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位到来时，汇聚的阴气已经比上次见到的邪神还强大些，那第二位来时，林默已经不好随意点评，过于超出他对鬼神的认知。
但他可以很明确的说，前后两位至少不会谁比谁弱，都强的可怕。
如果有一位是不请以来的，那可就是个大麻烦。而且这地方与外界不通，强行请来一位，还说得过去，无缘无故怎么会凭空而来？
如果没记错，这石车村不是本来就镇了一个厉害的家伙？难不成就这么突兀的直面大boos了？那可真麻烦了。
林默毕竟是地师，如果给他充足的时间准备，他尚有一战之力，但如果没有先做准备，他自问一个都对付不了。
慕容燕竹出身龙虎山，但毕竟年轻，在龙虎山诸多高功之中，也算不得拔尖，真要对上，她一样不是对手。
但她手里有那道天师亲自绘制的金符在，就还有一个底牌，现在重点是分辨出谁是那位不请自来的。
林默低头看着坛面，猛地握住慕容燕竹的手腕。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慕容燕竹一跳，但林默冷静的说道。“用令牌，镇住这坛，别让他们再吵了。”
“镇得住吗？”慕容燕竹充满担忧。
正常情况下，掌坛者的坛上会有各种法器，特别授箓道士会有自己的箓职，还会供奉祖师。
就是要威慑行法过程中，不服从的鬼神等类。上有祖师监镇，下有颁赐的各种法器为镇。即使是一些厉害的地方鬼神，甚至被敕封管制一方的正神，只要科仪得当，道士持戒精严，那么这些鬼神都会服从，不敢造次。
但这种召阴神的法，本就不是正当手段，所以坛才这么简单，本就是要避免监管，属于灰色行为。如果又是这么厉害的存在，可能就不会服掌坛道士的管。
林默其实也不清楚，但眼下，气势很重要，所以他道。“先试试，你是天师弟子，还有金符在，总还是要给你个面子，拿令牌拍。”
闻言，慕容燕竹先强自镇定自己的心神，确实在林默握住自己手腕后，没来由的便多了几分底气。
深吸一口气，慕容燕竹取令牌猛拍坛面。
“啪、啪”
两声清脆的响动，慕容燕竹表情威严喝道。“坛场威严，不得造次，有言有道，从序而来！”
“啪！”
第三声响，慕容燕竹将金符置于坛上，左手持灵官诀，愈发严肃。
她的动作结束之后，空气中狂暴的咆哮渐渐平息下来，两个声音都不再争执。但慕容燕竹莫名感受到一股山一般巨大的压力，凝若实质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可怖异常，她甚至觉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强撑着，她说道。“后来先贤，你从何来？”
“呵，不是你召的吗？怎么？你以为先来的就是好的？”第二个声音说话间，总有几分不正经，与第一个声音的庄重感，总有几分格格不入。
慕容燕竹回道。“我之法，只会召请一位先贤到此。必有一位非我所请，不知是哪位不请自来？”
她才说完，林默就补充道。“此地有一位势大的妖魔，莫不是冒充前来？两位先贤，都是大法力的前辈，既然前来，何不直接显手段降妖除魔？”
第一个声音闻言，不满起来。“哼，此法召请，皆是一缕意识到此，若是本师真身在此，早就收了这孽障。你们起坛的小辈，真是不懂规矩，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还敢滥用？”
真是训的林默愣了一下，转头去看慕容燕竹，慕容燕竹无奈的点点头，证明这位所言非虚。
难怪在虚空中吵架半天也不见动手，居然只是视频聊天？
第二个声音恰在此时也开口笑道。“哈哈哈，还收服我？你在哪？哪号宗师堂？有本事让我找上你宗师堂里去，我们当面较量较量？我真身就在月见城中，你敢来找我吗？我们报地址啊？”
居然颇有点小年轻线下约架时的豪气，听得林默与慕容燕竹也是面面相觑。
第一个声音没理会，转而道。“虽然愚蠢，这后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请自来者，我刚刚查察此地，感觉这龙脉下镇着个不得了的东西，莫不你就是这下面镇着的东西，冒充来此？”
“呸呸呸，都是千年的狐狸。这两个小辈不知道。你个老混蛋还不知道底下是什么东西？那玩意的意识都没成型，他要真成型了，你个老杂毛敢跑来这冒皮皮？我看你早就吓得躲回月见城里，还敢在人间作威作福？”
第二个声音才说完，第一个声音出现了几分惊愕。“你，你是谁？你居然知道本师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但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第二个声音好像终于得逞，对着慕容燕竹道。“掌坛的，你是天师弟子，难道不知道怎么驱逐这不正的来者？你要是不知道，我教你，他不是真身来此，你把他驱逐了就行，反正你们的约还没达成，不用理他的什么代价。”
终于，第一个声音也不纠结第二个声音到底是谁，直接道。“小姑娘，别听他乱说，我的条件难道会害你们吗？若非是受这祸福相依的天道约束，我本是好心帮忙，你们有没有付出条件，我都是无所谓的。”
“天下哪有白来的好事？”第二个声音道。“也罢，我们争来争去，你们小辈也不懂，如今便是到了选择的关头，你们全凭自心，看看这天数站在哪边吧。”
“嘿嘿，我得先提醒，我们两个里，你们要是选错了，可就是大麻烦。”第二个声音很不正经，他甚至证明都懒得证明自己，反正就是让选。“你们要是拿不定主意，我看你们不如念念救苦天尊圣号，祈求下天尊保佑，然后就随便选，看看你们信的神，灵不灵？”
两个声音本来争执不定，但是这个声音说话后，第一个声音似乎也认可了这个条件。
“不错，选是选非，全凭天意。你们两个小辈，哪有能力分辨？还不如祈求天尊慈悲，凭心而选，前路皆是天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