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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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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我自横刀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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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午时二刻,悠远而沉重的钟声从皇宫方向传来。 不仅老朱所在的华盖殿听到了,也穿透了层层宫墙,传到了那座僻静的佛堂。 此时,佛堂内檀香袅袅。 那素衣妇人依旧跪在蒲团上,手中的念珠却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捻动。 她微微侧耳,听着那昭示着行刑时刻将近的钟声,闭着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时辰快到了……张飙……你终究还是要死了。】 她心中并无快意,只有一种"碍事的石头,终于要被搬开"的淡漠。 张飙知道得太多了,疯得太不可控了。 他的死,对所有人,尤其是对她和她的儿子而言,都是一种解脱。 虽然她也不知道,张飙知不知她和她儿子的事,但张飙一死,任何事都不重要了。 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阿弥陀佛!” 她无意识的念了一句佛语,似是在为张飙超度,又似是在安她的心。 “娘娘.” 就在这时,佛堂的门被极轻地推开了,一名老嬷嬷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步履比任何时候都急,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 “前朝传来消息……” 老嬷嬷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 “皇上……皇上已经下旨,停止了所有关于太子殿下死因的调查!” 妇人捻动念珠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依旧没有睁开眼。 老嬷嬷继续急促地道:“非但如此,之前咱们安排给李贤妃传递消息的那个小太监,竟然被放回来了!” “而且毫发无伤!宋忠只是例行问了几句,就把他放了!李贤妃临死前,也……也什么都没说。” 这消息太过反常了! 以朱元璋的性格,尤其是涉及太子死因,怎么可能在掀起如此滔天风浪后,突然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还放回了可能知情的关键人证?! 妇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看似平和的眼睛里,此刻锐光一闪而逝。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消化这极其反常的信息。 “引蛇出洞……” 她轻轻吐出四个字,声音低沉而肯定:“他这是在引蛇出洞。” “皇上查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人,却始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指向更深层的人。” “他这是故意摆出放弃追查的姿态,想看看谁会因此放松警惕,谁会忍不住跳出来活动……或者,灭口。” 她的分析冷静得可怕,瞬间洞悉了老朱这反常举动背后可能的狠辣算计。 “那……那我们……” 老嬷嬷有些惶然。 “按兵不动。” 妇人语气斩钉截铁:“告诉下面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有任何动作!尤其是与陕西、与东宫旧事相关的线,全部静默!” “是。” 老嬷嬷连忙应下,又想起一事,回禀道: “娘娘,王爷那边……已经收到您的家书了。” “王爷看完后,苦涩不已,旋即书写了一封对皇上怀疑儿子的悲愤,以及对皇上忠心耿耿,对储位无望的回信。然后便如常处理军务,并无任何异常举动。” 妇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与骄傲。 【我的儿子,果然沉得住气。】 “皇上那边呢?” 她又追问道:“对王爷可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没有。” 老嬷嬷摇头:“皇上只询问了燕王朱棣的一些情况,似乎曾将有关陕西旧案、太子之事,包括傅友文他们的供词,送去了北平。” “燕王也回了一封信,皇上看完后,同样没有大的动作,但据我们的人分析,皇上应该将燕王的嫌疑提升到了最大。” 妇人听后,默然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这似乎是个好消息,但结合皇上突然停止调查的举动,又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沉吟良久,最终下达了一个冷酷的指令: “去告诉外面的人,李贤妃的家人……"照顾"一下。选个合适的机会,做得干净些,像是意外。” “老奴明白。” 老嬷嬷心领神会,这"照顾"便是灭口。 李贤妃虽然没咬出什么,但她的家人终究是个隐患,必须清除。 吩咐完这一切,妇人重新闭上双眼,手中的念珠再次开始缓慢地捻动,仿佛刚才那些关乎人命的指令与她毫无干系。 佛堂内重归寂静,只有檀香依旧袅袅。 然而,她的心神却并未完全沉浸在佛号之中。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佛堂的墙壁,望向了西市刑场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无声地呢喃道: “马姐姐……” “你男人的运气,还真是好……” “每次都能被他撞到"大义",占尽"民心"……” “可惜啊,他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珍惜……” 这声呢喃里,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意味,有嘲讽,有嫉妒,更有一种沉淀了数十年的、冰冷的恨意。 午时二刻的钟声余韵早已消散。 而这深宫佛堂内的暗流,比刑场上的鲜血,更加冰冷刺骨。 ……… 另一边,刑场。 “周御史,你这手把件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这造型,这湿漉漉的,你该不会跟你小妾……” “张飙!够了!” 蒋瓛终于忍无可忍,站出来厉喝一声,打断了张飙的胡闹。 “来人!给本指挥使将他按在断头台上,准备行刑!” 虽然午时三刻还没到,但提前准备行刑,也不算违抗老朱的旨意。 因此,在蒋瓛命令下达的瞬间,早就被张飙煎熬得快要成"人干"的锦衣卫,立刻如狼似虎的朝他冲去。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朱允熥却突然上前一步,稚嫩的声音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坚定,朗声道: “蒋指挥使且慢!”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这位皇孙身上。 蒋瓛也眯起了眼睛。 虽然他与这位皇孙的交集很少,甚至几乎没有交集,毕竟老朱的心思,一直都是放在朱允炆身上的。 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尤其是朱允熥"血溅华盖殿,呈上铁盒"的事,让他不仅对这位皇孙有些刮目相看,也有了不小的印象。 如今,朱允熥能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老朱的"开恩",但也不排除老朱的"试探"。 而他作为老朱的金牌打手,兼情报站站长,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阻止朱允熥。 因为老朱想看到的,或许就是朱允熥对张飙的态度。 所以,在朱允熥话音落下的片刻,他就对那些奔向张飙的锦衣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暂停行动。 而朱允熥则若无其事的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双手捧着,走到刑台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张飙耳中: “好人……张先生,这是我今早亲手做的酸辣猪蹄,您……您要不尝尝?” 他本想喊"好人大哥",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改口了。 因为他二姐曾在老朱面前说他将张飙当作"半个老师"。 尽管他从未承认过,但在他心里,这就是事实。 所以,他觉得称呼"张先生",更符合弟子对老师的称呼。 而张飙看到他,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又看了眼他手中的酸辣猪蹄,不由会心一笑。 当初朱允熥偷偷出宫,恰好遇见了正在吃猪蹄的他。后来,两人有过短暂交集。 没想到,这位大明历史上有名的"悲情皇嫡孙",竟然这么重情重义。 倒是让张飙颇感意外,随即仔细打量这个少年。 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中带着决绝的少年,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也逐渐收敛。 随后看了眼蒋瓛,淡淡道:“皇孙殿下就不怕被我牵连吗?我可是朝廷钦犯,人人喊打喊杀的国贼、妖孽!” “不!” 朱允熥坚决摇头:“你不是!你是个大好人……” “行了!” 张飙有些无语地打断了朱允熥: “我都快死了,你还给我发好人卡!” 说完,又看向朱允熥身后的朱明月、朱明玉两姐妹,笑道: “两位美丽的小郡主,你们也来了?可惜,我没有展现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英姿给你们看!否则,保证将你们迷得不要不要的!” 朱明月:“……” 朱明玉:“……” “张飙!你真是个疯子!还不要脸!” 朱明玉哭得眼睛像桃子,她走到张飙面前,抽噎着从发髻上取下一根朴素却精致的银簪,塞到张飙手里: “这个给你……我……我以后再也听不到你骂人了……” 说完,"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 张飙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接过了簪子,难得收起嬉皮笑脸,叹息道:“傻丫头,骂人有什么好听的。” “张……张御史……” 朱明月站在最后,她性格温婉胆小,此刻看着张飙,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她默默地褪下了手腕上那只晶莹剔透的玉镯,轻轻放在张飙身边的"礼品堆"上,红着眼圈低声道: “一路……走好。” “谢了啊!” 张飙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朱允熥: “还愣着干嘛?不是给我做了酸辣猪蹄吗?快拿来我品鉴品鉴,看看你小子有没有做菜的天赋?” “哦哦,好!” 朱允熥反应了一瞬,连忙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色泽红亮的酸辣猪蹄。 张飙瞥了眼,挑眉道:“王麻子教你的?” “嗯……” 朱允熥有些尴尬地嗫嚅道: “他说他是看着您做的,香料也是他提供的,保证没错……” “呵,看一遍就会了,真当他跟我一样,是个天才啊!” 张飙不屑的吐槽了一句,朝朱允熥努了努嘴。 朱允熥立刻会意,捏起一块就送到了张飙嘴边。 张飙尝了一口,立刻龇牙咧嘴: “呸呸呸!酸死了!酱也放多了!朱允熥你小子是想齁死我,省得刽子手动手是吧?!” “啊?” 朱允熥被他骂得愣了一下,但却没有生气,反而破涕为笑,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却充满了不舍。 而看到这一幕的文武大臣,公侯勋贵,不由面面相觑。 尤其是常升、常森兄弟,眼中充满了不解,不安,乃至气愤。 他们觉得朱允熥这样做,简直是自己跳进了火坑。 毕竟张飙这个疯子,谁沾上谁倒霉。 但张飙看着朱允熥的样子,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位历史上有名的"悲情嫡皇孙",然后略微沉默,低声道: “臭小子……总算长大了那么一点点。” 说完,甚至用小拇指比划了一个微小的距离。 朱允熥见状,不由转笑为哀,声音哽咽:“张先生……一路走好……”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我好着呢。” 张飙不耐烦地打断他:“倒是你,以后要做个明白人。别像之前那么冲动了……虽然我还得感谢你……” “嗯,明白,韬光养晦……” “屁得韬光养晦!我说的是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张飙白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紧接着,沈浪、孙贵、李墨、武乃大、赵丰满五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郑重地走上前。 他们没有拿出金银珠宝,而是共同捧着一本厚厚的、封面粗糙的册子,封面上是张飙亲手写的四个大字—— 《血泪讨薪录》。 “飙哥!” 沈浪声音哽咽: “这是我们跟着您,看到的,听到的,经历的……我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个……您带着!” 张飙看着那本凝聚着无数底层小吏和军户血泪的册子,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这玩意儿……我不想带走。我去的那个地方……暂时,还没这么不堪。” 沈浪等人听不懂"那个地方"是什么意思,但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萧索和一种超越当下的意味,眼眶顿时更红了。 张飙看着他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低声道: “听着,老朱虽然现在没动你们,但他疑心重,难保以后。有机会……跟着朱允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或者想办法……调到地方去,离中枢远点,越远越好。” “还有,离蓝玉、冯胜、傅友德那些骄兵悍将也远点,他们……气数快尽了。” 这番如同遗言般的嘱咐,让沈浪五人心中巨震,他们将每一个字都牢牢刻在心里。 而观刑台另一侧,朱高燧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也冲上去送点啥,却被朱高炽死死按住。 “老三!不可妄动!父王如今正在风口浪尖!我们不能旁生枝节了!” 朱高炽低声厉喝,眼神凝重: “如果有心,相信张飙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对!” 朱高煦吐出一个字,然后紧紧抿着嘴唇,压抑着情绪。 最终,当再无人上前时,张飙脚下的"陪葬品"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从金银玉器到酸辣猪蹄,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张飙心满意足地看着这堆东西,然后看了眼日晷,朝旁边的刽子手挤眉弄眼道: “哥们儿,帮个忙,待会儿下手利索点。” “还有这些"心意",都给我堆到断头台旁边,码整齐点,我看看能不能带下去几件。” 刽子手:“……” 他感觉自己几十年的职业生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但张飙没功夫跟他瞎扯,又转头朝蒋瓛道: “蒋指挥使,时辰差不多了,劳驾,笔墨伺候,我要给老朱写供状。” 【写供状?这时候?】 蒋瓛眉头紧锁,心中惊疑不定。 【这疯子之前死活不肯写,如今死到临头,反而主动要写?】 他本能地觉得有诈。 但想起老朱对张飙那份难以言喻的复杂态度,以及之前数次因张飙而起的波澜,他也不敢擅自拒绝。 稍微沉默,他最终还是妥协了:“给他。” 很快,纸笔被一名锦衣卫送上了刑台。 张飙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趴在断头台上,奋笔疾书。 他一边写,一边催促刽子手搬东西,而且写得也不慢,脸上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神色。 不多时,他就掷笔于地,将写满字的供状吹干,折好,递给蒋瓛: “喏,拿好了。这是我写给老朱的《治安疏》,记得亲手交到他手中。就说我跟他的事还没完,咱们后会有期。” 《治安疏》? 居然跟治国有关?不是供状?! 蒋瓛诧异了一下,心说怎么没完?你马上就要死了!哪来的后会有期?! 但是很快,他又想到了张飙那"诡异"的能力,觉得所谓的"后会有期",应该是张飙的后手,他是在威胁皇上。 难道是为了沈浪他们五个? 蒋瓛下意识看了眼沈浪他们五个,然后皱眉接过那封尚带着墨香的《治安疏》,只觉得重逾千斤。 他下意识地想要打开查看,这是他的职责。 “蒋瓛——!” 张飙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胁,目光如刀般刺向他: “如果你想死全家,你尽管看。” 蒋瓛的手猛地一僵,如同被毒蛇咬中! 他瞬间想起了张飙在诏狱里那些石破天惊、甚至隐隐触及.马皇后的狂言! 他知道,这个疯子绝对干得出来!也绝对有能力在死后拉他垫背! 权衡利弊只在瞬间。 蒋瓛脸色变幻数次,最终一咬牙,竟真的没有打开查看。 而是迅速取出一个锦囊,将《治安疏》封入其中,用火漆牢牢封好,对一名心腹缇骑厉声道: “快马加鞭!即刻入宫!面呈皇上!不得有误!” 那缇骑领命,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这一幕,让监刑官刘三吾、驸马梅殷,以及台下以方孝孺为首的清流士子们大为不满。 “蒋指挥使!你这是何意?!” 刘三吾厉声质问:“难道还想让此獠多活片刻吗?!” “正是!罪证确凿,岂容再拖延!?”梅殷也附和道。 方孝孺虽未开口,但紧蹙的眉头也显示了他的不赞同。 那些盼着张飙速死的文人士子更是鼓噪起来。 “行刑!立刻行刑!” “斩国贼!正视听!” 蒋瓛压力巨大,额头见汗,但他死死握着手里的刀柄,咬牙道:“皇上未览之前,本指挥使有权暂缓行刑!” “暂缓个屁啊!?” 张飙顿时怒了:“赶紧行刑!” “蒋指挥使……” 就在张飙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处忽地传来一道由远及近的呼喊上: “皇上有旨——!” “铛——!” 与此同时,午时三刻的钟声,骤然响起。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屏息凝神,包括蒋瓛,包括张飙,包括在场的所有人。 很快,一名宦官就滚鞍下马,展开圣旨,用尽全身力气,清晰而冰冷地宣读: “皇上有旨:张飙此獠,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着即立刻处死,不得有误!钦此——!” 旨意的内容简单、粗暴、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蒋瓛愣住了,他没想到皇帝竟如此果决! 连张飙的《治安疏》都还没来得及看,圣旨就下了。 难道自己之前派人去传递消息,传错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后怕,甚至想强行再留张飙多一会儿。 但是,他又不确定张飙写的东西,是否能救他一命。 而这时,作为监刑官的刘三吾,立刻站出来道:“臣,监刑官,刘三吾!接旨——!” 此言一出,梅殷等人顿时面露得色,长长舒了一口气。 方孝孺闭了闭眼,不知是庆幸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那些文人士子更是爆发出欢呼:“皇上圣明!” “哈哈哈——!” 突然,一阵带着激动,兴奋,快乐,得偿所愿的笑声,响彻刑场上空,甚至盖过了那些文人士子的欢呼。 一时间,竟不知道杀的是谁? “好!好!好!” 张飙在笑声过后,连说了三个"好"字,他不再看在场的任何人,目光投向皇宫方向。 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而清晰的声音,缓缓说道,像是在做最后的陈述,又像是在宣告什么: “朱重八!” 他直呼其名,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我这一生,骂过天,骂过地,骂过皇帝,骂过贪官。” “我绑过勋贵,审过六部,掀过桌子,捅过马蜂窝。” “我求过死,也……挣扎着"活"过。” “有人说我是疯子,是妖孽,是国贼。” “也有人说……我或许……也算做了点人事,是个大好人。”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沈浪、孙贵那些泪流满面的旧部,扫过那些神情复杂的老兵,扫过朱高炽兄弟,扫过朱允熥姐弟,最后,甚至扫过那些依旧愤怒或茫然的官员和士子。 “今日,我以此残躯,以此狂言,以此……荒诞不经之态,赴此刑场。” “不为青史留名,不为流芳百世。” “只为我张飙,活过,闹过,疯过,痛快过!” “也只为告诉这天下——”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道,不是只能跪着求的!理,不是只能捧着念的!” “现在的儒学,就是垃圾!是遗祸千年的"禁锢"之学!” “住口——!” 刘三吾脸色巨变,立刻扔出手中的令箭,朗声大喝: “时辰已到!快行刑——!” 张飙根本不搭理他,趁着刽子手拿下"斩刑牌"的空档,又飞速开口道: “有些东西,站着,也能争!抡起拳头,也能讲!” “哪怕头断血流,粉骨碎身!” 话音落下,他猛地收回目光,看向刽子手举起的鬼头刀,再次仰头大笑: “有心救国,无力回天!”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轰隆! 整个刑场,犹如降下九天惊雷,瞬间鸦雀无声。 只有张飙那番石破天惊的话语,在每个人心头回荡,撞击着他们的认知和灵魂。 蒋瓛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最后的身影刻进骨头里。 刽子手则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鬼头刀,蓦然落下。 “唰——!” 阳光,刺眼夺目。 求双倍月票啊~最后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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