渣。木栏门上甚至有被猛烈撞击过的痕迹。 李毅推开虚掩的木门。 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了踏雪乌骓。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记忆中那匹高大神骏、毛色如黑缎、四蹄踏雪的神驹,如今瘦骨嶙峋地倒在干草堆上。原本油光水滑的黑毛黯淡无光,甚至有些地方已纠结成团。最触目惊心的是它身上——十余支箭矢依旧深深扎在躯干各处,箭杆已被折断大半,但箭头和部分箭杆残留在皮肉中,伤口周围溃烂发黑,渗出黄浊的脓血,散发着一股腐败的甜腥气。 它闭着眼,胸膛微弱起伏,呼吸声细若游丝。若非偶尔耳朵会无力地颤动一下,几乎与死马无异。 似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靠近,踏雪乌骓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那曾经清澈灵动的马眼,此刻蒙着一层灰翳,却在看清李毅面容的刹那,骤然亮起一抹微弱却炽烈的光彩! 它试图抬起头,嘶鸣一声,可脖颈只抬起寸许,便无力地垂落回去。唯有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李毅,里面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有重逢的激动,有深切的担忧,还有一种近乎执拗的、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坚持。 李毅一步一步走到它身边,缓缓蹲下。 他伸出手,指尖有些颤抖,轻轻抚上马颈。入手处,皮毛粗糙,骨节分明,体温低得惊人。 “傻马……”李毅喉头哽咽,声音沙哑。 他想起获得这匹龙驹时,系统简短的介绍:“乌骓马,含一丝微薄龙血,通灵,忠勇。”当时他只道是夸大之词,如今方知,这“忠勇”二字,竟是以命相酬。 踏雪乌骓用尽力气,将头往他手心蹭了蹭,动作轻微,却带着全然的依赖。 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自李毅眼角滑落,滴在乌骓马干燥的鼻梁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匹马的以命相护,这份超越物种的忠义,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也最珍视的部分。 “你不会死。”李毅抹去那滴泪,语气斩钉截铁,“我既醒了,便不会让你死。”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右手依旧轻抚马颈,左手则缓缓按在踏雪乌骓胸前,避开箭伤处,掌心紧贴皮毛。 他尝试着,将体内那股新生的、浑厚无比的内息,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透过掌心,缓缓注入踏雪乌骓体内。 这并非医术,亦非已知的任何疗伤法门。纯粹是李毅心焦之下,近乎本能的尝试。他深知自己新成的“金刚之躯”气血何等旺盛,内息何等精纯雄浑,或许……或许能吊住它一口气,让它少些痛苦,走得安然些。 初时,内息如泥牛入海。踏雪乌骓的身体如同千疮百孔的破口袋,根本无法留存丝毫外力。 李毅心沉谷底,却不肯放弃,持续催动着内息,更加小心地控制着输出的量与速度。他将内息化为最温和滋养的形式,尝试着去触动乌骓马体内那仅存的一线生机。 时间一点点流逝。 李毅额角渗出细汗,维持这种精细操控对内息的消耗颇大,加之他重伤初愈,脸色渐渐发白。长孙琼华在一旁看得揪心,却不敢出声打扰,只默默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就在李毅几乎要放弃,认为回天乏术之时—— 异变陡生! 踏雪乌骓体内,那缕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生机,在被李毅精纯内息持续温养了近半个时辰后,猛然跳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深藏于血脉深处、古老而微弱的悸动,像是被外来的同源力量唤醒,开始苏醒、蔓延! 李毅清晰感觉到,自己输入的内息,突然被一股新生的、灼热的力量主动牵引、融合! 踏雪乌骓原本冰凉的身体,开始急速升温!瘦骨嶙峋的躯干内部,传出低沉如闷鼓的“咚咚”声响,那是心脏在重新强有力地搏动! “嗤嗤——” 扎在它身上的那些箭矢残骸,竟被肌肉蠕动缓缓推出!伤口处没有流出更多脓血,反而冒出丝丝缕缕白色的热气,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口、结痂! 更令人震惊的是,踏雪乌骓的皮毛下,隐隐有赤金色的光芒透出!那光芒起初微弱,随即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一团浓郁的气血之光,将整匹乌骓马完全包裹其中! 光团如同一个赤金色的茧,散发出灼热的气浪和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马厩内的干草无风自动,远处的两匹普通战马不安地嘶鸣起来,拼命向后躲闪。 长孙琼华惊呼一声,下意识后退两步。李毅却依旧蹲在原地,手掌未曾离开,眼中先是惊愕,随即化为明悟与难以置信的狂喜! 龙血! 系统所说的“一丝微薄龙血”,竟是真的!而他因修炼“十三太保横练神功”至圆满、成就“金刚之躯”后,体内气血刚猛纯阳,蕴藏着一丝至强的生命本源气息,竟在无意中,成为了唤醒这丝沉睡龙血的钥匙! 这并非他的内息治好了踏雪乌骓,而是他的内息作为引子,激活了乌骓马血脉中源自远古的、强大的自愈与进化潜能! 赤金光芒越来越盛,气浪翻滚,整个马厩单间都被映照得一片辉煌。光芒中,隐约可见踏雪乌骓的轮廓在发生变化——骨骼拉伸的轻响,肌肉充实膨胀的闷声,皮毛脱落又新生的细微动静…… 李毅能感觉到,掌心下传来的生命力正以恐怖的速度飙升、质变!那不再是一匹濒死凡马的气息,而是某种更高层次、更尊贵、更强大的生命正在诞生! 这一个时辰,仿佛无比漫长。 终于,赤金色的气血光团开始缓缓收敛、内缩,最终完全没入踏雪乌骓体内,消失不见。 光芒散尽,显现在李毅眼前的,是一匹脱胎换骨的神驹! 它已自行站起,身量比原先高大了近一尺,肩高几乎齐人胸口。一身皮毛不再是纯黑,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泛着暗金光泽的玄色,如同最上等的墨玉,光滑如缎,在晨光下流淌着内敛的光华。骨骼匀称矫健,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再无半分瘦弱痕迹。 最令人瞩目的变化在头部与四蹄。 它额顶正中,生出了一支长约半尺、莹白如玉的独角,角身笔直,尖端锋锐,表面有天然云纹盘旋,散发着淡淡的清圣之气。 而四只马蹄上方,踝关节处,竟覆盖上了一层细密整齐的、指甲盖大小的暗金色鳞片!鳞片坚硬光滑,一直延伸到蹄冠上方寸许,如同天然的战靴。 此刻的踏雪乌骓,神骏非凡,顾盼之间,眼眸澄澈灵动,深处隐有金芒流转,带着一种俯瞰凡俗生灵的淡淡威仪。它再非凡马,而是真正觉醒了一丝龙之血脉的——龙驹! “唏律律——!” 踏雪乌骓仰@精华书阁首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嘶鸣,声震屋瓦,充满了重获新生、力量充盈的欢欣。它低头,亲昵地凑到李毅面前,用那支温润如玉的独角,轻轻蹭着李毅的手,大眼中满是依赖与感激。 李毅站起身,抚摸着它颈侧光滑如缎的皮毛,感受着掌心下那蓬勃欲出的强横力量与炽热生命力,心中激荡难平。 绝处逢生,因祸得福。 他失去了许多忠勇的亲卫,经历了生死一线的剧毒折磨,却也练成了金刚之躯,更亲眼见证了坐骑觉醒龙血,化为龙驹。 命运之玄奇,莫过于此。 “好伙伴,”李毅用力拍了拍马颈,脸上露出了苏醒后第一个真正舒展的笑容,“你我皆新生。这长安,这天下,我们再去闯一闯!” 踏雪乌骓仿佛听懂了一般,兴奋地打了个响鼻,前蹄轻轻刨地,暗金鳞片与地面摩擦,发出金石之声。 长孙琼华此时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走到李毅身边,望着这匹神异非凡的龙驹,惊叹道:“这……这真是踏雪乌骓?简直……宛若神物。” “它本就是神物。”李毅目光深邃,“只是今日,方显真容。” 他翻身上马。无需鞍鞯,心意相通。 龙驹稳稳托着他,走出马厩,来到院中。晨光正好,洒在一人一马身上,恍若神人天马,令人不敢逼视。 亲卫们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此刻见侯爷上马,纷纷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敬畏与激动。 “进宫。”李毅一拉缰绳,龙驹会意,迈开四蹄。步伐沉稳矫健,落地无声,唯有暗金鳞片偶尔反射阳光,璀璨夺目。 长孙琼华追出院门,望着丈夫骑马远去的挺拔背影,与那匹神骏非凡的龙驹,心中既自豪,又涌起一丝难言的怅惘。 她知道,经此生死大劫,夫君已非昨日之夫君。前路是更加广阔的天地,却也必定伴随着更加汹涌的暗流与危机。 但无论如何,她都会站在他身后。 正如那匹龙驹,会始终伴他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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