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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好感才有奖励的恋爱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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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当年发生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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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后,暴风雨的声音格外凄厉; 橘清显推门走出房间,遮雨帘上方毫无遮蔽的天空,呈现出一个无限宽广的粗暴世界。 远处有仆人走过。 樱夫人下意识想避开。 不过她忽然发现,橘清显没有松手的意思。 “清少爷~”她侧头看过来,“你当真不放吗?” 橘清显有些迟疑。 搂着这妖精的腰的感觉虽然好,可万一被下人看到了,传到了御夫人那边就不好解释了。 “你是在害怕御夫人?”樱夫人笑吟吟地问。 橘清显本来是有些担心的,可他这人啊,从小到大都不吃激将法这一套。 瞧着她那可恶的精致脸蛋,他也懒得去思考怎么应对清姬的盘问了,直接壮起胆子搂住她的腰就往前边走过去。 狂风夹着暴雨吹来,雨水飞溅在他热辣辣的脸上。 顺着鼻梁淌下的雨水,带着微微的咸味,这让橘清显想起刚才在房间里,樱夫人嘴唇的美妙滋味了。 这种不可思议的触感,让刚才两人都忽略了暴风雨的呼啸,以及彼此的心脏的跳动声。 “清少爷~” 樱夫人轻轻一笑,霎时间媚态横生。 她被橘清显搂住腰,雪白的小手欲拒还迎地轻轻推着他的肩膀,娇嗔道:“你的胆子可真够大!不怕被清姬知道吗?我敢肯定,你到时候肯定会被她打手心。” 橘清显又不傻。 这种时候,肯定不会实话实说说自己怕的。 “能够和樱姨在一起,就算被打手心我也愿意。”他这样说道。 樱夫人眨眨眼。 心情大好的她,娇笑止不住了,挽着橘清显的胳膊说道:“可我舍不得清少爷被打呢。” 我信你个鬼…… 橘清显目视着前方的路。 樱夫人像是在望心上人那样,瞧着他俊俏的侧颜。 然而那含情脉脉的眼眸深处,却有着一股阴沉:把他培养成一个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强壮男人的想法,然后再设法拉上御夫人和她一块堕落吧。 ……所有华丽的最终幻想归宿,都应该被污浊所侵蚀。 风雨肆虐不止。 幽幽的长廊里,雨水形成了一股奔流,冲刷着鞋子。 橘清显走在去茶室的路上,没有打伞,雨水却也奇迹般地没有弄湿他和樱夫人的衣服。 风猛烈地摇颤树枝,这种大自然的躁动,让他也有着一种无以名状的躁动感。 樱姬实在太过撩人了……要说单纯的欲望,这个妖精是最能起勾起他冲动的,刚才在房间里,他差一点就要越过最后一条线了。 好在他最后关头忍住了。 虽然裤子都湿了,可毕竟只是蹭蹭,不伤身体……可长久这样总不是办法啊,快点长大或者快点拜托这诅咒吧,我要狠狠惩罚这个妖精,让她一个礼拜不许出房门的那种…… 沿路碰到许多仆人,但她们只是瞧了他们一眼,便立刻把目光移开。 多看两眼的,应该都是御夫人的眼线,指不定转过身就会掏出手机给管家发情报了。 关于这点,樱夫人内心清楚得很。 她靠着橘清显,像是刻意的那般,腰肢随着风声扭动,这种弧度有着一种湿哒哒的萎靡感。 拐过好几个拐角,橘清显和樱夫人回到了茶室所在的院子。 这边的和室有二十张榻榻米大小,阵阵风从敞开的走廊里吹进来。庭院中央有个池塘,池塘左肩位置有一条落差一米左右的瀑布。瀑布前方安放着石刻灯笼和黑色的巨岩,整座庭院颇具风格。 池水波光潋滟,映照着茶室灯火。 “旅人随远行,野宿吾子单衣卧,频忧霜落襟……” 月夫人婉转的声音从窗户里传出来。 刚准备进门的橘清显停下脚步,绕回到窗前,透过屏风往里看。 三个人以不同的姿势坐在榻榻米上的背影,室外光线明亮,暗处也显出深沉的积淀。 月夫人双手搭在古筝上。 暖黄的纱帘迎着夜风摇曳,片刻后,琴音响了起来……清幽的琴声透过被湿润的空气,飘入耳中。 何等悠闲,何等优雅! 橘清显从窗外朝里头看过去。 透过窗帐,吊灯的反光,像失火般映照着。 月夫人仿佛是身在绚丽的火海中,婉转地唱道:“唯盼展羽覆侵寒,天渡群鹤托慈心……” 那恍若重回十七岁般的明媚之声,穿透凝重潮湿的夏夜,清晰地传入耳中。 嗓音空灵绝美,恍若仙音。 橘清显听得如痴如醉。 “你知道这是什么和歌吗?”樱夫人忽然问道。 橘清显回头看她一眼,发现她的表情好正经啊,没有一丝轻浮。 “好像是《遣唐使随员之母》吧。”他回答道。 “是啊,一个母亲呼唤远方孩子的和歌……”樱夫人有些哀伤地说道。 橘清显心里有些堵,接不上这话来。 视线重回到茶室内,月夫人优雅地弹着筝,雪白纤细的脖颈吃力地支撑着那张温柔而疲倦的脸; 唱着和歌,那一排平时藏在两片薄唇里的整齐牙齿,才羞涩地显露出来,在吊灯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弹完古筝后,她柔嫩白皙的纤手,立刻轻捂嘴唇,遮挡住湿润的口腔里那清纯的亮光。 欣赏着她,橘清显充分感受到了她纯洁美丽的内核,那是无比甘甜的核心。 “月姨,刚才那首短歌,是遣唐……” 萩原凛子刚开口询问,月夫人就像是困了那样,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有些倦意眼神和她天真无邪般的柔软嘴唇相呼应,显示出少女般纯洁的线条;她看来明显很疲惫,发髻微微有些乱了,几丝鬓发垂在脸上让她看起来更显娇柔脆弱。 受其感染,本就觉得无聊的小唯也打了个哈欠,蜷缩在榻榻米上睡了过去。 萩原凛子的思绪,被意外打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上刚才的话。 “好了,刚才那短歌,不过是《万叶集》里众多短歌里的一首而已,你不用多想。”月夫人微笑着和少女说道,视线微微环顾室内,“你看屏风外边,全是书。我很喜欢找一个天气温和的午后在这里喝茶看书,看得多了,一些相对偏僻的文字就能脱口而出了。” 凛子的眼睛朝书架看过去。 屏风后面的,有几个装着玻璃窗的小书架,确实摆了许多书籍。《宇治拾遗物语》、《日本灵异记》、《今昔物语集》,这一类是她喜欢的;还有一类《变形记》、《罪与罚》这些外国书,是T桑喜欢的。 “我也喜欢看书……” 凛子说着,回过视线来。 她的小手按奈不住似的,朝桌面伸出去,拿起了一块制作精美的糕点。 “只有在阅读文学时,我才能远离现实的烦恼,用心去思考啊。”月夫人的脸上的微笑,进一步加深,“虽然说是逃避现实而已,但文字能够让我远离怨灵与恶鬼喧嚣跋扈的世界,和这可怕的妖怪血脉。对我而言,这也不失是一种救赎吧。” 说着这话,她挪动仿佛快折断的细颈,若有所感似的看向窗外。 窗外只有风雨和挂在庭院树梢的灯笼,昏暗之中,成排的灯笼像熟透的水果般红光闪烁,看上去就让人毛骨悚然。 “月姨应该在现实中找更多的寄托才对。”萩原凛子腮帮鼓鼓地说道。 月夫人看向少女。 很早之前,她就发现少女舔舐嘴角的动作了。 很明显啊,这是被桌面上精致的糕点给逗得嘴馋了,但一直忍着不吃,想来是不想在小唯面前觉得丢脸吧……月夫人分析着这事,觉得凛子还蛮可爱的。 她五官精致,是个无可挑剔的美少女。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微微上挑的大眼,颜色浅淡的瞳孔中,那琥珀色的光泽让人不由联想到清晨初醒的娇贵猫眯。 月夫人有些出神地想着,认为这要是自己女儿话,似乎也很不错。 “月姨?” 萩原凛子问道,又拿起一块糕点。 这是皇室御用的精美糕点,她先用小牙齿咬着红色糕点的一角,濡湿融化的地方更显得红艳,接着又舔了几下像是冰冷的雕刻出来的白色棱角,甜甜的糕点在嘴巴里融化,雪崩般塌下来…… “哦,寄托啊,自然是有的,你看这个……”月夫人从小布袋的钱包里取出一张相片来。 这老旧的相片中,有一对非常相像的少女并肩站在一起。那是一对纤细的美丽少女,梳着一样的发型,穿着相同的洋装。 一个十七八岁,另一个十二三岁。 照片里一个在灿烂地笑着,另一个则皱着眉头,做出困惑的表情。 远远看去分辨不出谁是谁。 尤其在昏暗的房间,更难以辨识。 “这个樱姬夫人吧?”凛子指着那个小的问。 “嗯,对啊……”月夫人嘴角浮现出温柔的笑容,“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和你年纪差不多呢,也是一样的可爱。” “樱姬夫人现在更加美丽了。” “我也觉得。” “但月姨你……”萩原凛子咽下嘴里的糕点,“似乎还停留在十七岁。” “或许吧……” 月夫人脸上的微笑继续加深。 ※ 在我的眼里,小我四岁的妹妹,是个当之无愧的美少女。 她的身体充满了活力,容貌耀眼,令人目眩神迷。 幼年时代的我们长得非常相像,仿佛真正的双胞胎一般,要不是年龄不一样,几乎没人分得清我们的不同。 但随着成长,我和妹妹都从女童迈入少女阶段后,差异开始逐渐明显。 虽然在外表上依旧还是很像。 少女时代的我们,在脸蛋、声音、容貌上都像极了。 主要的差异体现在身体天赋和性格上。 我的天赋一般,喜欢安静; 妹妹天赋极好,性格也外向,是所有长辈都看好的未来接班人之一。 有不少人甚至认为她是清姬的竞争对手来着。 我也以为,樱姬的未来,一定会比我这个亲姐姐更伟大。 直到有天,老夫人找到了我,和我说了一个事关家族存亡的计划。在那计划中,需要用樱姬那无与伦比的身躯去做一件大事,但那对她的天赋是具有毁灭性打击的…… 我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在我激烈的抗议下,老夫人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由我来替代樱姬去执行计划。 我欣然领命。 ……毕竟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事成之后,我的体质变得无比虚弱了,心脏患有疾病,气喘,不能运动,肌肉瘦弱,晒不了太阳,就连神经也有问题。 依我的身体状况看来,其实何时死都不奇怪。 我甚至在主动迎接死亡。 我想去到那黄泉之国,去见一见我那可怜的孩子,和他说一声:妈妈不怪你,妈妈爱你。 ※ “我现在最担心的呀,就是樱姬因为赌气的缘故,不肯为家族施展自己的才华。”月夫人说到这里,把双腿从屁股下挪去,由跪坐变成的姿势,接着双手放在桌面上。 “松平家是个很残酷冷血的封建家族,她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单纯享受权力而不付出,是因为我这个姐姐已经替她付出了。清姬念在我的份上,决计不会为难她。可我若是死了,就算清姬不为难她,那些躲在后面的老古董们……” 说着说着,她忽然咳嗽了起来,白净的额上浮出青色静脉。 双眉之间刻画出疼痛的深沟。 脸色变苍白后,她似乎一下子就消瘦了许多。 萩原凛子这才发现,她左胸一带似乎贴着药布,其痕迹明显在布料上透了出来。 茶室外,橘清显带着复杂的思绪望向樱夫人。 她脸色忧郁,喃喃自语道:“姐姐要是死了,我肯定要拉着你还有清姬陪葬……” “应该的。” 橘清显答道,转身走进茶室。 月夫人剧烈地咳嗽着,凛子手足无措地看着,表情惊慌得就要哭了。在这灯火华丽的茶室内,从京都拿来的皇室风格的屏风,染血的手帕,一切都荡漾着哀切忧伤的优雅氛围。 忽地一阵风来,窗帘摇晃。 月夫人猛踢抬头仰望,可以瞥见阴沉天空的一脚。 不知为何,一种不安的焦虑心情升上心头,一种与“死亡”为邻的感触。生命一如旋转中的陀螺的静谧,和死的静谧为邻…… “我回来了……” 屏风外忽然传来声音。 广阔的榻榻米连廊上,洒满华丽柔和的灯光。 瞬间,月夫人脸上的愁容,完全消失不见。 那虚弱的脸上有种轻松恬静的美丽。 她双手撑在桌面,从旁看得出白皙纤细的手腕正在使力,似乎是想要撑着桌面站起来去迎接回来的人。 她的身体是成熟的大人,但那从袖口露出来的手腕却又纤细得让人觉得还只是个少女,真不可思议。 她最终还是没能撑着身体站起来。 但很快,少年从屏风后面出现,一头被封吹乱的黑色短发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辉。 月夫人身体跌坐回下来,眼里含着三十岁母亲劳累过后的倦怠,但脸上始终浮现着沉静优雅的微笑。 如此温柔,如此多情。 简直像是修道院里的圣女一般。 见到她的脸的瞬间,橘清显回来路上的种种小心思顿时全都消失不见了。他什么也顾不上了,跪在她跟前,拿出了一枚气血药。 “清……” 月夫人虚弱者地微笑着,泪光中露出湿润而晶亮的牙齿。 “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最后一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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