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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别难为我一个算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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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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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瑾清这一晕便不知道晕了多久,等她再次醒来,眼前依旧是熟悉的太素宫正殿,耳边是人声嘈杂,她愣了好半晌才回神,猛地坐了起来。 这一下的动作太大,引得殿内来往的游客全都朝这儿看来,众目相对,沈瑾清一脸懵地抬手,愣愣地朝他们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直挺挺地倒了回去。 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在齐云山的主殿内躺着……不是吧,难道那几个黑心的直接把她丢这儿不管了? 躺回到地上,沈瑾清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张薄毯,身下还有个垫子,她转过头去,黑瞎子仍旧躺在她身旁,脸上的血迹已经处理干净,此刻眼上裹了层厚纱布,透不进半点光。 沈瑾清再一转头,望向另一边,张知行正盘膝坐在那儿,垂眸淡笑着看向自己。 她左右看看,一边是年过六十的老道士,一边是昏迷不醒的瞎子,再加上自己,一个未及弱冠的病弱少女,搭配上这个一坐两躺的站位……怪不得路过的游客都往他们这儿瞥。 就这配置,还差个碗就可以直接要饭了。 “醒了?”无邪从殿外走进来,把手里提着的一兜包子搁到了沈瑾清盖着的毯子上。 沈瑾清果断坐起,也不管有没有洗脸刷牙了,拿起包子就开始往嘴里送。给黑瞎子祭炼鬼眼太耗能量,晕倒前没来得及吃东西,现在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 “我昏迷了多久?”沈瑾清口齿不清地问着。 无邪先递过去一瓶水,沈瑾清每次晕倒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对她这副狼吞虎咽的架势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无邪抬表看了眼时间,回道:“这次还可以,十个小时,属于正常睡眠范畴。” 沈瑾清嘴里嚼着包子,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头。 她睁大眼,先是环视大殿一圈,然后指向地上的黑瞎子,目光在无邪和张知行之间不停扫视,表情激动,无声地表达自己的对他们把自己和黑瞎子丢在这儿的不满与愤慨。 睡在大殿可以,但睡在人来人往的大殿不行……好歹给他俩挪到个没人的地方啊! 无邪耸肩,景区定点开门,游客要上香,他能有什么办法?再说这都给他们挪到墙角的柱子后头了,已经很贴心了。 昨晚两人晕倒后,张知行说瞎子身上的那个家伙还没完全与眼睛融合,必须留在正殿受香火镇压,直至那双眼完全被祭炼成鬼眼,防止它反扑。 至于沈瑾清……反正守一个也是守,带两个也是带,干脆把这俩一起放在正殿,他一块儿看着。 沈瑾清听完后把口中的包子咽下,手掌往衣服上蹭了两下,转头认真地朝张知行拱手行礼,道了声谢: “多谢前辈出手,劳您费心了。” 张知行说得没错,把黑瞎子放在这儿由他守着的确是最稳妥的选择,不过他本可以不管这烂摊子,但还是守了他俩一夜,沈瑾清这一声谢说得真心实意。 见沈瑾清一本正经的样子,张知行摆了摆手: “行了,你们在山上弄出那么大动静来,我也不差多辛苦这一点了。” 沈瑾清无言以对,只得默默起身,卷起自己的铺盖。 然后,在张知行的视线中,无邪和沈瑾清两人默契地一个扛着铺盖卷、一个抱起一兜子包子,在满殿游客的目送下,直接跑出了大殿。 “……” 直到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张知行才收回目光,他看了眼面前依旧躺着的黑瞎子,拍了拍衣袍,起身背起双手,随着那俩一块走了出去。 他好歹是这齐云山的掌教,再这么待下去真成要饭的了。 至于躺着没醒的那个,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事,就这么在这儿躺着吧,这里的气运香火对他有好处。 …… 黑瞎子在太素宫主殿又躺了一天,直至他眼睛里的那只灵被融合吸收,完全失去意识,才被无邪他们扛下山,送进了医院,为防止出什么意外,五人轮流在病房内守着他。 是夜,病房内一片寂静。 床上的身影轻动,黑瞎子缓缓睁开眼,他怔了一瞬,抬手扯去眼上蒙着的纱布,目光径直投向天花板,余光瞥见旁边架子上挂着的药水瓶。 他目光扫过,药瓶标签上的葡萄糖几个字便清晰地跃入眼中,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隔着一米多远的距离,他也能看清药瓶上细若蚊蝇的小字。 扫视了一圈漆黑的病房,黑瞎子轻轻牵起唇角。时间过去太久,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黑暗,还是享受黑暗中眼睛难得的放松,无论如何,醒来的时间是夜晚,这于他而言算是个意外之喜。 这是中元后的第五个夜晚,也是他昏迷的第五天,黑瞎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看着手背上插着的针头,熟练地将针拔掉,然后从床上坐起。 旁边的病床上,沈瑾清睡得正香,这是个四人病床,但只住了他一人,另外三个床便被沈瑾清他们光明正大地征用,用来在守夜时休息睡觉。 黑瞎子下床后才想起自己穿的是病号服,身上没有墨镜,眼睛就这么大剌剌地暴露在外。 没有墨镜的阻隔,任何一道光对他来说都足够锋利。 好在现在是半夜,他拉开病房门,医院走廊内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漏了进来,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抬手覆住眼皮,却在看见亮光的瞬间,停滞了动作。 没有那种灼眼的疼痛。 他的眼睛没有半分阻隔地触及灯光,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黑瞎子身体僵直一瞬,旋即眉目舒展,肩颈处绷紧的肌肉骤然放松,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仰头轻笑一声后,放下了遮挡光线的手掌,目光直视着走廊里的灯。 而后没有半分犹豫,抬步踏出病房,步入光亮之中。 一种明澈轻松之感浸透黑瞎子的全身,他独自望着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却被光亮包裹着的廊道,站了许久,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从今往后,在黑夜中醒来对他来说可以不再是惊喜。 属于他的天地终于舒展辽阔,不再是那一隅黑暗。 黑瞎子抬起手,轻轻捻动照在指尖的黄光,长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许久之后,他退入房门,走到病房的窗台边,看着天光一寸寸亮起。 他在等一场日出。 …… 虽说是守夜,沈瑾清还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隔天清晨,她半梦半醒着从床上坐起,不经意间瞥见旁边那个正悠然喝茶的身影,眼睛倏然瞪大,整个人瞬间清醒。 她动作极为迅速,一手撑住床沿翻身落地,警惕地与那人拉开距离,随后抬眸,满眼怀疑地打量着对方: “兄台你哪位?” 黑瞎子闻言挑眉,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 “见物即见心,观人如观道,这话你不该问我,而是该问你自己。” “孩子,你着相了。” 沈瑾清:“……” 沈瑾清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她怔愣着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青年,良久,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真不怪她认不出自己的师父来,往日里黑瞎子那墨镜就跟镶在脸上似的,从没见他摘下来过,几天前在太素宫作法为他祭炼鬼眼时,沈瑾清全副心神都放在运法上,完全没注意他摘下墨镜后的模样,况且那时的他疼得满脸狰狞,什么都看不出来。 所以直至此时此刻,沈瑾清才第一次看清了黑瞎子墨镜下真正的样貌。 与往日遮住半张脸时不同,摘下墨镜后的黑瞎子看着年轻了许多,只有二十四五的模样,阔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有些松垮地挂在身上,他倾身与沈瑾清对视,银灰色的眸子里盛着笑意,透进病房的阳光印在那双眼中,眸中光华流动,耀眼得如同星河。 沈瑾清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半晌,方才确定这真是她那倒霉师傅,她愣了愣,而后长叹一口气,转过身向后一仰,倒回到床上去。 天生异瞳啊……沈瑾清躺在床上,手掌覆上自己的眼睛,羡慕得直咬后槽牙。 再等等,等回头美瞳业兴起了,她要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想着想着,沈瑾清忽然卸下全身气力,胸中之气一泻而出,再也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她眼前恍然清晰起来,从阿柠到黑瞎子,直到此时她才确信,属于这个世界的因果线,那些早被厘清的命运,她好像终于撬动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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