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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人的悠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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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要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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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亭的孩子们正抬头看着夫子指着地图上的地点,讲述着这天下的每个地方。 偶尔也会路过的村民来听这位夫子讲课,讲的都是一些很不错的学识,甚至连村民都会多听一会儿。 之所以讲这些,是因荆自小就受渭南夫子的教导,这天下很大,最好可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因此,荆也希望这些孩子能够走出去看看,去看看关中,去看看北方,甚至是去南方。 只有眼界开阔了,他们的认知也能够更高,才能获得更多的知识。 这也是荆想要对这些孩子讲述的理念。 随后,荆又拿出了一张图,这张图上所画的正是一个由轨道构成的球体。 这是浑天仪,荆道:“这世上的有两个浑天仪,浑天仪是由公子扶苏与少府丞张苍所造,如今在咸阳宫中的有一个浑天仪,在琅琊县也有一个。” 孩子们都好奇地看着图,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浑天仪是做什么用的,当然他们也不会主动去问。 因这些孩子都不知道,这个物件是用来做什么的,眼神中尽是好奇。 荆继续道:“有人说这个浑天仪是用来预知旦夕祸福的,其实此物是用来测算天象的,如果你们将来能够看懂星象说不定就能用浑天仪。” 在话语中,荆又给这些孩子的心中播下了一颗种子,这个种子大概是志向与梦想。 让这些孩子知道,除了种地,他们的人生还有更好的未来的,可以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 在渭南的学识中,有一样宗旨是最重要的。 那就是一定要走出去。 走出去,是支教夫子乃至现在的学子们一定要做的。 人一定要往外走,一定要走出去。 只有走出去了,才能知道更广阔的天地是什么样的,世人都是什么样的。 也唯有走出去,才能让这个国家的疆土更加广阔。 因此在荆自小的学识了解中,走出去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所以他不在一个地方久留,在吴中两年之后,他就来到了丰邑。 在往后的几年间,荆想要走遍楚地的每一个地方,看遍楚地的人。 到了黄昏时分,酷暑刚褪去,天空中已隐有雷声响动,似乎就要下雷雨了。 孩子们聚在一起听课,倒是没有在意雷声,以往害怕打雷的孩子,如今与众多同龄人聚在一起也就不再害怕了。 荆依旧在介绍着浑天仪,在他的讲述中,公子扶苏是通过浑天仪算出的二十四节气,也就是现在中原各个郡县所用的新节气。 公子扶苏更是通过了浑天仪知道了荧惑守心。 去年确实发生了荧惑守心,但去年的中原各地一片安宁,没有出现战乱,也没有匈奴人南下。 今天的课结束之后,刘肥就回到了家中。 母亲曹氏正在煮着晚上的饭食。 刘肥一进门就见到了父亲刘季。 看到这个大儿子,刘季上前就抱起他道:“今天有没有闹?” “孩儿没有。”刘肥想了想又道:“今天夫子讲了很多。” 刘季问道:“今天你都学会了什么?” 刘肥坐下来,接过母亲端来的一碗饭,他小小的手吃力地拿着筷子,一边吃着饭。 才七岁的刘肥异常懂事听话,刘季看着这个儿子,常常面带笑容,却又因为不能将儿子与曹氏接回家,心中愧疚。 但曹氏与孩子从未责怪过他刘季,这让刘季心中越发自责。 刘肥刚咽下口中的稻米,他道:“今天夫子讲了一个人。” 刘季道:“是公子扶苏?” “不是。”刘肥摇了摇头道:“是一个叫项羽的人。” “项羽?”刘季追问道:“他是谁?” 刘肥又顿了顿,接着道:“项羽是楚人,如今就在会稽郡,夫子说此人尤为固执,不听劝说,还说此人打斗十分厉害,会稽郡没人打得过他。” “呵呵呵……”刘季轻声一笑,显然有些不信孩子的话,他又道:“以后,我亲自去会会这个项羽。” 刘肥咧嘴一笑,没多言,继续端着比脸还大的碗吃着。 又与曹氏说了一些话,刘季扛着他的锄头又走入了雨中,朝着家走去。 曹氏每每都会在雨中看着刘季离开,而后她将一切心思都放在了孩子刘肥身上。 刘肥还小,他还什么都不懂。 这孩子用了饭之后,就自己去屋檐下的水盆中将碗筷洗着。 曹氏坐到他身边问道:“今天还有人欺负刘盈?” 刘肥摇头道:“母亲放心,没人欺负他。” 曹氏长出一口气,她伸手亲抚着这个儿子的后背,其实她自己一个人也能养大这个孩子,眼神中尽是溺爱。 一想到将来刘季想要将他送去关中,曹氏心里就万般苦楚。 “母亲,以后我们一起去关中。” 曹氏笑着点头,没有多言。 刘肥也高兴一笑。 她曹氏可以离开这里,但刘季不行,刘季是这里的亭长,不能擅离职守。 这孩子还不知道,他若去了关中就可能见不到父亲了。 家中的后院屋顶又漏雨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年的楚地雨天特别多,曹氏拿着水盆放在地上,用它接着水。 而后,刘肥会接着看从夫子那里借来的书。 曹氏就坐在边上缝补着孩子的衣裳。 生活其实说不上太好,也说不上太差,生了孩子之后,曹氏的生活也比以往简朴许多。 翌日,雨水还未停,刘肥看到后院接水的水盆满了,看到外面还在下着雨,他就吃力的拖着水盆,将水去倒了。 而后屋顶滴落下来的水掉入木盆中,响动也大了不少。 刚做好饼的曹氏走来,将饼递给他道:“要是看到刘盈分他一个。” 刘肥应声道:“好。” 看着孩子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跑去书舍,曹氏又站在门口守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回屋中。 刘肥又是最早一个走入书舍的,趁着其他孩子还未来,他还能喝上一口豆浆。 豆子是这里的乡民给夫子的,豆浆是夫子亲自磨的。 这还是刘肥第一次喝豆浆。 荆道:“好喝吗?” 刘肥擦了擦嘴回道:“好喝。” 荆放松了一会儿手臂,心中暗想这磨豆子真的是一件很累的活,以后再也不想磨豆子了。 刘肥来到这里刘盈是第二个到的,这是他们两人昨天就谈好的。 荆看着刘肥将剩下的半碗豆浆分给了刘盈还给了他半张饼。 不等片刻,余下的孩子也就跟着来了。 楚地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这一年间有人说始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也有人说始皇帝已病重垂危了。 距离咸阳越远,这种谣言便越发多。 始皇帝三十七年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这天下依旧是老样子,有越来越多的人迁民去了关中,中原各郡县的人口依旧凋零。 在未来数年内,在刘肥这一代孩子还未长大之前,这个现状也会依旧保持。 就算是等刘肥这一代孩子长大了,其实也恢复不到六国鼎盛时期。 始皇帝三十八年,春。 刘季在中阳里的县里那里听到了这些论述,不过这些话对他而言,其实还太远,他心里都是自己的家事。 “今年我们县也可以评比升迁令,诸位亭长乡长还望好好耕种。” 众人听了县令的话一起行礼离开。 刘季面带思索着离开,今天对他来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军役。 今年泗水亭到了年纪,且已傅籍的适龄人有二十余个,这些青壮年都要送去北方参加军役。 按照县令的意思,今年的升迁令会不会轮到自己的头上,与这一次的军役有很大的关系。 回到村子里之后,刘季就找到了樊哙,如今两家走得很近。 两人一合计,便去各家找人。 好在人足够,刘季将人交给了县里,原本以为这一次是要他这个亭长带队,却被告知不用了。 这让刘季很好奇,他追问道:“往年不都是我送去的吗?” 县令看着文书回道:“今年由郡里主持,你们这些乡亭的人带队太过有威望,以免你们带头生乱。” 闻言,刘季笑了笑,他想着儿子刘肥与刘盈都还小,他也不想离开这里,他怎么会生乱呢? 县令不耐烦道:“走吧走吧,公事一堆,休要多言。” 刘季陪着笑脸离开。 今年服军役的人都由县里与郡里统一调用,而且要将人群打乱。 “今年如何?”守在县外的吕雉先问道。 刘季没说话,只是心中暗想着。 直到回到家中,刘季才将县令的话与妻子说。 吕雉听罢又觉得这是好事,他刘季也就不用远行了,孩子都还小。 刘季道:“今年要好好做事,说不定就能升迁了。” 闻言,吕雉又看了眼丈夫,只是多看了片刻又放下了目光,道:“盈儿说他今天喝到了夫子的豆浆。” “豆浆?”刘季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的刘盈。 吕雉道:“家里还有些豆子,也磨了吧。” 刘季没有回话,就上前看看儿子画的是什么。 这小子画了一个圈,他道:“这是浑天仪。” 刘季不知道浑天仪是什么,就听着儿子讲述。 刘盈对浑天仪的了解也是听夫子说的,这个东西听着很是神奇。 回家之后,刘盈对老夫子说过的话,也记得不多了,他只能一边说一边回忆。 今年既要征发军役,关中应该又要进行一场考试了。 咸阳每两年都会进行一场这种考试。 刘季觉得这些事与他没有关系,每天耕地都快把他与泗水亭的人累死了。 吕雉领着儿子与女儿坐在田埂边,身为妻子,她还要一边照看着,一边帮丈夫递去农具。 这泗水亭长与其他农户家的生活都是一样。 吕雉是个很了不得的女人,她自从嫁给刘季之后,就主动断了娘家给予的帮助。 这个女人有狠心,有果决,也让刘季觉得这是一个能看好家的女人。 阡陌成片的水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池塘,水很浅却能够倒映出蔚蓝的天空,以及劳作的农户们。 从早晨忙到傍晚时分,刘季扶着累到发酸的腰回到田埂上,用杂草擦了擦脚上的泥,这才带着妻子与孩子们回家。 当农忙的春季结束之后,又到一年的夏季。 自从刘盈开始读书之后,刘季就觉得这时光过得格外快,当儿子开始说一些他刘季都听不懂的学识。 刘季偶尔会想,将来有一天说不定……这个儿子会教他如何做事。 刘盈这个孩子才六岁,却因读书显得尤为自信了。 吕雉正在家中织着布,他对儿子的变化很满意,这个儿子越发有学识。 夜里,一家人用饭的时候,吕雉问了几句话,刘盈都能够对答如流。 吕雉心中确定这位教书夫子是有真才实学的,她低声对丈夫道:“看来关中来的夫子,确实很好。” 见到弟弟的儿子学得这么好,刘季的哥哥也是无声一笑。 刘老太公坐在上首,默不作声吃着饭。 刘季又道:“大哥,明天早上我们去隔壁乡里一趟。” 闻言,刘季的大哥抬首道:“又是水的事?” “嗯。”刘季道:“就怕他们又抢我们的水,多带一些兄弟,不要带棍棒,守着水渠别让他们挖断就好。” 刘季的大哥点头。 泗水亭还有一大堆事,需要刘季去安排。 在这里,刘季别的没有,最多的就是他刘季的老哥哥与好兄弟。 第二天,刘季就叫上了一群兄弟去上游占住水源,让一群年纪大的老乡继续耕种。 因为非邑水源分配本就紧张,几乎年年如此。 刘盈好奇问道:“为何要抢我们的水。” 吕雉对儿子教导道:“要是他们抢走了我们的水,我们就没有水种田,我们家就要饿肚子。” “那我们要抢回来?” 吕雉颔首道:“嗯,要抢回来,你也要记住了,以后要是有人要抢你的东西,你也一定要抢回来。” 母亲莫名变得很严肃,刘盈也不知道母亲为何这般,他只能点着头,尝试着理解母亲的话。 直到天色入夜的时候,父亲才带着一群乡里的人回来。 随后众人都听了父亲的话,他们才离开。 这一切,刘盈都看在眼里,也听到他们的话,乡里的老哥哥们都要与隔壁乡里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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