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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小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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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76章 体察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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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铁城已经许多日了。 来之前心气有多高。 认为自己一定能治理好铁城。 来之后,就认识到现实有多残酷。 即使手握护国公府的牌子,杀了几个人震慑。 可铁城内的几个家族,依旧不服管教,甚至故意制造出几桩冤案,差点让他这个县令干不下去,滚回太安城去。 这一日,在赵岳的半拖半拽之下,卢青松离开铁城去了陈家堡。 赵岳说,铁城伯定有办法助他。 胯下的老马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走着。 跟他一样,对铁城的未来,有心无力。 “七公子别灰心,三公子刚刚上任定远县时,跟七公子是一样的,还不如七公子。” “穷山恶水出刁民,况且铁城故意有人使绊子,七公子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很正常,时间一长就好了。” “三公子也是费了好长的时间,才把定远县的政务理顺!” 听到身边身穿捕头差服的赵岳安慰,卢青松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让开,让开!” 正在官道上往陈家堡赶着。 远远的,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山摇地动的声音。 扭头一看,最前面的是十几个手持马鞭的骑兵,快速奔在官道上。 他们正狂挥手臂,让前方官道上的行人都让开。 在他们身后,是一群黑压压,望不到头,五颜六色狂奔的野马。 山摇地动的动静,正是这群野马弄出来的。 足足半柱香的功夫,庞大的野马群,才从他们面前路过,后面还跟着十几个押送野马的骑兵。 等他们过路之后,卢青松才带着人重新踏上官道。 挥了挥烟尘,望着落在最后面的那几个骑兵,卢青松喃喃道: “看着怎的不像我凉州军,倒像是甘州那边的。” 赵岳本来就跟着卢青云在凉州定远县不短时间,对凉州士兵的军服了解的更深。 望过去后,他确定道:“七公真是好眼力,他们确实不是我凉州军。” 卢青松眼睛一眯,想到了什么:“好胆!陈家堡真有造反之心!” 这些时日,和铁城那些家族打交道的时候,他们说陈家堡蓄养兵马,意图谋反,隔一段时日,就从甘州买马回来,让他这位县令与其查他们,不如好好查查陈家堡。 一开始,卢青松还以为是这些家族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瞎说的冤枉人的。 没想到今日出城,就亲眼瞧见了! 赵岳赶紧说道:“都是些未驯化的野马,陈家堡买马未必是造反,陈家堡的生意很大,这些马估计是用来驼货拉车的,不过是买的数量多一些罢了。” 以他对陈北的了解,陈北不会造反。 听闻此言,卢青松没有松懈心中的戒备,还让人加快赶路速度。 未至陈家堡,便远远瞧见,陈家堡门口被各地商人围的水泄不通。 多是来订酒拉酒的,也有陈家堡自己的运酒车队。 酒一车一车地往外拉,似乎没有尽头,而刚才赶过来的野马群,则是在河对岸的马场里,陈家堡的人正在那里试图驯服野马。 翻身下马,卢青松让赵岳先进堡通报,他则是“他体察民情”一番。 “七公子别走远,我马上去通报铁城伯!” 说完,赵岳带着两个人,往拥挤的陈家堡大门口挤去寻找陈北。 赵岳走后,卢青松先是拉着两个商人,“请教”了一些问题。 没听到自己想听到了,他便径直跨过木桥,往河对岸的马场走去。 马场内,上千匹野马拧成一股绳,陈家堡已经伤了不少人。 还有不少拖家带口的,在马场外看热闹,妇人们不嫌事大,还大喊助威。 卢青松将自己的马拴好,便走了上去。 看了一会儿,他便问身边,一个抱着孩子同样在看热闹的年轻妇人道: “敢问姑娘,可是这陈家堡的堡民?” 问话的时候,卢青松敏锐发现,年轻妇人身边,一位体型硕大,身形状如黑熊的男子,正一脸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似乎很介意他搭讪。 年轻妇人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抱孩子,孩子明显出生没几个月,生的是娇滴滴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可爱极了。 “堡民?算、算是吧。”年轻妇人声音好听。 卢青松这才看清年轻妇人的脸,一时间竟看呆了。 万万没想到这边疆之地,也有这等美貌的女子。 可惜,已经嫁作人妇,还生了孩子,要不然,他还真的有可能追求一番。 “传闻这陈家堡的堡长,边军斥候退伍出身,短短一年时间,便一跃成为我朝的伯爵!” “世间都传闻,他是巴结上了护国公府,才有如今的地位和富贵!” 话音刚落,那壮如黑熊的男子,瞪着双眼,一脸怒视着他,双拳更是捏的咯嘣咯嘣直响。 不过随着年轻妇人一个眼神看过去,男子才不情愿地松开拳头,继续看马场内的情况。 年轻妇人道:“这些话,公子听谁说的,堡长是什么人难道我们自己人不清楚吗?” 听得出来,年轻妇人也有些生气。 卢青松赶紧抱抱拳,说道:“姑娘别生气,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不管是靠巴结,还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当上的伯爵,都与我无关。” “我只是想问,铁城伯有没有欺负你们?或者有没有压榨你们,行逼良为娼,横行霸道之举?” 年轻妇人听完,一双美眸闪了闪,“敢问公子到底是谁?” 卢青松压低了声音,“不瞒姑娘说,我正是这铁城新上任的县令,卢姓,名青松!” “此番体察民情,为民申冤!” “你也姓卢,卢青云和你什么关系?”年轻妇人急忙问道。 见她这么问,卢青松陡然直起身子,“你怎么会知道卢青云?” 年轻妇人抱着孩子,屈屈身子,“不瞒县令说,小女子一家受过卢青云县令的恩惠!我们一家都念着卢县令的好,可惜卢县令他在定远县被狄人…” 卢青松不由睁大眼睛,“这么说来,姑娘一家是从定远县来的?” “正是!” 点点头,卢青松高兴道:“既然是定远县的人,想必更熟悉铁城伯,快告诉本县令,他有没有欺负你们?若有,本县令为你们一家做主!” 年轻妇人正要说,谁知马场内一阵骚动,马场外响起阵阵的喝彩声,是有人降服了这群野马的头。 年轻妇人也跟着喝彩一阵,然后才对卢青松道: “小女子说不清楚,让我男人跟县令大人说吧,县令大人稍候。” 卢青松看向黑熊男,谁知年轻妇人说他不是。 在卢青松的注视下,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走向马场的出口,那里,试图驯服野马的陈家堡堡兵,正一个接一个地出来。 不多时,年轻妇人领回来一个男人,男人胯下还骑着一匹刚驯服的野马。 “走,去河边说,我正好要洗马!”男人道。 卢青松点点头,跟着这一家三口,去了河边。 男人挽起裤腿洗马的时候,卢青松走上前,没等他开口问,男人便道:“我媳妇对我说了,你就是这铁城新来的县令。” “不错。” 卢青松背着手,发现许多人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看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体察民情?” “正是!” 卢青松依旧背着手,“你且说,这铁城伯有没有欺负你们。” 男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一味洗马。 反观卢青松高兴无比,继续问道:“你别怕,快些说出来,本县令定会为你做主。”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卢青松,“欺负?应该没有,对了我听我媳妇说,你也姓卢?” “正是!” “卢青云和你什么关系?”男人问。 “卢青云是本县令的三哥!” 说完,卢青松发现男人停止了洗马,整个人都愣住了,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怎么了?” 卢青松并未发觉自己有不对劲地方。 “没什么。” 男人回过神,摇摇头,继续回身洗马。 卢青松不死心,不顾靴子被冰冷的河水打湿,走到男人的身边,他分明看见男人的眼睛红了。 “快说。” “说什么?我觉得,伯爷并未欺负我们,你问谁都是一样的回答。” “那你眼睛为什么红了?” 男人叹了一口气,递了一个马刷给他,“看见了县令就想起了卢青云县令,他对我们一家有恩情,他对我们堡都有恩情!” 看见递过来的马刷,卢青松顺手接过。 沾了沾水,和男人一起刷起马来,舒服地这皮野马两排牙齿都呲出来了。 “你且放心,本县令和三哥是一样的人!亦是一个好县令!” “用嘴说,谁都会。”男人道。 卢青松气急,“你这小子,敢这么对本县令说话?” 男人打量卢青松几眼,“小子?县令大人的年龄看起来比我还小,有二十?” 卢青松道:“十九,勿要以年龄看人,须知,半截入土,不如本县令的,比比皆是!” “就比如朝堂上那个奸相沈鹿!” 男人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卢青松不解。 “敢光明正大骂沈鹿为奸相的,我倒是有点相信县令大人会是一个好县令了!” 卢青松道:“你也不差,一个小民,竟也敢骂沈鹿为奸相,怪不得能驯服这匹野马!” “不如这样,你来本县令手底下当差,一月有二两俸银,不比当一个小小的堡兵强?” “二两?” “怎么,嫌少?” “确实有点少。” 男人摸了摸下巴,抬头望向远处,“采薇,我现在一个月能拿多少俸银?” 河边,抱着孩子的妇人道:“没仔细算过,大概每日在八千两左右!” 卢青松一怔,看向面前的男人,“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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