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巧一巴掌拍在我的手臂上。
“陈长生,你居然敢怀疑我的本事,不想活了是吧?”
我不服气地看着她,忍不住顶了一句。
“你学好了本事没有?要是海子出了事,有的是你后悔的!”
宋巧一巴掌拍到我的脑袋上,气冲冲的瞪了我一眼,继续忙活手头上的事。
“陈长生,本姑娘的本领比你强多了!”
“你要有本事,你就上!”
听了这话,我嘀咕了两句,不敢再吭声了。
得,她有本事救海子,让我叫姑奶奶都行!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宋巧素手一挥,递给我一张黑色符纸。
我接过来,疑惑的看着她。
“这是什么东西?什么用?”
“阿婆说了,黑符是阴符,能隐匿活人气息。”
她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就算说了你也听不懂,总之先把符咒贴到海子头上。”
听了这话,我就放心了。
问米婆好歹年纪这么大了,吃过的盐比我们吃的饭还多。
有她坐镇,我就放心了。
我立即乐颠颠地照做,把符送给海子。
海子早就躲在供桌下,供桌上全是贡品,死人头七回魂,早就饿的不行,得先满足口腹之欲。
光顾着吃东西,哪里会在意桌子下有什么。
这一招也叫做“灯下黑”,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我瞬间明白黑符的作用,相当于设了一个“藏”,把海子给藏了起来
海子拿到符,忍不住问道:
“长生,能有用吗?”
别看海子嘴上说不怕,但事到临头,英雄也得怂了。
要是一个搞不好,他的小命也玩完了!
我把一个鸡腿塞他嘴里,安慰他。
“你放心,问米婆坐镇,有事还有我们顶着,不会让你出事的!”
海子用地点了点头,但腿抖得厉害,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兄弟!”
做好一切准备后,宋巧拉着我藏进床底下。
屋子里的灯全部熄灭了,只有供桌上的蜡烛忽闪着微弱的光芒。
气氛僵硬到了极点,我大气不敢喘,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屋内。
手腕冷不丁一紧,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差点叫出声。
随着一股柔软和冰冷的感觉传来,我扭头看向身边的宋巧。
“你搞什么?”
小声嘟囔一句,充满了不满。
她狡黠一笑,用力在我手腕上掐了一把。
吃痛之下,我握紧了拳头,下一刻感觉到手心里有东西。
拿到眼前一看,一股又酸又腥,夹杂着铁锈的味道冲进鼻子里。
嗓子眼一紧,差点没吐出来。
手里的东西软软的,里边包着浓稠物。
“本姑娘的好东西,送给你应急,以防万一。”
宋巧凑到我耳边,话语里充满挑逗。
除了恶心之外,更多是一种无奈。
她给我的东西就是用过的护舒宝,这玩意也叫红龙。
红龙是极秽之物,贴在僵尸头上能定身。
作用跟黑狗血差不多,都能辟邪。
“我谢谢你!”
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我默默的把红龙踹兜里。
黑暗中,宋巧的眉目有些模糊,但我能感觉到她脸上扬起的笑意。
“咚、咚、咚!”
一道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黑夜中十分突兀。
“来了!”
宋巧压低声音,整个人死死贴在地面。
我也照做,微微侧头,睁大眼睛看向门口。
“咚咚”声还在持续,门槛外边,一双僵硬的腿被阻挡在外,根本跳不进来。
果然化尸了。
僵尸浑身僵硬,腿弯不下去,只能蹦跶着行走。
遇到高一点的门槛,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暗暗想到,老天保佑,就这么蹦跶一晚上。
等天一亮,海子就能捡回来一条命。
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咔嚓”一道巨响。
门槛断开,一双沾满泥污的腿映入眼帘。
每跳一下,地上都会留下一双清晰的泥脚印。
心跳如鼓,与脚步声相互呼应,这种感觉很别扭。
就好像海子娘每跳一下,都跳在我心头上。
强忍着不适,屏气凝神观察着。
她的速度很快,几乎呼吸间就到了床边!
看着定在面前的一双泥腿,腐臭味直冲脑门。
紧张与愤怒在心中交织,我竟产生一丝杀意!
“沙沙……”
“吱呀、吱呀!”
不知道海子娘在搞什么,一个个稻草人被她扒拉到了地上,唯独不见稻草人的头。
屋内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一晃神的功夫,那双腿竟然不见了!
下一刻,背上一沉,一股重力袭来,差点把我砸的背过气去。
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双手死死撑地,我尝试着挣扎。
可不管怎么努力,就是动弹不了半分。
僵尸是很沉的,看样子是海子娘跳上了床,把床给蹦塌了。
目光落向身边的宋巧,看不太清楚脸色,但能感觉到,她也很痛苦。
“吼……”
一道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响起。
一个个圆滚滚的东西爆射向四周,在空中炸开,稻草碎屑纷纷洒洒,跟下雨一样。
有一部分落在了蜡烛上,火苗扑闪,火光竟然变成了紫色!
紫色鬼火,这是……鬼吹灯?
不好,海子娘怒了!
我正准备爬出去跟她拼命,可屋子里再次变得死寂。
背上突然一轻,一双泥腿一蹦好几米。
我在床底下只能看到海子娘半截身子。
她到了供桌旁,很快响起一阵吃东西的咀嚼声,就像老鼠一样。
供桌下的海子蜷缩着身子,抖的跟筛糠似的。
“嘿嘿嘿……”
一道阴森的笑声响起,十分尖细。
下一刻,海子娘竟然弯下了腰!
只是她的头不是对着我们,而是对着海子。
海子躲在桌子底下,大气也不敢出,双眼死死的盯他娘的半截身子。
海子娘的脸色发青,带着死人的惨白色,一双荔枝一样发白的眼睛望着海子,鼻子四处抽动着。
海子差点就叫了起来,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也跟着紧张起来,要冲出去,就被宋巧拉住了。
宋巧贴着我的耳朵,小声地说:“长生,他身上贴了符,没事的。”
她说话几乎是气音,贴着我的耳朵,痒痒的。
我忍不住挠了挠耳朵,面上燥得厉害。
这妮子说话非要贴人这么近吗?胸都挤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