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海子发出一道低沉的吼声,似乎是在回应,刚才还无比霸道,吓得其他怪物瑟瑟发抖的海子,如今在楚牧瑶的面前老老实实的,不敢多吭一声。
角落的宋巧看到这一幕,气的牙痒痒,尤其是楚牧瑶的语气令她极其难受,仿佛海子是其一条宠物一样,没有任何的尊重,居高临下。
随后,人俑中继续传来楚牧瑶的声音,环视了周围一圈瑟瑟发抖的怪物们,冷哼了一声说道:“总有些不听话的狗,喜欢在主人看不到的地方吵吵闹闹。”
紧接着,摸了摸海子,继续道:“你,就替我看着它们,这群狗崽子若是有哪一个不听话的,当场就给它们撕了。”
“反正都是一些没驯化的狗崽子,上岛之前死多少也不心疼,好好干,我的蕃狗子。”
说罢,楚牧瑶挥挥手,带着一众人俑离开了船舱,那些烂肉碎片也被清理干净,船舱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只不过清理出来的那一片宽敞的地方,却没有任何一只怪物敢接近,它们都无比忌惮海子。
海子也懒得理它们,像一只有些累了的野兽一般,静静的趴在地上,喘着气,呼吸声很重,一旦哪里有一点异响,只要他一个眼神过去,瞬间就会安静下来。
“海子……”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怪物,宋巧眼眶微红,里面已经有盈盈的泪水打转,想起了从前的时候,三个人一起长大,无忧无虑的玩耍。
从调皮捣蛋到互相勉励,再到一起出发,一起经历大大小小的困难,三个人的感情早就已经超越了普通的朋友,就如同亲人一般。
现在看到海子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要听从人俑师的命令,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遭受着无尽的痛苦,宋巧的心中也无比的心疼,可是又不知道她能做什么。
一抹清泪再也抑制不住,从宋巧的眼角滴落,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似乎是听到了泪滴滑落的声音,又可能是感觉到了宋巧的情感,海子居然缓缓的抬起头来,睁开那双猩红的血眼,目光朝着宋巧的方向看过去。
宋巧感受到炽热的目光,也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在空中交汇。
在一处废弃的破庙中,我狼狈的蜷缩在一个勉强能挡风的角落,脸上脏兮兮的,身上也是破破烂烂,若不是腰间别着两把锋利的长刀,还颇有点落魄侠客的意思,一眼看上去跟乞丐也没什么区别。
啪嗒啪嗒,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破庙的屋檐落下,阴翳的天空里时不时闪过一道雷舌,令气氛更加压抑。
我双眼带着疲惫的目光,将头埋在自己怀里,才勉强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我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信念和目的,不知道追查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南楼楚陵又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为了报仇,为了搞清楚自己的身世吗?
海子已经死了,现在宋巧又下落不明,如今只剩我自己孤身一人,心里不由得有些悲凉,甚至精神都有些颓废,感觉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风风雨雨走过的这一路,越是临近南楼楚陵,就感觉每一步都迈的十分艰难,还不知前路等待我的究竟是什么,我只知道,宋巧在那里,我回不了头,也不可能回头。
现在我的内心十分的纠结,不知道母亲叫我回来的意义是什么,究竟是想让我根据预言那样,主宰整个南楼楚陵,成为南楼之主,还是帮她报仇,毁掉南楼楚陵这个冷血无情的是非之地。
弄不清,搞不懂,母亲,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方向啊……
正当我正在低头思考事情的时候,破庙之中,匆匆忙忙又跑进来两个大汉,两个人肩膀上湿了一片,风风火火的。
见状,我隐匿动静,在他们发现我之前提前躲到了庙中破泥像的后面,靠着泥像,微微侧目看着他们。
如今的我身体状态属实不太好,已经许久未进食,又没休息好,不想跟陌生人多打交道,避免发生冲突,又惹出事端。
“哎呦,大哥,可算有个能避雨的地方了。”
“怎么样,这次的生意赚了不少吧?”
其中一个满脸大胡子、毛发旺盛的大汉,笑呵呵的与身旁光头壮汉聊天,听称呼,那光头壮汉似乎是他的大哥。
“那可不,跟着大哥搞船运,绝对亏不了你。”
“这一次咱们赚的可是盆满钵满,放心,少不了你的,这次的利润咱们三七开。”
说着,那光头大汉将随身拎着的一个尼龙料防雨的袋子打开,里面居然都是满满的钞票,看着旁边的大胡子小弟眼睛直冒金光。
不过只是给小弟看了一眼,那光头壮汉马上就把袋子给拉上了,生怕被别人看到,他深知财不露白这个道理,经商之人涉及到钱的事情都非常谨慎。
拍了拍大胡子小弟的肩膀继续说道:“咱们把生意做大做强,我带着你一起做大,到时候这片海域都是咱们说了算……”
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我大概知道这两个大汉是什么人了。
他们都是做船上生意的商人,除了高价运一些货物以外,偶尔也会低价收一些海盗抢来的脏财物,拿去变卖,这一袋子钱就是刚卖了赃物来的,正打算拿到一些专业的朋友那里,把资产的来源洗干净,正巧路上碰到了下雨,便躲在这里。
所以说这两个人不算什么好人吧,但也不算穷凶极恶,只能算是投机倒把赚点灰色收入,我懒得管他们的闲事,藏在泥像后面闭目养神,静待他们走了罢了。
“大哥,下一批货不多,赚不了几个钱,能不能让小弟自己干,熟悉熟悉业务……”
正当两个壮汉凑在一起,高谈阔论着他们口中所谓生意之时,忽然听到破庙的门口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人都停下来,转头看过去。
只见门口,一个打着伞的年轻女孩,慌里慌张的走进破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