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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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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一章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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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头一回来,张永便对几个贴心的干儿子道:“张胜张林张友张忠,你们进来一下!” “哎,干爹。”四人便跟他进了书。,张永示意张忠关上门,整个人一扫颓唐,重新振奋起来,一字一顿道: “咱们,再博最后一把!” “好哎!” “太好了,干爹!”四个义子的眼里瞬间燃起亮光,若不是张永抬手示意他们安静,非要激动地蹦起来不可。 “儿子们早就等着你老这句话了!” “干爹就说怎么办吧?儿子就把这条命豁上了!”张忠决绝道。 “我们也是!”另外三人重重点头。 见士气可用,张永便干脆利索地吩咐起来,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张胜,张林,你俩明天傍晌,去一趟针鼻儿胡同,到门上挂着红灯笼那家,取一样东西送去豹房。” “哎。”两人先应一声,又发愁道:“可是干爹,我们也见不到皇上啊。” “放心,到时候谷大用会接应你们!”张永沉声道。 “明白!”两人便无疑问了。 “阿友,我明天一早还会按计划出发。”张永又吩咐三儿子道:“你带着所有的兄弟子侄都去送我,到时候使劲哭,哭得越厉害你大哥二哥这边就越顺利。” “明白,干爹。”这活儿简单,张友毫不犹豫应下。“干爹放心,明天一定哭得如丧考妣。” “怎么说话呢?”张忠给了他一脚。 “阿忠!”张永又看向四儿子。 “哎,爹!”张忠忙挺着脖子道:“你老只管吩咐吧!” “你去三千营,挑选两百精干的勇士,明日暗中保护为父!”张永沉声道:“刘瑾那厮喜欢动刀子,我怕他狗急跳墙。” “爹放心,谁想伤害你老,先踏过儿子的尸体再说!”张忠重重一拍胸脯。 “好!咱爷们还能不能有将来,就看这一把了!”张永满怀期许地望着四人,最后吩咐道:“一定要保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爹放心,儿子晓得。”四人重重点头。 ~~ 当晚,谷大用下差回家。 一进门就见个黑影坐在堂屋里,把他吓了一跳。 但旋即他就镇定下来,自己的住处有西厂番子把守,不是自己人是进不来的。 油灯亮起,张永那张倔强的方脸庞,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哎哟我的哥,吓死老弟了。”谷大用苦笑道:“你这大半夜的在我家猫着干啥呀?” “我明天就走了,来跟你告别。”张永道。 “啊?不再拖两天了?”谷大用道:“说不定哪天皇上心情好,我就能帮你说上话呢。” “不用麻烦了。”张永淡淡道:“你帮我另外一个忙吧。” “什么忙,你说。”谷大用不置可否。 “我想将一件礼物献于皇上。”张永道:“明天中午,我让张胜张林送到豹房门口,你把他们接进去。” “什么礼物?”谷大用问道。 “一只罕见的白松狮。”张永也没跟他说实话。 “那确实挺罕见的,不过还不足以让皇上改变主意留下你。”谷大用叹气道:“实话实说吧,我和老马也不是没替你求情,但皇上说让你去南京反思反思自己也好,省得越来越像那帮文官。我们哪敢再讲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张永缓缓摇头,说着竟一撩袍子给谷大用跪下了:“老三,二哥求你了,帮我这个忙吧!往后你有事,二哥绝对二话不说,替你两肋插刀!” “二哥快起来。”谷大用赶紧去扶张永,张永却坚持不起。他太清楚自己这帮同行了,一个个欺软怕硬,见好处就上,见麻烦就躲。 不狠一点儿,谷大用是不会蹚这浑水的。 “哎,好吧……”谷大用终于点头道:“这个忙我帮了。” ~~ 翌日一早,张永便到豹房门口,隔空给正德皇帝磕了个头,然后洒泪走出长安左门,一步三回头地上车而去。 自然有眼线一路盯着他,一直看到他的马车出了京城,才赶紧派人回去报信。 大内司礼监,石文义亲自向刘瑾禀报道: “干爹,张永已经出了宣武门,这会儿在真空寺,跟那帮送行的徒子徒孙抱着头哭呢。” “哈哈哈!”刘瑾闻言畅快大笑。“想不到张老二这么老实就走了。” “他可不老实,整天到处乱钻想见皇上,可惜就是见不着啊!”魏彬幸灾乐祸道。 司礼监内又是一阵大笑。 “张永这是知道,再拖下去也没用,到时候被锦衣卫撵出京城,他会更难看的。”高凤笑道:“乖乖走人也算识时务了。” “干爹,路上要不要?”石文义低声问道。 “……”刘瑾皱眉瞥这蠢材一眼,这种话适合当众问吗? “走吧大哥,该去豹房劝皇上回宫了。”高凤忙岔开话题。 “嗯,这是头等大事儿。”刘瑾颔首,抬了抬足尖。 两名小火者立马上前,小心翼翼褪去他脚上的便鞋,换上轻巧厚实的鹿皮暖靴。 刘瑾这才在小火者搀扶下缓缓起身,踏实了靴子。靴内衬着柔软狐毛,踩在脚下暖烘烘的。 小火者又为他披上一件红色貂裘,再加一顶镶着白狐毛边的暖帽。待刘公公穿戴整齐,一名小火者搀扶住他的左臂,另一个躬身捧着他的貂裘下摆,用跟他相同的步伐向外走去。 两位秉笔太监也由侍从伺候着换好同样装束,紧随刘瑾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房门。 这回开门竟无半分寒风灌入,原来外头已经搭起了轿厅,两面装着五色琉璃窗,厅内还不分昼夜燃着暖炉,一点感觉不到温差。 三人坐上各自的暖轿,轿夫稳稳抬起轿杆,出了轿厅,径直往西华门而去。 ~~ 谁知豹房内竟是另一番寒暑。 宫殿高大空旷,即便四处点着炭盆,那点热气也被寒气稀释,依旧透着刺骨的凉意…… 刘瑾紧了紧貂裘,看看眼前破败的宫室,简陋的陈设,眼圈微微泛红,不由心疼道:“皇上竟在这种地方过夜?” “这就是个养豹子的地方,条件肯定不行啊。谁能料到万岁爷一气之下,竟跑到这儿来住呢?”谷大用苦着脸道:“小的们已然加急整治,给皇上改善条件了,只是这偌大的宫室,暖透也需些时日。” “还暖什么暖?你打算让皇上常住啊?快劝劝皇上回宫吧!”魏彬急道,“亲生母子闹个别扭,何至于就离家出走了?” 谷大用撇了撇嘴,无奈道:“老七,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万岁爷正在气头上,我可请不动。” “我去。”刘瑾哼一声,信心满满走向内寝。 “还得是大哥呀,离了你不行啊!”魏彬高凤忙奉上马屁。 便见刘瑾走到内寝门口,躬身柔媚道:“爷,老奴小瑾子来看您了……” “滚!”内寝里,骤然传出正德盛怒未消的吼声,“老子想静静,谁也不想见!” 刘瑾笑容一僵,但立马放弃脸上多挂不住啊,只能硬着头皮道: “爷,想静静也该换个暖和地方啊。这豹房天寒地冻的,冻坏了龙体,老奴可要心疼死了……” “老子正火大呢,这儿凉快!”里面的声音愈发不耐烦,“滚滚滚,别来烦我,朕不想说话!” “哎哎,那老奴回头再来伺候皇上。”刘瑾被日了个满头包,灰头土脸退了出来。 他白一眼旁边强忍着笑的谷大用,沉声道:“老二,皇上就交给你伺候了,吃喝玩乐用度,缺什么赶紧补上。若是皇上有个好歹,仔细你的皮!” “大哥放心,我记下了。”谷大用连忙应诺,一路将刘瑾三人送出豹房。 司礼监还有一堆国政要处理呢,他们可不能出来太久。 ~~ 待到刘瑾的暖轿回了西华门,谷大用看看天色,也没急着回去。 就在宫门口晒着太阳,跟守门太监东拉西扯起来。 “张公公今早来给皇上磕头了,这就真走了?” “那可不。” “唉,其实他人还怪好的……” “没用。” 两人正闲聊间,就见张胜、张林抬着个笼子走过来,笼子上还盖着厚厚的棉被,后头跟着个六品武官。 “站住!干什么?”守门太监见状,立刻让锦衣卫上前拦阻。 两人停下脚步,张胜朗声道:“我们来给三叔送东西的。” “送什么东西?”守门太监追问道。 谷大用笑道:“一只白松狮,给皇上解闷的玩意儿,让他们进来吧。” 但那守门太监是刘瑾的干儿子,并不受谷大用节制。刘瑾吩咐过他,除了要阻止张永入内,还得防着有人给皇上送珍禽异兽邀宠。 所有的好东西都得是刘公公送给皇上的才行。 于是他挑了挑手指,准备先验验货。要是那种顶级的玩意儿,就得扣下来交给刘公公处理。 一个锦衣卫便掀开了笼子上的棉被,却见里头是一只通体白色圆滚滚,短腿小眼睛的小松狮犬…… “嗨,这狗也不俊啊,俩眼跟绿豆似的。”守门太监登时没了兴趣。“还裹得这么严实,至于吗?” “图个少见嘛,白松狮少见得很。”谷大用笑道:“再说丑有丑的好处,万一能逗皇上一乐呢。” “哈哈,三叔有心了,进去吧。”守门太监挥手放行。 ps:下章明早看,求月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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