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干的？！”沐川腾地上前抓住了龙绮的衣领，“为什么？”
龙绮皱了皱眉，一把将沐川推开。
就连沐川都没意识到，他堂堂146级战士职业，竟然被一个75级的牧师轻易推开。
“不是他干的。”银川摇了摇头。
“如果是他干的，他没必要说出来。”
“而且，我们都知道，大山是死在秘境的‘诡异"之下。”
星落之后，秘境便会出现“诡异”，所有被诡异杀死的人，都是大山这副模样。
谁也不知道诡异究竟是什么，所有见到过诡异的人，都死了。
“对不起……”沐川冷静下来，对龙绮道歉道。
龙绮摆了摆手，问道：“你们都做了什么梦？”
众人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似乎都不愿回想起梦境。
“有没有可能，大山做了噩梦，想出去透透气，却不幸被诡异所击杀？”
“不可能。”沐川断然道。
“我们早已总结过，在秘境中，不论做什么噩梦，自己都无法主动醒来。”
“这似乎是秘境规则的一部分。”
“如果有外力影响呢？”龙绮猜测道。
沐川沉默了片刻。
“如果是有人唤醒了大山，那么那个人为什么没被诡异攻击？”银川分析道。
众人讨论了片刻，最终也没能下一个定论。
逝者已矣，但生者还要继续前进。
几人刨了个坑将大山埋下，为他立了一座简易的墓碑。
对于他们这样的探险者而言，死了能有人收尸，已经是一件幸事。
这一日，众人的脸上不再洋溢着初入秘境时的笑容。
每个人之间，似乎都隐隐有了些距离。
龙绮爬上了屋顶，从这里可以眺望四方。
不过天空中的弥光令四周看起来一片朦胧，视野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凝山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旁。
“凶手是绿川。”凝山直言道。
“你有证据？”龙绮看了她一眼，转头看着前方。
“没有，但我确信。”
“平山也是这么死的。”
“平山？是你们队的祷告者？”龙绮转头道。
凝山点了点头。
“沐川骗了你，平山并不是没来，而是死在了上一次探索中。”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龙绮看出她的眼里既有痛苦，又深藏着仇恨。
“说吧，我听着。”
龙绮斜倚着围栏，嚼起了口香糖。
“绿川是最早跟着沐川的人。”凝山点起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接着是大山，我，银川，最后才是平山。”
“我刚进队伍时，实力还很弱小。”
“绿川强上了我，我却不敢反抗。”
凝山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龙绮挑了挑眉，并没有选择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女人？”凝山苦笑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尊重每一种选择。”龙绮认真道。
凝山似乎对龙绮的回答有些惊讶。
“就当你是在安慰我吧。”
她接着道：“是绿川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断地践踏我身为女人的尊严，还威胁我如果告诉其他人，就杀了我。”
“都是一个队伍的，他对你做那些事，其他人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吧？”龙绮突然开口道。
凝山滞了滞，又摇了摇头。
绿川是高等级的刺客，而她那时只是个一阶的法师。
显然，绿川比她对团队而言，价值更高。
“银川呢？她也被那样对待吗？”龙绮又问道。
“银川和我不一样。”ap.
提到银川，凝山的眼里有羡慕，也有忌妒。
“这个队伍中的其他人，都是平民出身。”
“银川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家族，绿川不敢对她怎么样。”
龙绮哦了一声，难怪银川给他的感觉和其他人都不同。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种来自大家族的，天生的高傲感。
并非指银川性格高傲，而是那种不同阶级之间行为举止的差异。
“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凝山继续道。
“生在这个时代，能够升到130多级，能够不用为自己的生存发愁，已经强于很多女性了，不是吗？”
这个时代，好像和从前不同，又好像和从前没什么不同。
“我本来已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平山出现了。”
说到平山，凝山的眼里又露出了悲伤。
“平山拯救了你？”龙绮大概已经猜到后续发生的事情。
“他是个傻子，天底下最傻的傻子。”凝山缓缓吐出一口烟。
“他不介意我的过去，他说他想照顾我的余生。”
说到这，凝山开始大笑起来，笑得眼角含泪。
接着，笑容戛然而止。
她认真看着龙绮。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强，但我知道，你很厉害。”
“我看到银川看你的眼神，她在畏惧你！”
“求求你，帮我杀了绿川！”
“这是我还活着唯一的理由。”
“那我若是杀了绿川，岂不是等于害死了你？”龙绮道。
“我本来就该随平山一起去的。”凝山垂下了眼睑。
龙绮叹了口气。
他没有经历对方的苦难，也不会轻易劝对方活下去。
正如他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应该尊重他人的选择。
他从道具空间中取出了一瓶酒。
正是昨天绿川递给他的那瓶。
“你看看这瓶酒，有没有问题。”
高度的白酒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即便有异味也会被刺鼻的酒味所盖过。
凝山取出一堆溶液，分别滴入酒中。
待得滴入某一种无色溶液时，酒中竟出现了红色的絮状物。
“是泻药，酒里有泻药！”凝山断言道。
“这是昨天绿川递给我的酒，我偷偷取了几滴滴在了他的酒里。”龙绮道。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猜到了答案。
绿川和大山换了酒！
大山喝了带泻药的酒，或许是因为仅有几滴，所以泻药发挥得慢。
夜里大山腹痛难忍，想起床解决，却不料被诡异所杀。
“当初……他也是用这种方法杀了平山！”
回想起上一次进入秘境的场景，凝山咬牙道。
“哟，秘密约会呢？”
一道尖锐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
两人同时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撮显眼的绿毛。