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不想了。
我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了出去,不管这些怪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都不打算跟他们继续掺和下去。
等陈广生把他的钱袋子挖出来,我们就该一起跑路了。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我的心里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脑海中猛然想到今天那个婴儿,还有贾家那个男人口中的话,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他不会因为所谓的人口数量平衡,直接把他家孩子给杀了吧?
不行!
我猛然坐起身来,把衣服穿好,朝着门外走去。
得去看看那个刚出生的婴儿,不能让这些愚昧的村民做出一些蠢事来。
出了镇守家的大门,我朝着双槐树的方向走过去,刚走半分钟,还没走多少路,就看到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朝我扑过来。
仔细抬眼一看,不是别人,他那个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光头,十分的显眼,正是刚才出去的陈广生,他慌里慌张的看到我,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跌倒在我的身后,眼神惊恐的望向前方。
我低头一看,眉头皱了起来,因为此刻的陈广生,肩膀上和腹部居然都受了伤,看起来是刀伤,流了很多的血,但是应该没有扎到致命处,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活蹦乱跳的。
这说明袭击的人不是专业的杀手,否则不可能捅了两刀,那人还活着,普通的镇民?他们为什么要杀陈广生?不是已经答应放他走了吗?
“救命啊好汉!救命!”
陈广生躲在我的身后,紧紧抱着我的大腿,语气惊恐而慌乱,脸上冒的全是冷汗。
闻言,我抬头看去,一个男人呼哧带喘的跑了过来,手中还拎着一把切西瓜的长刀,上面还滴答着血迹,这个人显然就是袭击陈广生的凶手无疑。
我阴沉着脸,冷声道:“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还敢行凶?”
“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个追上来的男人低着头,手中的刀胡乱的挥舞着,语气断断续续,声音沙哑的说道:“不想死就……滚开!否则……连你一块儿杀!”
“我要我儿子活……我要我儿子活!”
那个男人抬起头来,表情无比的狰狞,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眼睛通红一片,看起来就如同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而我看到这个男人的一瞬间,愣了一秒,因为这人不是别人,这是我今天看到的那个家里生了孩子的贾姓男人,他额头上撞墙留下的那道疤,还清晰的映入我的眼帘。
绝不可能认错。
只是这个人白天明明还很温和,说话的语气很正常,哄孩子的模样更是温柔到了极致,为什么晚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提着把刀就要杀人?
“是你?你怎么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为什么要动手?”
我还想劝阻一下贾姓男子,但是他完全听不进我说的话,整个人已经丧失了理智,口中不停的嘟囔着他的儿子他的儿子。
现在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还没到深夜,周围家家户户还亮着灯,然而令我震惊的是,他们有些人透过窗户见到这一幕时,居然没有一个人选择阻止,反而是默默的拉上了窗帘。
这就相当于,镇子上这些人,他们是默许了贾姓男子这个行为的,甚至于从他们的眼神中能看出一丝怜悯,好似他们虽然知道贾姓男子做的事情是错的,但出于感同身受的同情心,而没有阻止。
这镇子里果然都是些怪人!
眼前的贾姓男子手里提着刀,见我没有让开的意思,咬着牙,眼一闭嘴一张,嘶吼着就冲了上来。
看架势似乎也要把我一起弄死。
我自然不是陈广生那样的普通人,面对如疯狂野兽一般的贾姓男子十分冷静,他的动作在我眼中看来和慢动作没有什么区别。
微微一个侧身,就躲过了他的刺击,轻轻一伸手,捏在他的手腕上,微微用了一点力气,贾姓男子就吃痛,手中一松,刀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轻轻一甩,那男子整个人就像一个断线的风筝一般,一个脚下一滑不稳摔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浑身沾满了灰尘,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仅仅一个照面就被我击退了,还失去了他手里的凶器,不过我倒也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几乎没怎么用力,他没几秒钟晃晃悠悠又站起来了,身上仅仅受了一点擦伤。
但是等他再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完全再没有动手的意思,无比的失落,好似一瞬间被抽走了生活的希望。
“啊!!!”
突然,他大吼一声,拳头用力的锤向地板,砸的自己的手血肉模糊的,看的我都为之一惊,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微微戒备起来,生怕他再度发起攻击。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他没有再动手,只是低着头,头也不回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跑了回去。
“神经病!简直是!”
“好汉,快找个地儿给我治治吧,要顶不住了。”
地上传来了陈广生虚弱的呼救声。
我低头一看,他的脸色确实都白了不少,虽然两刀都没有插到要害处,但是血已经沾满了衣衫,再不赶紧止血,怕是要失血过多,休克过去了。
见状我也不再磨蹭,直接将他背在我的背上,快步朝着镇守的家里赶去。
没过几分钟,就到了镇守的家里,求助他们给陈广生疗伤。
虽然镇守的家里人自从今天开始,一直就不待见陈广生,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犹豫,帮忙拿来了消毒止血的药,还有包扎用的绷带。
一句话也没有多问,甚至没有问陈广生怎么受的伤,直接就开始消毒包扎起来,没一会,他身上的伤口就处理好了,陈广生也松了一口气,躺在凳子上虚弱的休息。
我将他背回床上,还想问问他的身体挺不挺得住,明天能不能走的上,需不需要我出手去把钱袋子拿回来。
还没等问呢,我就听到了细小的人声,从地板下面传来的,似乎是镇守和他的妻子在对话,好似提到了今天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